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爾等壽元將盡的天人修士,化做無上天魔之后,當可避開那假藥的作用,立即證就不死不滅的境界。”公輸盤的聲音里充滿了蠱惑性。
自家祖師都化作天魔了,而且化作天魔之后就能不死不滅,還用考慮嗎?
一群天人強者二話不說,直接一朵黑蓮拔起,煉化入元神之中。
見此一幕眾位弟子亦是紛紛跟隨。
自家天人老祖都選擇化作天魔了,眾人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難道自家的眼光還能及得上老祖嗎?
場中眾弟子二話不說,紛紛化作了無上天魔。
對于眾位吞服了延壽神藥的天人老祖來說,是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除了化作天魔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就在趙元陽化作天魔的一刻,大殿內的眾位圣人紛紛心有所感,察覺到了公輸子的變化,連忙走出大殿觀望,可此時公輸子已經化入了眾生心中,眾人哪里還能感知到公輸子的氣機?
眾人不但看不到公輸子,就連公輸子的氣機,都徹底自天地間抹去了。
“這?”
諸位圣人走出大殿,一雙雙眼睛震驚的看著空蕩蕩的藍天白云,公輸子什么時候有這等本事了?
眾人都是圣人,除非是藏匿在小世界中,否則自家的氣機在另外同境界修士眼中,猶若是那天空中的浩日一覽無余。
但現在公輸子的氣機竟然憑空消失在了,這是何等手段?
公輸家弟子一夜之間盡數入魔。
死掉的長老直接化作天魔,去侵襲下界眾生的心神,而那依舊活著的弟子,雖然看起來并無異狀,但卻已經魔根深種,以肉身為養料,滋潤著自家的魔念。
世人修元神,而魔家弟子修‘念’力。
魔念!
以眾生的七情六欲為養料,滋養自己的魔念。
一念不息,生生不滅。
念念不滅,化身萬千。
且說那公輸子化作天魔之后,覺得自己又行了,心中念起念動間降臨虛空,剎那間已經到了徐州城,然后操控了一個徐州行人,站在徐州街頭看著過往的車水龍馬,目光里露出一抹詫異。
“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天魔大道實在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公輸子打量著眼前的身軀:
“諸圣一起推演重生的辦法,但對于天魔來說,肉身不過是皮囊罷了,念動間便可將天下眾生化作自己的身軀。”
“這就是天魔嗎?”公輸子感受著自己的力量:“武家!秦家!你們毀我基業,我要爾等付出代價。”
公輸子邁出腳步,雖然是肉體凡胎,但經過魔念加持,卻具備了不可思議的力量,一步邁出腳下大地收縮,剎那間便來到了秦家的兵器譜前。
此時兵器譜前車水龍馬,一道道人影在眼前晃動。排在兵器譜前的隊伍絡繹不絕,遙遙的排出了十里外。
在看對面的公輸家鋪子,此時大貓小貓兩三只,樓閣上落滿了灰塵,眾位弟子有氣無力的坐在臺階前,眼神里滿是黯淡。
“兵器閣秦家!我倒要看看爾等古族能否奈何得了天魔。”公輸子氣的咬牙切齒,眼神中露出一抹兇戾,隨手一抓,刀山上一把短劍被抓住,然后其隨手射出,那斷劍劃破虛空,射在了兵器閣的牌匾上。
只聽得‘哐當’一聲響,那兵器閣的牌匾被一股力量震斷,然后跌落下來。
“大膽,何人敢在秦家鬧事?”有看門的打手見此一幕高聲吆喝,聲音里充滿怒火,擼起膀子就沖了過來。
“呵呵,秦家?”公輸子面帶冷笑,手中氣機流淌,不遠處一把長刀拔出,然后被其握在手中,正要出手將身前的兩個秦家打手斬做兩段,可誰知眼前虛空一陣變換,忽然間冥冥中一股氣機降臨,壓制的其動彈不得。
朱拂曉抬起頭看向遠方,目光中露出一抹嘲弄:“公輸子入甕矣。只是秦家卻不是你能招惹的,你還是乖乖的回去吧。”
話語落下遙遙的伸出一根手指,這一指似乎無視時空無視距離,隔著天涯海角,撞破了時空壁障,一路徑直打入了公輸子的元神中。
“砰!”
公輸子的魔念被打散,回歸虛空之中重新匯聚元神,眼神中充滿了驚悚之色:“何方高手,竟然有如此手段?”
“這是何方高手?”公輸子的眼神里露出一抹驚悚:“我如今的力量,比我成為圣人之前至少強了一籌,可為何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而且我的天魔念竟然無法追蹤對方的氣機?”他的聲音了滿是不解。
聽聞此言,虛空中趙元陽聲音響起:“你膽子忒大,竟然敢和這位爺做對。你可知此人是誰?”
“是誰?”公輸子不解。
“朱拂曉。”趙元陽道。
“是他?真的是他?他果然還活著?”公輸子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他怎么可能還活著,他若是還活著,當年那場大劫又怎么不出手阻止?”
“他既然活著,又為何隱匿蹤跡?諸圣竟然也找不到他的痕跡?”公輸子不信。
趙元陽聞言嘆了一口氣,通過剛才的出手,他已經確認自己絕不是朱拂曉的對手。這可絕不是虛張聲勢,而是自己真的不是此人對手。
虧得之前第一次見面,自己將所有小心思都收斂了起來,否則事情只怕是麻煩大了。
今日的公輸子,就是昨日的他。
他的神通本事與公輸子不相上下。
“他身為萬法之祖,天下間第一個掌握法的人,神通本事又豈是你我能想象的?”趙元陽嘆了一口氣:“徐州秦家是他妹妹朱丹的后裔,你敢對朱丹的唯一血脈動手,他又豈能饒你?”
“這…這…這…”公輸子聞言一陣無語,知曉自己撞在了鐵板:
“我去找武家報仇。”
“武家也是那朱拂曉的庇佑勢力,你動不得。”趙元陽笑瞇瞇的道。
“什么?”公輸子氣的胡子都要歪了。
這還有王法嗎?
這還有天理嗎?
“實不相瞞,就連我魔門,都是暗中為朱拂曉辦事。”趙元陽笑吟吟的道。
“你如此神通,也會臣服于人?臣服那朱拂曉?”公輸子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只覺得人生一片灰暗:
“你怎么不早說?你怎么不早說?”
“早說又能如何?”趙元陽看向公輸子:“早說你就放棄化作天魔,放棄長生不死,永生不滅的機會了?”
“我…”公輸子啞口無言。
趙元陽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公輸子肩膀:“別慌,咱們現在和那孫子是一個陣營,那孫子越強你我應該越開心才是。”
“話雖如此,但我卻開心不起來。”公輸子嘆了一口氣。
莫說是他,只怕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開心不起來。
不但開心不起來,反而是郁悶到了極點。
“莫要這般,我即將凝練真魔本源,開創天魔界,到時候我天魔大道凌駕于天地間的所有圣道之上,到那時你就是天地間第一圣人。”趙元陽在旁邊蠱惑。
天下亂了 不單單公輸盤開心不起來,所有大肆購買了玉石的人,都開心不起來。
玉石白菜價大跳水,眾人收藏著無數的玉石,想要處置卻舍不得,但不處置只能砸在手中。
現在玉石一天一個大跳水的價格,眾人又能如何?
依舊是無奈至極。
武家趁機抄底,暗中大肆收購著天下間的玉石,將那源源不斷的玉石運送至徐州。
大內深宮 李淵看著手中的折子,一時間整個人猶若是無頭蒼蠅,氣惱的揉了揉腦袋:
“傳旨,給我將老二兩口子叫來。”
玉石崩潰,對于大隋各大世家的沖擊不若是一場滅世之災,各種物資不必說,就是各大家族手中掌握的生意也全都遭受了致命打擊。
秦王府內侍傳召 李世民看向武曌,眉毛不由得簇在一起:“夫人,你給我個底,也好叫我心中的石頭落下了,咱們李閥經受不起這么大的折騰啊。”
“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武曌沒好氣的道:“此事又不是我挑起來的。”
“可藥方是從你武家流傳出來的。”李世民沒好氣的道:“你說和你武家沒關系,誰信啊。要不是那玉石能煉制長生神藥,你又何必大肆購買玉石?”
武曌翻了翻白眼,沒有說話:“我為何大肆收買玉石,何須像你回報?此乃我武家的機密。何須向外人解釋?”
李世民苦笑,面對著強勢霸道的武曌,他又能如何?
“只是父皇忽然傳召,只怕來者不善,必然會問責你我。”李世民揉捏著腦袋。
“你是男人,你頂上。長生神藥是假的,管你秦王府什么事?”武曌不屑一顧。
“話是這么說,但我卻不能這么和父皇頂回去。”李世民站起身:
“莫要啰嗦了,你我一起去大內深宮解釋吧。”
夫妻二人一路來到大內深宮,卻見李淵正埋在折子里,低頭奮筆疾書。
“見過父皇。”二人齊齊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