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要給徐巧芯壓歲錢,徐巧芯執意不要,卻哪里推得掉,最后只能吧一百塊錢收下,等嬸嬸走了,徐巧芯站在那里,無助地看著張晨他們,張晨和劉立桿他們大笑。
徐巧芯把這錢給小武,小武叫道,你給我干嘛,這又不是給我的。
給小梅,小梅說,給你的你就收下,我可不能要。
徐巧芯無奈,只能把錢放在條凳上,用杯子壓著。
徐巧芯也在火盆邊坐了下來。
劉立桿和徐巧芯說:“徐巧芯,你這個屬于詐騙。”
徐巧芯急了,叫道:“我怎么詐騙了?”
“你是小武的女朋友嗎?”劉立桿問,“要是,不算詐騙,不是,逃不掉了,那就是詐騙無疑。”
大家大笑,徐巧芯急了,說:“這個,這個,這個死小武…”
“關我什么事。”小武白了她一眼,“我讓你胡說了嗎?”
徐巧芯哼了一聲,叫道:“那你去啊,你怎么不跟著去相親,不去看看那帶著兩個小孩的寡婦,你怎么不去?人家這是在幫你,結果好心還沒好報。”
張晨他們快笑抽過去了,譚淑珍說,對對,巧芯說的沒錯,你就是好心幫小武解圍了。
嬸嬸走了沒多一會,更多的人來了,接下去來的人,都是來看徐巧芯的,嬸嬸回去的路上,一路挨家挨戶說過去,大半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小武帶回來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嘖嘖,年紀比小武小了十多歲,黃花大閨女,嘖嘖,還是一個大學生。
村里這下轟動了,大家都來看熱鬧,特別是那些和小武他們家沾點親的,就更要過來了。
徐巧芯站起來,就沒有坐下的機會了,被這個那個拉著手,噓寒問暖,問東問西的,頭都暈了,小梅在邊上介紹,她就跟著叫,這個是舅公,那個是舅婆,這個是小外公,那個是小外婆,這個是表叔,那個是表嬸,這個是堂哥,那個是堂嫂。
徐巧芯悄悄地問小梅,你們家怎么這么多的親戚啊,還有嗎?
小梅笑著說還有,一個村差不多都是親戚,徐巧芯感覺自己快暈了,她哪里知道,在農村,這些叫著的親戚其實遠到了十萬八千里,還有很多,根本就不是親戚。
還有一個婦女,來了,一只手握著徐巧芯的手,一只手就伸過來,伸到了她的羽絨衣下面,隔著褲子,在她的小腹上亂摸,徐巧芯大驚,扭動著身子不讓她摸,人往后縮,想躲避開,無奈一只手又被她握住,想躲也躲不了。
“還沒有,沒有播下。”這個婦女最后下了斷語,“小武還是老實。”
邊上的人大笑,徐巧芯被他們笑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什么還沒有,什么沒有播下,小梅和她說,這是村里的婦女主任,管計劃生育的,誰家有女的來了,她都要上門看看,是不是躲到這里來偷生的。
徐巧芯的臉霎時通紅。
到了晚上十點多鐘,人群總算是散去了,小武這個時候,執意要回杭城去了。
本來,他們事先已經商量好,要在這里住兩個晚上,初二才回去的,張晨問,這么急干嘛?
徐巧芯也說:“小梅已經和我說好,明天上午帶我去挖冬筍的。”
小武瞪了她一眼,罵道:“你敢留,我可不敢留,到了明天,更熱鬧了,四鄰八鄉的人都跑過來了。”
徐巧芯一聽,趕緊說,走走,我也走。
張晨和劉立桿他們大笑,劉立桿說,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生米把它煮成熟飯,徐巧芯,你就真的當小武女朋友算了。
徐巧芯忸怩著,她手里已經不止一個紅紙包了,她給誰誰也不肯要,她急了,說,反正我也不能要,不然真成了詐騙犯了。
徐巧芯把紅包都扔到了條凳上,跑出門就鉆進了車里。
小武爸爸和建林,往汽車尾箱里塞著各種年貨,把尾箱塞得都快合不上了,這才作罷。
五個人上車走了,車子過了大橋,到了富春江的這邊,往杭新景高速的入口走,徐巧芯看著外面黑洞洞的天,嘆了口氣,她說:
“其實小武,你們村里的人還蠻好的,那么熱情。”
“我去!那是不是要回去啊?”劉立桿叫道。
“沒有關系,我們下次送親的時候,再把巧芯送過來。”譚淑珍說。
徐巧芯急了,叫道:“淑珍姐,你…”
回到了杭城,各自回家,第二天中午,張晨和譚淑珍都是一個人,沒地方去,他們回到了動感地帶樓上,昨天從小武家帶回了太多的東西,他們決定自己動手炒幾個菜,再加一個火鍋。
小武出去洗菜了,徐巧芯跟著去幫他。
譚淑珍問張晨,你說,這兩個人有沒有可能?張晨,他們要是能在一起,是不是很好?
劉立桿說,我看這個徐巧芯,還真的是有點喜歡小武,不過這小武,怎么怪怪的。
“小武是不太適應吧。”張晨說,“找機會我找兩個人問問清楚。”
“我覺得小武也不是不喜歡徐巧芯,他是有點怕。”譚淑珍說。
“怕什么?”張晨問。
“我要是小武我也怕啊,誰知道你小姑娘,是不是一下子心血來潮,發神經,小武可是想安安耽耽穩定下來了。”譚淑珍說,張晨點點頭。
張晨的電話響了,是李勇,張晨接了起來,李勇問:“張晨,你那里有沒有飯吃?”
張晨說有有,我們正準備做,怎么,你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
李勇說,那我等會過來隨便吃一點,下午還要值班。
今天上午,大年初一,李勇很早就起來了,去了駐杭部隊,去街上看了執勤的交警,去城管局,看了假日還堅守崗位的環衛工人,一大幫記者和陪同人員跟著他,熱鬧了一個上午。
中午,他想安靜一會,就想到了張晨這里。
譚淑珍聽說李勇要來,站了起來,她說,那我去多準備幾個菜,張晨,等會你炒?
張晨說好,你準備好了叫我。
劉立桿站起來,走到了窗戶前面,看著對面的“錦繡江南”。
“我去,又開始了!”劉立桿叫道。
張晨扭頭看看,他看到窗外,晴了幾天的天空又陰了下來,空中開始飄蕩起了雪,張晨陡然緊張起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看樣子工人們回廠的路又要變得艱難了,他們的第一個柜,船期可是早就定下去了,年十二就要開始出。
從二月七日開始,停了一個多星期的雪,又開始紛紛揚揚地下了,好在這一場雪,沒有像上次那樣,一開始就連綿不覺,而是下下停停,停停下下,一直延續到了二月底。
通往省內省外的高速公路,也是開開關關的。
到了初八這天,張晨帶著徐巧芯去了廠里,讓他們感到欣慰的是,雖然有很多的工人被雪阻隔了,但還是有不少的人已經回來了,特別是那些開著公司里的車出去的,現在一車車的人都回來了,比計劃中的遲了一天,路上不好走。
最主要的是,通往衢州的高速雖然封了,但趙志剛他們,提前一天出發,走國道,不到三百公里的路,走了十幾個小時后,也終于趕回到了廠里。
趙志剛趙志龍彩娣他們回來了,張晨感覺這個工廠,就有了主心骨,人再少,生產也可以開始繼續了。
徐巧芯看著趙志剛說:“奶奶的,你們總算回來了,害得我這兩天戰戰兢兢,戰戰兢兢的。”
趙志剛看著她罵道:“什么奶奶,我是你爺爺。”
“好好好,你只要把貨給我出掉,你是我什么都可以。”徐巧芯說,“不然我要被那個死杰瑞罵死了,他又不知道過年對我們中國人來說有多重要,還和我說,圣誕節不是早就過去了,中間為什么十天發不了貨,還說當時確定每天發貨的也是我們。
“奶奶的,圣誕節關我們什么事,可這個死杰瑞,一定要和我爭,說圣誕節才應該是過年。”
張晨和趙志剛大笑,趙志剛說好吧,我一定想辦法把貨給你趕出來。
“那你就是我親爺爺了。”徐巧芯說。
張晨和徐巧芯回去了動感地帶樓上,兩個人坐在那里,在排后面的交期,小武推門進來,一看到徐巧芯,就“噢”地一聲退了出去。
張晨看著徐巧芯問:“你和小武怎么了,這個小武,怎么看到你像看到鬼一樣?”
徐巧芯咬著嘴唇,臉色煞白,不吭聲。
張晨繼續問:“對了,徐巧芯,從小武家回來,這一個多星期,又發生了什么?”
徐巧芯突然拿著手里的筆,不停地在紙上戳著,叫道:“這個死小武,死小武,死小武,氣死我了,這個膽小鬼!”
張晨笑道:“小武怎么你了?”
“你還笑,怎么我了?我讓他來談個戀愛他都不敢,你說,他是不是膽小鬼?!”徐巧芯問。
張晨大笑,他說:“那他為什么不敢?”
“一大堆一大堆的理由,說什么他比我大十幾歲,說我是大學生,他小學都沒有讀過,說他還坐過牢,等等等等,可笑之極,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談個戀愛會死啊,氣死我了!”
徐巧芯氣惱地說,張晨大笑,笑完了,他把臉板起來,看著徐巧芯,嚴肅地問:
“徐巧芯,我問你,你要和小武談戀愛,是不是認真的?”
“當然,誰還和他過家家啊。”
“小武說的這些問題,也確實客觀存在,你們之間的差距還是有的,你都好好想過了嗎?有沒有認真地想?”
“當然想過了。”徐巧芯說,“我又不是小孩,我也談過幾次戀愛了,還會當無頭蒼蠅。”
“那好,徐巧芯,我來命令小武和你談好不好?”張晨問。
“真的?”徐巧芯嘻嘻笑著,“那太好了,老大,我知道你說什么,小武都會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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