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帶著原田志乃送給張向北的日本刀和電影劇本,回到了四季青,賀紅梅幫助小昭和小莉,在原來鳳珍的那個攤位,把樣都出好了,看到張晨回來,小昭得意地和他說,我們把這個攤位,今天的攤位費都賺回來了。
張晨看了看邊上,問道,你們的那個小老鄉沒來?
“她要搬到四季青附近來住,今天在找房子。”小昭說。
張晨想起來了,他們廠里新蓋的簡易宿舍,還有一間是空的,張晨和小莉說:
“你們要是不怕遠,其實可以住廠里,安排你們兩個營業員一個房間,這樣,你們連房租都不用了。”
“真的?”小莉問道。
“當然,你們可以享受和廠里工人一樣的待遇,包吃包住,晚上下班,可以去廠里食堂吃飯。”張晨笑道。
“去去去,廠里的食堂很好吃。”賀紅梅在邊上叫道。
“那我們是不是連吃飯錢也省了?”小莉問。
張晨說對呀,我們食堂吃飯,又不收錢。
“太好了,老板娘,那我去找小娟,讓她不要找房子了?”
小昭說好,你去吧。
小莉興沖沖跑了出去。
賀紅梅看著張晨手里的紅布包,問道:“你從國際友人那里,帶了什么好東西回來?”
“張向北的護身符。”
張晨把布包放在桌上,打開,露出里面的木盒,打開盒子,把里面的日本刀給她們看,還向她們介紹了這刀的來歷,兩個人都覺得這刀很漂亮。
“這個豆瓣醬,還真不錯。”小昭說。
張晨把刀拿著手里,笑道:“有了這把刀,我們張向北就可以斬妖驅魔了。”
賀紅梅問道:“日本的刀,也可以砍中國的妖怪?”
“當然,要不砍你試試?”
“切,我又不是妖怪。”
張晨接著拿出了那本電影劇本,和賀紅梅說,這個也有你的份,你的活來了。
賀紅梅和小昭,看著那本淺黃色封面的電影劇本,不知道張晨在說什么,張晨把事情和她們說了,兩個人都興奮起來,那時候電影在普通人的心目中,地位是很高的,她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和電影搭上關系。
賀紅梅叫道:“師父,那你一定要讓讓我,讓我設計的衣服在電影里出現,這樣,我就能帶我爸媽去電影院,和他們說,看看,這衣服就是我設計的。”
張晨說好。
“那這么說,我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在攤位里,把這電影的劇照擺出來,和客人說,看,這電影里的服裝,都是我們公司設計和制造的?”小昭也問。
張晨說是,只要我們的方案通過就可以,這服裝制作,需要設計師在邊上指導,那肯定也是放在我們廠里做。
賀紅梅把電影劇本一把奪了過去,她說:“那我先看,我看完了再給你看。”
張晨笑道:“好吧好吧。”
小莉帶著小娟回來了,張晨和小昭就要走了,小昭要回去給張向北喂奶,張晨要去廠里,張晨問小莉小娟:
“你們準備什么時候搬去廠里?”
小娟說:“我那邊已經退掉了,今天就要搬。”
小莉說:“那我也今天過去吧,這樣我們兩個人有伴,可以早上一起來。”
張晨說好,那我讓老萬過來等你們,等你們下班了,幫你們拉東西過去廠里。
賀紅梅也要去廠里,她還要去看看張向北,她讓小昭坐她車走,小昭就把自己的自行車,給了小莉,讓她等下和老萬一起騎去廠里。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過得很快,這就到了一月十幾號了。
今年是一月二十三號過年,賀紅梅發完最后的一批貨,八九號就該回重慶了,但她沒走,她本來是想和彩娣她們一起,十七號擠火車走,彩娣不讓,她說,擠在車上,累都累死了,我們還要照顧你這個大小姐,你坐過火車嗎?
“坐過啊,我小時候坐過。”賀紅梅說。
“坐了幾個小時?”
“好像是兩個多小時吧。”
“這個是三十多個小時,小姐,你吃不消的,走開走開,要么你給我買機票,我把火車票給你?”彩娣罵道。
賀紅梅無奈,只能買了二十號的機票,說是要在這里,趁現在沒事,好好琢磨一下那個電影的服裝。
小昭笑道:“你不是天天都沒事,也就早上發貨忙那么一下。”
賀紅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很認真地說:“這里有,每天想著要發什么,也是很頭疼的,現在什么都不用想了。”
工廠里的工人,路遠的十七號放假,路近的二十號放假,工人們自動選擇,反正現在都在做春裝,貨沒那么急,但工人,大都是選擇不得不上路的那天才走,多做一天,就多拿一天的工資嘛,張晨是讓趙志剛,把他們最后一件衣服都統計出來,工資都發掉的。
還有十幾個工人,春節也不準備回家,他們就央求趙志剛,給他們春節期間,也留一些裁片,這樣他們玩膩了可以干干活,春節外面有什么可玩的呢,風景區都冷死,街上又所有的店都關門的,還不如在廠里干活。
趙志剛決定把三個車間關掉兩個,只留下一個車間,把留下來的工人,都集中到這個車間,還指定了一個工人當組長,讓她負責分發裁片,驗收成衣和統計產量。
所有的成衣,都堆在后道的臺子上,等后道和大燙回來,再做后處理。
沒有回去的十幾個人里,包括了老萬。
張晨把老萬叫到一旁,問他,你是不是欠了別人的錢,回不去了?
老萬說不是,是父母都不在了,回去看到那幾個兄弟姐妹,每天就是吵來吵去,沒有意思,還不如待在廠里清凈,廠里還有這么多人在,大家多有伴。
張晨就讓老萬,春節期間負責廠里所有的事,包括買菜,老萬和那些工人們說,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做菜難吃,那我就每天做給你們吃,要是嫌棄,那菜我買,做你們自己輪流做。
留下來的工人們都說不嫌棄,老萬你做吧,就年三十,我們大家一起做好了。
市場里是到年三十才關門,小娟十七號,就跟著彩娣她們一起回四川了,小莉是省內的,當天的汽車就可以到家,她就選擇二十一號,年二十九再回去,小昭問她怎么這么遲回去,她和小昭笑著,說回去早了,天天要干活,我不想早回去。
張晨知道小昭很想回四川,誰會不想抱著新生兒回娘家呢,但要讓他們去擠春運的火車,肯定是吃不消的,坐飛機嘛,瞿天琳和他們說,小孩子太小坐飛機不好,坐飛機對耳膜的損害很大,這張向北才多大,他的耳膜多嫩,飛機起降的時候,大人的耳朵都受不了。
張晨沒坐過飛機,不知道飛機起降的時候,人會多難受,小昭是坐過飛機的,她想起來,飛機起降的時候,人的耳朵確實有些難受,脹脹的,還有耳鳴,要努力地吞咽口水,才感覺舒服一些。
瞿天琳和小昭說:“忍著,我兒子我就是等他到了一歲多,才帶他回杭城見外公外婆。”
小昭苦著臉說,好吧好吧,忍著就忍著。
和瞿天琳她們一起吃過晚飯,兩個人回到家里,張晨和小昭說:“明天給家里多寄點錢。”
小昭“嗯”了一聲。
“寄五萬。”
小昭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寄這么多干嘛?”
“小氣。”張晨罵道。
“鍋鍋,不是我小氣,是這錢放家里沒有用的,在我們這里,才可以錢生錢嘛,我們現在每個月都給家里寄錢,家里不缺錢的。”
“缺房子啊。”張晨說,“過完了年,讓家里把舊房子拆了,造新房,下面的工人都帶著錢回家造新房了,你這個老板娘不造?”
小昭一想也是,還是張晨想得周到,她說好吧,那就造,不過也用不了這么多,我們那里,兩三萬就可以造房子。
“多了就買電視機,買其他的東西。”張晨一下子來了興致,叫道:“對了,我給家里設計一套圖紙,寄回去,讓他們就按這圖紙造。”
小昭說好。
說干就干,張晨就在家里的桌子上,鋪開了紙,開始畫起來,畫了一會,張晨說哎呀,怎么在家里畫不順手了,我還是去廠里畫。
小昭笑道:“你是變修了。”
“對對,是變修了,廠里那么大的臺子,工作起來才帶勁。”張晨說。
“好吧,我們也一起去。”小昭抱著張向北,和他說:“北北,我們去廠里,看爸爸給外公外婆,還有阿姨和舅舅畫房子好不好?”
張向北大概是廠里這個詞聽得多了,已經隱隱約約知道廠里是什么東西,一聽到就笑了起來,他一笑,小昭就笑,叫道:
“看看,親愛的快看,他都聽得懂我說的話了。”
張晨看了看他們,笑道:“趙志剛說的沒錯,這就是個小花鬼,知道廠里小姑娘多,一說去廠里就高興。”
小昭抓起張向北的小手,就來打張晨。
“小張,小張。”
三個人剛走出房門,就聽到房東大哥在下面叫,張晨朝下面院子看著,看到葛會計和房東大哥站在下面院子里,仰頭朝上面看著。
三個人下樓,房東大哥把他們讓進了堂前,在八仙桌邊坐下,葛會計從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紅信封,信封上寫著自己公司的名字,葛會計把信封交給張晨,和他說:“這個是你的。”
信封沒有封口,張晨撐開來看看,里面是四刀四萬塊錢,張晨奇道:“葛會計,這是干嘛?”
葛會計笑道:“這是區政府獎給你的招商引資獎勵,千分之二,四萬。”
張晨趕緊把信封推回去,和他說,這個太客氣了,我不能要。
“這就是給你的,你怎么不能要?”
“那…那就給村里吧。”張晨說,“我們在這里,村里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葛會計把那包錢推了回來,和張晨說:“村里也有,獎了十萬,這獎勵獎勵,就是要到你手里,才有意義,這是區委區政府特別交待的,你要給村里,那是在逼我們犯錯誤,張老板,你的心意我們領了,錢你還是留下。”
“那就收下,不要客氣。”房東大哥也在邊上說。
“來,錢收下,你在我這里簽個字。”葛會計遞了一張紙條過來,張晨在他手指點著的地方簽了字。
葛會計接著又拿出一個紅信封,交給房東大哥,和他說:“這個是你的,招商引資引薦獎,獎勵你把張老板介紹給我們,千分之一,兩萬。”
房東大哥嚇了一跳:“我也有,噶多?”
“當然有,招商引資,現在區政府不是口頭貫貫,是下了血本的。”葛會計笑道,“那你看看,這信封上是不是你的名字,你個毒頭,要不要?不要送給我。”
“要要要,明早請你吃老酒。”房東大哥笑道。
第二天,張晨和小昭去郵局給家里寄了錢,匯款單一張最多只能匯一萬,小昭就寫了五張匯款單,寫完,小昭扭頭和張晨笑道:
“手都寫酸了。”
張晨知道,小昭心里是高興的。
張晨把昨天晚上設計好的圖紙,卷成一卷,也當掛號信寄了。
出了郵局,老萬在門口等他們,村委會一共六個人,張晨去給他們每個人買了兩瓶一百二十八塊一瓶的茅臺酒,兩條軟中華,還給聯防隊,買了一箱大重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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