張晨到了金莉莉他們公司門口,按響了門鈴,過了一會,門打開了,張晨愣了一下,來開門的,不是金莉莉,而是夏總。
夏總對張晨的到來,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他笑著說:“進來,小張,快點進來。”
張晨走了進去,問道:“我找莉莉,莉莉在不在?”
“在,在,她在自己房間,你快請坐。”
夏總抬了抬手,示意張晨去沙發坐,張晨本來想直接去金莉莉房間的,但夏總這樣說,他倒不好繞過夏總,直接走過去。
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夏總跟著在他側邊的沙發上坐下。
“小張,望海樓的事情,我聽說了,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說,真為你抱不平。這個世道,還真是什么爛人都有,但像姓符的這么心狠手辣的,還是不多,小張你這大半年的,等于是白給他干了,完了還被他倒打一把,這也確實,太他媽的黑了。”
張晨笑笑,沒有吱聲。
夏總雙手互相搓了搓,然后握在一起,他看著張晨說:“好了,我也不繞什么彎子了,小張,今天叫你過來,是小金希望我和你好好談一談。”
“和我談談,你?”張晨奇怪了,不是金莉莉說要和自己好好談談嗎,怎么變成了姓夏的?他和我好好談談是什么意思?
夏總有些尷尬地笑笑,他說:“當然是我,怎么說,我也算是當事人嘛。”
“什么意思,什么當事人?”張晨不解地問。
夏總用手擊了一下茶幾,他說好,大家都是男人,沒必要那么多廢話,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老夏也是敢作敢當的人。
“我想,你大概也知道,小金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今天叫你過來,小金是希望我能明確地告訴你,她沒辦法和你繼續下去。”夏總說,“當然,我也不想看著她,因為這事,左右為難,再受什么委屈。”
“什么委屈,誰給她受委屈了?”張晨看著夏總問,話已經說得這么赤裸,他當然已經明白夏總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問。
“不計較這些。”夏總淡淡地一笑,他伸手從茶幾下面,拿出了一捆十萬塊錢,推到張晨面前,定定地看著張晨,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他什么反應。
張晨很想一拳就擊向眼前的這一張臉,但他覺得,如果那樣,自己可能就正中他下懷,先輸一招,張晨雙手緊緊掐著自己的大腿,忍住了,他靜靜地看著夏總。
夏總說:“小張,你不要誤會,這錢請你收下,我呢,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現在可能需要它。”
張晨伸手把那捆錢,拿在手里,掂了掂,笑道:“很沉,我還真的,沒怎么拿過這么整捆的錢。”
他把錢放回茶幾,不再言語,而是雙眼死死地盯著夏總,夏總看了看他,目光有些退縮,避了開去,
只這一刻,張晨突然就覺得自己剛剛的憤怒蕩然無存,他感覺到的只是滑稽和可笑,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到這里,和這么滑稽的一個人,來談這么可笑的一件事,他很想大笑,強忍著才沒有笑出來,他語帶譏諷地說:
“夏總,我沒有誤會,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是想叫我,把金莉莉賣給你,對嗎?”
“不是不是,小張,你還是誤解了。”
“沒有誤解,不管怎么說,意思都是一樣的。”
張晨搖了搖頭,他伸手拍了拍那捆錢,和夏總說:“可惜,這錢的數目不對。”
“那你需要多少?”夏總急問。
“我需要多少?哈哈!”張晨笑道,“那要看你覺得金莉莉值多少。”
“張晨,你不要過分了!”金莉莉從那頭走了出來,她一直就站在那里,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張晨看到金莉莉,笑了一下,他問:“你不是讓桿子和我說,你要和我好好談談嗎?怎么到了這里,又換人了?這大幕拉開換主角,我在劇團這么久,也不知道你演的是哪一出。”
“對,沒錯,是我約的你。”金莉莉咬了咬嘴唇,“我就是想和你說清楚,但老夏,覺得還是他來和你談比較好,我無所謂,反正誰說都一樣,就是要告訴你,我們之間結束了。”
張晨指了指那捆錢,問金莉莉:“那這價碼,也是你們商量好的?”
“什么價碼?你別血口噴人,別把好心當驢肝肺,張晨,我和你說清楚了,我金莉莉,并不欠你什么!”金莉莉叫道。
“對,沒錯,你不欠我,你早就不欠我了,你到今天才提出分手,我還覺得意外,怎么憋了這么久,快憋壞了吧?哈哈。”
張晨轉過身,和夏總說:“你有沒有一塊錢?”
“你要干嘛?”夏總問。
張晨看到茶幾上的水果盤里,有兩個硬幣,張晨笑了一下,他左手拿起一個硬幣,笑道:“這里有,不用找了。”
他右手拍了拍那捆錢,和夏總說:“夏總,我沒有誤會你,是你誤會我了,我說這錢數目不對,不是嫌太少,而是太多,這個女人,不值這么多錢,她只值這個。”
張晨站了起來,朝夏總晃了晃手里的硬幣,說:“這錢歸我了,我們現在,銀貨兩訖,成交。”
張晨接著把手里的硬幣,扔到了茶幾邊上的垃圾桶里。
“張晨,你…你混蛋!”金莉莉大聲吼著。
張晨看了看她,用手指指夏總,和金莉莉說:“對,我混蛋,你不是已經有一個不混蛋的混蛋了嗎?”
張晨說著就走出門去,把門重重地帶上 劉立桿站在大門口,和“野豬的車輛”在聊天,他看到張晨朝這里走來,心里咯噔一下,這上去還沒有十分鐘,就下來了,劉立桿預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迎著張晨過去,還沒走近,就看到張晨的臉色很難看,心里說完了,肯定又吵架了。
劉立桿問:“怎么了,就這么一下?”
張晨瞪了他一眼,從他的身邊噔噔地走過。
劉立桿轉身跟上去,張晨走到摩托車邊上,并沒停下腳步,而是繼續朝前走。
劉立桿走到摩托車旁,沖著張晨的背影,喂喂叫了兩聲,張晨沒理他,越走越快,不一會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椰子樹的樹影里。
劉立桿想上車去追,想了想,又沒有上,他和“野豬的車輛”說,我車就停這里,你幫我看著。
“野豬的車輛”說好好,你去吧。
劉立桿朝金融花園里面走去。
劉立桿上了樓,走到金莉莉他們公司門口,按響了門鈴。
門打開了,他面前站著夏總,金莉莉站在夏總的身后,劉立桿也沒和夏總打招呼,而是走進門去,問金莉莉:“你和張晨,剛剛又怎么了?”
“沒有什么,就和他說我們分手。”
“去你媽的!你這話什么時候不好說,要今天說,你他媽的不知道他今天經歷了什么嗎?”劉立桿一聽就火了,大聲吼著。
“他怎么了也不是我害他的。”金莉莉也叫著。
“那你他媽的叫他到這里來是怎么回事?你要分手,好啊,分就分,你他媽的發個信息或打個電話就可以了,一定要他上門來羞辱他?”
“小劉!”夏總叫道。
“還有你,我操你媽的,你們要一起這樣來羞辱他?”劉立桿指著夏總罵道,“我話說在這里,張晨要是有什么事,我他媽的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們!”
“你嘴巴放干凈點,你以為你是誰?”夏總臉色鐵青,也火了。
“我誰也不是,但老子整死你們的本事還是有的,信不信,你要不要試試!”
夏總也不甘示弱,叫道:“好啊,來啊,你有種來啊!”
兩個人眼看著就要打起來,金莉莉趕緊推著夏總,和他說,老頭,你回辦公室去,我來和他說,你快回辦公室去。
金莉莉把夏總推向客廳的那頭,夏總一腳踹開自己的辦公室門,走了進去。
金莉莉轉身和劉立桿說:“桿子,我求求你,你有什么火沖我來好不好,你沖我來!”
劉立桿瞪了她一眼,氣咻咻地站在那里。
金莉莉急哭了,她說:“我做不到,桿子,要我再住回到義林家,我做不到,我一天也做不到。”
“我知道你做不到,你以為張晨不知道你們已經完了?你何必叫他過來羞辱他。”
“哎呀!我本來真的是想好好和他談的,我想讓他回永城去,他不適合待在海城,真的,我給他準備了錢,我讓他來,就是想讓他拿著錢,回永城去。”
“海城是你們的?你們覺得誰合適誰就合適,誰不合適誰就滾蛋?”劉立桿瞪大眼睛看著金莉莉問,金莉莉愣了一下。
“是這錢嗎?你叫張晨來拿這個錢?”
劉立桿看到了茶幾上的那一捆錢,金莉莉點點頭。
劉立桿走過去,拿起那捆錢,狠狠地砸向了電視機,電視機砰地一聲裂了,劉立桿沖著金莉莉大聲吼著:
“我操你媽!你這不是比拿刀捅他還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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