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建強和佳佳就搬走了,連小武也不知道他們搬去了哪里,房間空出來后,小武把房間租了下來,他搬去了建強和佳佳的房間。
后來張晨,在望海樓還碰到過建強幾次,建強有時候晚上,也會到張晨辦公室,來看看張晨,張晨也在望海樓的大堂看到過佳佳,看到佳佳的時候,他早早就躲到了一邊。
張晨在辦公室里,有人叫他:“張晨哥!”
張晨抬頭一看,見是義林,后面站著小武,張晨驚奇道:“義林,你怎么來了?”
小武和張晨說,義林想跟自己練拳,他媽媽也和我說了,我就讓他晚上過來一起練,現在帶他認認路。
張晨心想,義林他們孤兒寡母的,難免被人欺負,他跟著小武學點功夫,至少可以保護自己,挺好的。
張晨和義林說:“那你以后放學,就不用回家,直接到這里來好了,我辦公室里,也可以寫作業,抽屜里有飯菜票,我們不在,你自己也可以去食堂吃飯,我明天給你配把鑰匙。”
義林羞澀地點了點頭。
不過義林,雖然有了張晨辦公室的鑰匙,但他并沒有天天放學就過來,而是回家吃完飯后,才騎著一輛破自行車,過來這里練拳,練完以后,再跟小武一起騎回去。
只有幾天,她媽媽有事不在家里,義林才會到張晨這里吃飯。
前面的臨時大堂裝修好了,望海國際大酒店的大堂就正式封閉,開始拆除裝修。
大堂和商城三樓兩處工程都要趕工期,張晨也忙了起來,每天晚上,差不多都要加班到十點多鐘才回家,顧淑芳似乎是消失了,張晨每天回去,三樓的燈都是黑的,小林和彩珍他們,回來或第二天早上,再吵,樓梯口也看不到了顧淑芳的身影。
但顧淑芳又沒有消失,張晨每天晚上回去,留給她的紙條和單據,第二天就不見了,該報銷的報銷,該安排出去的錢,總是及時地安排了出去。
每個周六,金莉莉會來,他們住在望海國際大酒店,金莉莉不會要求去文明東,張晨也不敢邀請,他總覺得,金莉莉是最不應該在那幢房子里出現的人,只要她出現了,目前的這種平靜的局面,很可能就會被打破。
金莉莉也幾乎已經忘了,他們在文明東,還有張晨的房間。
金莉莉現在和酒店前臺的幾個服務員,混得很熟,她們都知道她是張總的女朋友,金莉莉現在周末來時,在大門口下車,會直接先去前臺拿房間鑰匙,連登記都不用登記,服務員會代勞,就住宿單上的那么幾項內容,她們連背都會背了。
金莉莉上樓沖完涼,換好衣服,這才香噴噴地出現在張晨的辦公室,和他們一起去吃晚飯。
每個周六,他們在酒店的房間,都會有一個美好又心滿意足的晚上,第二天一早,張晨還在夢中,金莉莉就起床走了,現在每個周日的上午,金莉莉都要學車。
老包不在海城,整天都是夏總開車,連金莉莉去銀行辦事,很多時候,也要夏總送去,夏總說,我都快成為你的司機了,他們這種生意,平時除了喝酒和交際,實在沒有太多的事情,金莉莉要是會開車,夏總就輕松和方便了很多。
夏總和金莉莉說,你只要把駕照拿到,公司馬上給你配車,我們公司三個人,三輛奔馳,出去也代表我們的實力,老包在三亞,夏總已經給他配了一輛車。
“我不要奔馳,奔馳沒有白色的,我要一輛白色的車。”金莉莉說,確實,那時候海城的奔馳,都是黑色的,在街上,還沒見到過一輛白色奔馳。
“好,你先給我把駕照拿到,拿到了,你想要什么樣的車你自己選。”夏總說,“記住,不許開后門,要自己真考出來的,不然,你敢開,我還不敢坐你的車。”
夏總知道,如果只要拿本駕照,金莉莉找公安局的熟人,不用考試就可以馬上拿到手,這點本事,她現在已經有了。
這樣的激勵之下,金莉莉每周練車練得很勤,海城白天的太陽很大,金莉莉怕曬黑了,她練車都挑在每個周日的早上七點到九點,傍晚六點到八點,早上練完車后,再趕過來,酒店的房間也差不多快到退房時間了,金莉莉干脆不過來,直接回去了公司。
這樣,張晨和金莉莉,每個星期就只有周六的一個晚上可以見面,兩個人都很忙,這樣的見面頻率,他們嘴上不說,心里也都覺得正好。
快七點了,張晨還在封閉的大堂里,看他們拆那幅漢白玉的浮雕,張晨之前,已經讓木工做了很多的木箱,拆下來的浮雕,他讓他們一塊塊用稻草繩捆好,放進木箱,每一個木箱都讓工人按照順序,編好號。
符總沒有要求把這浮雕保存下來,張晨自己也不知道,這東西保存下來有什么用,只是覺得,這么好的雕塑作品,如果就當建筑垃圾倒了,太可惜了。
一整個下午,張晨就在大堂里,指揮工人拆裝和編號,忙到了現在才完工。
工人問這些箱子搬到哪里去,張晨說,先搬到后面材料倉庫,找個角落堆好。
在又悶又熱的大堂呆了一個下午,走到外面,張晨抽動鼻翼,覺得外面空氣異常新鮮,他在原來的大門口站了一會,沒有食欲,就想等會回去的時候,在路上吃一點。
大門前面和左手邊的停車場已經停滿了車,還有車不斷地進來,入口處已經堵塞了,外面的隊伍,排到了海秀路上,連交警都過來了。
因為在停車場里建了臨時大堂,減少了二十多個停車位,到了飯點,酒店的停車位就緊張起來,他們已經把邊上的海秀一支路和二支路的路邊,都改成了停車場,保安正引導堵在入口的車輛去那邊。
現在正是那個臨時大堂人最多的時候,張晨走過去看看,雖然大堂里人很多,但因為沒設休息區,客人在大堂里逗留的時間很短,人員疏散得很快,所以并不顯得擁擠,這和當初自己設想的一樣。
張晨松了口氣。
張晨轉身準備出去,卻看到大門里進來一個人,張晨眼睛一亮,叫道:
“小昭!”
小昭也看到了張晨,她欣喜地叫道:“你怎么在這里?”
張晨笑道:“我本來就該在這里啊,你在這里才奇怪。”
“我,我…我去樓上吃飯。”小昭說著,臉微微一紅,她看了看張晨的身后。
張晨明白了,又是符總組的局,小昭是作陪的。
張晨往邊上讓了幾步,順手拉了一下小昭,小昭跟著他走開,他們走到了門內的角落里,把路讓開。
兩個人重新站定,張晨輕聲說:“好久不見。”
小昭嘆了口氣,也說:“是啊,好久不見。”
兩個人都知道好久不見的原因,但又都沒有辦法說,張晨小心翼翼,連符總的名字都不提起,雖然他知道小昭到這里,肯定是符總叫她來的。
小昭背對著臨時大堂的外墻玻璃,和張晨說話的時候,不時就看看張晨身后的大堂,神情有些緊張,顯然她是緊張有什么人會突然在那里出現。
張晨知道她擔心的人是誰,張晨問道:“你現在,還好嗎?”
小昭的臉色霎時黯然,目光閃爍,不敢看著張晨,遲疑了一下,她說:“還,還好吧。”
張晨還想說什么,小昭看著張晨,用手指了指樓上,有些苦澀地笑道:“我要,我要上去了…”
張晨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昭怔怔地看了一會張晨,然后朝大廳里走去,經過張晨身邊時,她輕輕地拉了一下張晨的手,她的手是冰涼的,張晨又嗅到了她身上,涼爽的香氣。
“我很想你!”小昭輕聲,但很堅定地說,說完,她放開張晨的手,快步朝電梯那邊走去。
張晨愣在那里,他呆呆地看著小昭的背影越來越遠,進入了電梯。
張晨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唇,指尖,還彌留著小昭淡淡的涼爽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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