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走去了配送中心,從小昭的手里,抱過了張向北,小昭問,和魏文芳談過了?
張晨說對,和小莉也談過了,她去。
小昭明白了,沒有再說什么,張晨想問小昭,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什么?想了想又沒有問,而是和張向北說,走走走,我們去走走鄉間的小路。
小昭看著張晨他們出去,她沒有和張晨說的是,彩娣和她說,她老是聽到魏文芳在和吳朝暉商量,說是要創業什么的,一有時間,她還就往四季青跑。
彩娣提醒小昭,他們是不是也想去四季青開店,到時候又來仿我們的款?
小昭覺得,這兩個人,最不用擔心的就是這個,他們兩個,吳朝暉是不會做,魏文芳是不屑做,她不是那種,喜歡學人家樣的人,想得很多,心思重,但心也高。
而現在,對他們來說,最不怕的也是仿版,四季青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不少的仿版了,但他們不會擔心,原因是現在他們走的是兩條路,面對的是兩個市場,他們靠的是顧客的品牌信任度。
何況服裝的款式,又是每天在更新的,不是說因為你在這里干過,你就什么都會。
葛東海和小莉去了上海,葛東海和他的那些老熟人,說了他們想再進場做的想法,同時強調,現在的公司,可不是原來的群英服裝廠了,他邀請他們先到杭城看看,再做決定,對方幾家商場,都愉快地接受了邀請。
商定好時間,張晨請王海鳥幫忙,小莉帶著他和吳朝暉兩輛依維柯,去上海把那些服裝部經理都接了過來,第一站,就是到他們延安路的專賣店,葛東海在這里等他們。
葛玲來報到的時候,小昭把她安排在二樓,跟著小娟,二樓是針對他們自己下面的代理商的,這些人,一般都是早上來,下午就回去的,到了下午的三四點鐘,二樓就沒有什么客人了,葛玲每天五點鐘都可以按時下班回家,這樣,兩分就不用回家照顧葛東海的晚飯了。
葛東海把葛玲介紹給了他的這些老朋友,葛玲很乖巧地依偎在葛東海身邊,一個個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地叫著,大家都很開心。
來的這些,雖然都是各大商場的服裝部經理,但他們看到張晨他們的店,還是感到意外,對他們的產品和店鋪的經營理念和方式,都很感興趣。
接著再去群英服裝廠,看到這里和他們早年來的時候已經大不相同,接著再去三堡,對張晨他們的實力,就信服了,等到在樓外樓晚餐的時候,他們都已經確定,和張晨葛東海說,十月一號進場。
小莉送他們回去上海,回杭城的時候,就帶回來每家商場的合同。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就夠張晨他們忙的,要去看場地,要裝修,商場里面的裝修,比店面簡單很多,主要是貨架,但這么多的店,也要做出來。
還要備貨。
對小莉來說,事情就更多了,她帶著公司蓋好章的合同,馬上就返回上海,她要在上海,先找到他們公司的配送倉庫,所有發往各個商場的貨,都要先發到這個倉庫,再進行配送,不可能說直接送到每個商場,那會亂了套的。
倉庫找好之后,還要招營業員,并培訓她們,魏文芳主動和張晨說,還是讓她去幫幫小莉,事情太多了。
張晨說好,她同時把鄭慧紅也派了過去,他覺得她的那一套倉庫的進銷存管理,小莉那里更需要。
該出發的人已經出發,該準備的事情,張晨也安排下去之后,他馬上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看孟平。
徐麗打電話過來和張晨說,孟平已經分監了,分到了老虎橋監獄的三監,已經和監獄說好,只要不是星期天,張晨他們哪天都可以去,張總你提前一天打我電話,我讓我朋友這天不要安排其他的事,陪我們去。
張晨迫不及待,馬上和徐麗說,我們明天一早就來,上午八九點鐘就到南京。
張晨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小昭,賀紅梅在邊上聽到,就叫道,我送你們去。
考慮到到了南京,還要接上徐麗和她朋友,夏利坐不下,賀紅梅就要和吳朝暉換車,吳朝暉說不換,我也要去看老孟。
吳朝暉和老萬說,你們就用三輪車辛苦一天,老萬說好。
從杭城到南京,這條路吳朝暉是走過的,和他們說,路上要開七個多小時,賀紅梅罵道,那是你,三百多公里,開七個多小時,你是蝸牛?
“路不好走啊,快到南京的時候,都是山路。”吳朝暉叫道。
“多不好走,比我們四川的路還難走嗎?我們那是蜀道,什么叫蜀道你懂不懂?噫吁嚱!”
“什么鬼?”吳朝暉被她搞懵了,張晨和小昭大笑,賀紅梅得意地朝吳朝暉不停地叫道:“噫吁嚱!噫吁嚱!”
雖如此說,他們還是多留了時間,晚上在廠里吃了夜宵,十二點多鐘就出發了,情愿早一點到南京,在南京等,反正路上有吳朝暉和賀紅梅這兩個司機,可以輪換開,也不怕,他們準備一天來回。
六點鐘不到就到了南京,張晨和吳朝暉說,開去王府大街,直接停到我們專賣店門口,我們到那里繼續睡。
他們到了王府大街,從人行道上開上去,停在了半畝田南京專賣店的門口,張晨說好,大家先休息一會,要么去吃早飯。
“這里過去,有一家皮肚面很好吃,我上次來的時候吃過。”吳朝暉和他們說。
小昭要給張向北喂奶,張晨和吳朝暉說,你和賀紅梅先過去,把我們的也點起來,我們馬上過來。
賀紅梅甩了甩手:“你去,我陪小昭姐。”
張晨和吳朝暉往后走了十幾米,到了一條弄堂口,有一家面店,門頭上就寫了“皮肚面”三個字,店里面已經坐滿了,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剛剛有一桌站了起來,吳朝暉趕緊搶了過去,服務員連桌上的碗筷都還沒來得及收。
張晨問吳朝暉要吃什么,吳朝暉說三鮮,張晨走進去,點了兩碗三鮮面,兩碗肥腸面。
有人過來要坐吳朝暉對面,吳朝暉說:“有人。”
那人不坐,就想把邊上的一張凳子拿走,吳朝暉說:“別動,我們四個。”
那人白了吳朝暉一眼,吳朝暉瞪了他一眼。
張晨回來坐下,過了一會,小昭抱著張向北和賀紅梅過來了,張晨把張向北接了過去,兩個人剛坐下來,兩碗三鮮面上來了,吳朝暉拿過去一碗,張晨和賀紅梅說,還有一碗是你的。
“阿要辣油啊?”服務員問,賀紅梅說要要,服務員走開,拿了辣醬過來。
賀紅梅加了很多的辣醬,用筷子拌拌,正準備吃,另一個服務員端著兩碗肥腸面過來,賀紅梅看到,趕緊把三鮮面推到了張晨的面前,叫道,我要肥腸。
四個人吃完面條,回到車上,已經七點半了,張晨看到邊上有一個小店,店里有電話,張晨就走過去,扣了徐麗,等了十幾分鐘,也沒等到回電,卻看到徐麗騎著一輛自行車到了,老遠就叫道:
“我就知道是你們到了。”
小昭從車上下來,徐麗親熱地抱了抱她,又用手指逗逗張向北,這才走過去把專賣店的卷閘門拉開,但只拉了一半,她和張晨他們說,營業員要九點才到,他們早上九點才開門,她催他們進去。
四個人到了店里面,徐麗馬上把電話按了免提,再按一串號碼,電話響了很久以后才被接起,里面一個睡意惺忪的聲音問:“哪個?”
“二五,等你五個小時了。”徐麗罵道。
“馬就到。”電話里說。
徐麗掛了電話,看到張晨和小昭看著她,知道他們是奇怪為什么要和對方說等了五個小時,徐麗笑道:“小桿子甩料。”
張晨沒明白說的是什么,應該是指對方磨蹭吧。
他們坐在那里,又等了二十多分鐘,徐麗又掛了一個電話,對方接起來,還是說,“馬就到。”
隔四五分鐘打了一個電話,打到第四個,對方說:“已經下樓了。”
徐麗氣極了,罵道:“呆逼,下樓了還能接電話?”
對方在電話里就笑了起來。
看樣子這個家伙,還真是夠磨蹭的,但脾氣也夠好,你怎么催怎么罵,他一點也不急,不惱。
張晨和小昭他們心里就疑惑了,這家伙辦事,能靠譜嗎?別開車開了半夜,最后到了,只是遠遠地看看監獄的外面一日游。
徐麗好像看出了他們在想什么,和他們說,這小桿子,就是甩料,人到了,還是來事的。
徐麗接著再打電話,打了半天也沒人接,徐麗反倒松了口氣,和他們說,真來了。
等到了九點鐘,徐麗的營業員都已經到了,徐麗用南京話和營業員罵罵咧咧,罵的都是那一個家伙,營業員也都點頭說,阿是滴,犯嫌。
就在他們的罵罵咧咧中,一個長得很帥的,穿著紅色T恤的小伙子走了進來,看著他們就笑,徐麗罵道,你拽死了!
那人嘻嘻笑道,么事哎,不馬就到了?
徐麗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張晨這才知道對方叫李陽,李陽人到了以后,給人的感覺,和電話里一點也不一樣,還真是和徐麗說的一樣,很刷刮(利索),沒說兩句,就和他們說走。
徐麗問他,要不要先打個電話?
他反問徐麗,打什么電話?
徐麗心里一下子,沒了底,問,老虎橋的三監,你真的那么熟?
李陽一開口,大家都笑了起來,他說:“我坐過哎!”
怪不得,那他是從外面到里面都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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