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他們在香格里拉住了四個晚上,每天都是那個叫妍妍的過來陪孟平,孟平心里有疙瘩,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話,是不是轉眼對面就會知道,所以他幾乎都沒和妍妍說過什么話,也沒有給人打過電話。
妍妍看孟平,也覺得他怪怪的,要說他不喜歡自己吧,他也不換人。
每天早上,孟平醒來的時候,妍妍都已經不在了。
到了第四天的中午,對面的那小姑娘,來敲孟平的門,和他說,孟總,我們走吧。
“去哪里?”孟平問。
“去公司呀。”姑娘咯咯地笑著,“怎么,孟總舍不得走了?”
上了車,往公司開,孟平坐在副駕座上,看著開車的小姑娘,這才想起,他們雖然在一起四天,但他連她叫什么姓什么也不知道,孟平想問,想想又算了,他想自己現在就是問了,得到的大概也會是一個假名。
孟平到了老查的公司,進了老查的辦公室,看到有一個小伙子坐在那里,見孟平進來,就站了起來,老查給他們介紹,和孟平說,這就是小申,小申上午剛從北京過來。
老查又和小申說,這就是我前面給你介紹的孟總。
小申和孟平熱烈地握手,和他說,對不起孟總,因為我,害你在深圳耽擱了好幾天。
孟平說沒事,老查說的對,正好休息幾天,前段時間,說實話,感覺壓力很大。
老查和小申,都笑了起來。
老查問孟平,行李都帶來了嗎?
孟平說帶了。
“那好,我們下午去香港,明天一早的飛機,去蘇黎世。”老查說。
孟平說好。
三個人正說著話,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是那個小姑娘,老查正想罵人,小姑娘急急地叫,查總!查總!
老查朝她身后看看,臉霎時就變白了,孟平從敞開的門里看到,大隊的警察正走進來,領頭的叫道:
“我們是深圳市公安局xx分局刑偵支隊的,所有人都起立,站著別動。”
接著有警察走了進來,問:“誰是孟平?”
孟平舉了舉手說,我是。
“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孟平把自己的身份證交給了警察,警察看了看說,你站在一邊,待會和我們一起走,協助我們調查。
孟平說好好。
老查和小申,馬上被上了銬,帶了出去,公司里其他的人,也都排成一隊,被帶出去,讓孟平大吃一驚的是,他看到警察從其中一個關著門的辦公室里,押出了李贛聰和趙金花。
孟平跟著警察下樓,他看到老查他們,被分別押上了兩輛警用客車,他被警察請進了一輛小車。
到了xx公安分局,孟平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警察,還把那詔書和銅印也交給了警察,孟平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和孟平說,他們玩得很大,就你說的這個李贛聰,實際年齡七十二歲,他在你這里是李烈鈞的兒子,在其他地方是黃興的兒子,在另外地方又是孫中山的兒子,孫科的弟弟。
“就這個東西。”警察指著桌上的詔書和銅印說,“他們制作了一批,埋在國十幾個地方,他們犯案的手法,和你說的差不多,都是先通過你熟人的熟人,引薦給你的熟人,再由你的熟人,引薦給你,而且這個熟人,對你還要有一定的說服力,這樣你就不會懷疑了。”
另外一個警察和孟平說:“我們早就注意到這個詐騙集團了,一直在等更多的證據,然后收網,今天南京警察行動了,通報了我們,所以我們也馬上采取行動。”
孟平心里一凜,他問:“你是說南京那里那些人,部是他們一伙的?”
“對,他們是一個很龐大的犯罪集團,一共有七十多人。”
孟平心里哀嘆一聲,這么說小寧也是…孟平問:“連那個住在鼓樓醫院的,生肝癌的病人也是?”
警察笑了起來:“你見過這個人嗎?”
孟平一愣,然后想起來,自己一直以為這個人存在,但還真的沒有見過這個人,最接近的時候,也是自己在手術室外,他在手術室里。
警察和孟平說,當時那手術室里,根本就沒人在動手術。
孟平還是不解,他問警察:“如果他們是詐騙集團,他們圖什么?好像從我這里,一分錢也沒有騙去,還打進我賬戶五百萬,這樣的騙法,他們不是虧了。”
“這就是他們的狡猾之處,也是他們的詐騙能夠得逞的原因,他們是用小錢在套大錢。”
“可是,我的大錢都轉移掉了,他們也不可能拿到啊,對了,還是他們提醒我,讓我把錢轉移走的。”孟平說。
兩個警察互相看看,笑了起來,其中一個說:
“我們只能告訴你,南京的事情,南京的警方在偵破,證據確鑿,已經被抓了現行。孟同志,要是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在深圳再待兩天,以便我們還有進一步的情況,需要向你核實。”
孟平說好好,你們打我電話就是。
孟平出了公安局,感覺渾身無力的,這他媽的什么事啊,這臉,他媽的也丟得太大了。
孟平在公安局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下來,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錢芳的電話,電話一通,錢芳就氣鼓鼓地罵道:
“豬,你不要給我打電話,我才懶得管你死活!你就死在深圳,死去瑞士好了!”
錢芳罵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孟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孟平給老朱的辦公室打了電話,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孟平想想,還是給李陽打了一個電話,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天晚上在豆撈坊,李陽聽孟平說他公司準備招人,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就覺得蹊蹺,哪里有什么領導,做什么事情需要借一個公司的殼用用的,借了殼還讓你退后,他自己安排人來。
如果是真要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那也該是讓你在前面幫他做,他躲在后面啊。
李陽覺得這里面,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就決定要探個究竟。
他跟蹤了孟平和小寧,小寧從孟平公司離開,或和孟平分手后,他又跟蹤了小寧,發現她住在下關的一家酒店,他們有一大幫人住在那里。
孟平的公司招了人后,李陽發現,招來的這些人,就是和小寧住在一家酒店的那些人。
李陽馬上明白,這其中的事情復雜了,他叫來了他的小兄弟,讓他們跟蹤每一個人,結果發現,這些人每天早上,都是由一輛面包車,從那個酒店,接了他們后,送到了離孟平的大廈一條街的地方,大家下車分別走。
每天傍晚,也是從那里接了他們,一起送回酒店,他們就好像是一個組織,是在集體分工行動的,其中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婆。
李陽到酒店問了一下,酒店的前臺告訴他,這些人好像都是從深圳來的,已經住了很長時間了。
李陽他們發現,小寧還開過一輛軍牌的奧迪,李陽通過部隊的朋友了解了,這車牌是假的,真的這個車牌號,是屬于一輛北京吉普的,這就更斷定了他們正圖謀不軌。
孟平他們去江西的那天,李陽跟到了城外,沒有再跟,他覺得不管他們想干什么,這事一定會在南京發生,不會在外地發生,李陽知道孟平的賬上沒有錢了。
李陽發現這事不對,就和錢芳她們說了,她們嚇了一跳,馬上要找孟平。
李陽連忙制止,和她們說,現在他們想干什么還不知道,抓到了也沒有證據,放心吧,我的人盯著他們,他們干什么我們都會知道的。
錢芳他們,也覺得有道理,錢芳和葉宜蘭說,老孟要是讓你打錢,你一分也不要打。
葉宜蘭說好,徐佳青問道:“那要不要和張晨、劉立桿也打個招呼?”
曹小荷也說對,小葉這里不打,老孟會叫他們打。
錢芳想了一下,她說:“不用了,還是給老孟留點面子吧,他要用錢,肯定會先打小葉的電話,小葉沒有轉,他才會給張總和桿子打電話,老孟這個人,會自己有錢不用,先去問別人借錢嗎?”
其他的人點點頭,覺得錢芳說的有道理。
錢芳和葉宜蘭說,老孟要是打你電話,你不要馬上拒絕,而是和他說,你馬上去辦拖住他,然后我們給張總和桿子打電話。
葉宜蘭說好。
但這樣的事情,一直沒有發生,孟平從來沒有讓葉宜蘭打過電話,而且,他的公司也一直在運轉著,好像真的是有其他的錢進來。
葉宜蘭找銀行的熟人查了一下,還真的就是,在孟平把所有錢轉出來的那天,從深圳的一家公司,有五百萬打進去,孟平公司果然還有錢。
這一來,連李陽和錢芳他們也搞糊涂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莫非,現在在孟平公司的那些人,真的如孟平所說的,是從深圳過來的?
而之所以要從深圳調人過來,就是為了南京沒有人認識他們,這樣做事才方便?
不然,這些人貼錢又貼力的,到底在圖什么?
孟平他們去江西,李陽跟到城外沒有繼續跟,回來被徐佳青大罵了一頓,徐佳青罵道,你是不是豬啊?他們把老孟騙出城,肯定是把老孟綁架了,你怎么不跟上去?
李陽和錢芳他們聽了,嚇了一跳,也覺得有道理,這一來大家真的嚇壞了。
幸好李陽記得那三輛車的車牌,通過朋友查了一下,是一家租車行的,連夜找到那租車行的朋友,發現來租車的,就是在下關那酒店登了記的,大家這才放心。
沒有哪個綁架的,會這么笨的,用了真名租車,還連車牌都不遮擋。
李陽交待租車行的朋友,他們來還車的時候,你別說我們來查過車這事。
朋友說好,多大事啊。
幾個人忐忑了一晚,也沒有接到要贖金的電話,到了第二天中午,李陽的小兄弟打電話給李陽,說他們回來了,大家這才松了口氣。
孟平回到了南京,李陽和錢芳他們,就更糊涂了,更不知道,這些人要干什么?
“繼續盯著吧。”錢芳和李陽說。
李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