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廟內,老樹下。
柴家的守門人靜靜的站在陰翳中,看著月色下驚飛的群鳥,眼神里充斥著一種歷經歲月滄桑的寧靜。
“莫非有妖獸出現了?”老叟靜靜的站在那里,待到群山恢復寂靜,方才閉上眼睛:“今夜我該氣機圓滿,突破宗師妙境。為了這一日,我苦苦等候三十年,吃了無數天才地寶。現在天下大亂在即,我柴家必須要有武道宗師才能守得住無數財富。”
說完話老人精氣神內斂,體內氣血開始咆哮。
月色下 一道人影漫步于群山之間,此時憑空虛度,借助刮來的東南風,輕輕落在了屋檐上,猶若是一片落葉般,不染絲毫纖塵。
“咦,天助我也!想不到這老頭竟然想要突破宗師之境。”朱拂曉立于屋頂,就像一片落葉般,在屋頂上搖擺不定,不曾引起半分聲響。
見習騎士凝聚斗氣的過程,他并不陌生,因為在他的腦海傳承中就有這種關于斗氣的凝聚過程,甚至于那個世界斗氣修行的法訣,也有無數種。
他雖然不修煉斗氣,但修行至二階法師之境,對于斗氣的修煉倒也懂一些。
“這老頭體內氣血打磨的圓順,精氣神平靜寧和,倒有幾分突破的希望。是個宗師的苗子,可惜是柴家的宗師。”朱拂曉心中略做沉思,也不去出手干擾,而是轉身向柴家宗廟內飄蕩而去。
出手干擾又能如何?
又不能走火入魔,只會暴露了自己的身形罷了,人家轉身又能繼續去修煉。
在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修煉被打斷,走火入魔一說。
前院那老叟匯聚全部精氣神來修煉,沖擊宗師之境,朱拂曉在后院的機會大了很多。
掃過整個廟宇,朱拂曉直接落在了二樓,進入了二樓的大堂內。
在二樓中,供奉著密密麻麻數百個牌位,每一個牌位后都放著一個香爐。
“柴家列祖列宗供奉牌位的地方。”朱拂曉目光自牌位上移開:“柴家島嶼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單憑我一人想要找到那柴家祖墳藏在哪里,不知要找多久。”
說著話朱拂曉神魂波動,魔咒運轉,虛空扭曲波動,接著只見數十只渾渾噩噩的鬼魂,自那波動內鉆了出來。
“去!”
朱拂曉一聲令下,只見一道道陰風卷起,刮過廟宇的每一個角落。
上至山間石縫,下至泥土三丈,眾亡靈俱都是不放過。
待到一時三刻后眾亡靈回返,才見朱拂曉精神一震,然后悄悄的飄出院子,隨著一陣清風向廟宇的后院而去。
在后院一間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屋子內,擺放著鍋碗瓢盆、大缸、箱子的廚房內,朱拂曉一雙眼睛看向了盛滿了水的水缸。
手掌推出,水缸移開,地面的磚頭漂浮而起,一塊地板被揭開,露出了一個米許大的洞口。
“藏得好深,外面所有廟宇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罷了,誰能想到柴家祖墳竟然隱藏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廚房內?就連那打更的準宗師,也不過是用來迷惑外人視線的罷了。”
朱拂曉早就通過亡靈查知到下面的一切景象,此時直接跳了下去,身軀就像是一片落葉,輕輕的點在了地道內的青磚上。
朱拂曉似乎沒有重量一般,自青磚上劃過,任憑那青磚下機關無數,但面對著沒有重量的朱拂曉,也唯有吃灰的份。
通道有三米高,兩米寬,一片漆黑深邃,道道冷風吹來,吹得整個地道浸染了一層寒霜。
空氣里散發著道道嗚咽,就像是有亡靈在耳邊呼嘯。
朱拂曉手中凝聚出一團火焰,照亮了整個通道,然后來到通道的盡頭,一座石門擋在眼前。
朱拂曉面不改色,來到旁邊墻壁上,將那燈臺扭動,只見石門轟隆聲中打開,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一道道狼哭鬼嚎在朱拂曉耳邊呼嘯,徑直接撲了過來。
“居然成了氣候。”朱拂曉手中火焰變換,化作了一道白光。
白光炙熱猶若驕陽,所過之處陰寒化開,那道道狼哭鬼嚎也是盡數消散無蹤,黑暗中的一道道詭異氣機瘋狂的退去。
朱拂曉冷冷一笑:“此地倒是得天地造化,竟然誕生了怨念,只是距離成為鬼魂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面對著連亡靈都不是的螻蟻,朱拂曉一口氣就能吹散的存在,根本就沒有圍剿的興趣,而是直接邁步走入了石門后的洞天內。
這是一處天然溶洞,其內陸離光怪,五光十色的石鐘乳倒懸,一條暗河流淌。
在那暗河上,十三口朱紅色的棺木被鐵鏈鎖住,飄蕩在暗河之上。
在棺木后,一口口朱紅色的木箱,映入了朱拂曉眼簾。
整整三十八只大木箱,此時安靜的堆放在一處,灰塵浸染其上,唯有一道腳印似乎是不不久前有人來過,尚未被塵埃掩埋。
一道颶風自朱拂曉袖子里刮過,接著只見箱子上的灰塵飛起,然后朱拂曉腳踏河水,所過之處河水凝結成冰,直接來到了對岸。
箱子上沒有上鎖,只是簡單的擺放在哪里。
朱拂曉隨開一只箱子,然后圣光魔法下一片刺目的雪白,晃得他睜不開眼。
元寶!
碓徹整齊,擺放規律的銀元寶,映入了朱拂曉眼簾。
接連打開八口箱子,朱拂曉呼吸逐漸粗重起來:“發財了!”
確實是發財了。
與柴家比起來,尚書公楊素的財富,似乎算不了什么。
至少那一處尚書府別院內的財富算不了什么。
心頭念動,一口口箱子被塞入次元空間,朱拂曉期間又歇息了數次,打坐恢復自家的精氣神,方才將那三十多口大箱子盡數收走。
“此地不宜久留,柴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將家中財富送來此地,萬一與其撞上,總歸是不好。”朱拂曉看著地面那一道道灰塵上的腳印,就要轉身離去。
只是路過那八口棺材之時,無意間觸碰到那冰冷的鐵鏈,然后不由得動作一頓:“不對勁!”
鐵鏈繃緊,任憑朱拂曉推動,竟然沒有絲毫動搖。
“棺木怎么會這么沉?”朱拂曉腳步頓住,一雙眼睛看著那八口棺木,然后略作沉吟,手掌一拍,只見棺木劃開,然后一道金光差點晃瞎了朱拂曉的眼睛。
金磚!
棺木內沒有尸體,擺放的是整整齊齊,一塊塊耀眼的金磚。
“這些人還真是老謀深算。”朱拂曉看著那金磚,心中激動,施展魔法將那金磚一塊塊扔入次元空間內。
待到收取完畢,然后來到第二只棺木前,打開一看是無數古玩字畫。
第三只棺木是古董。
第四只棺木是無數的奇異玉板 朱拂曉不放過任何一個,所有東西皆收之于次元空間內。
待打開第七個棺木之時,只聽得“砰”的一聲響,一陣彩色煙霧自那棺木內噴出,徑直向朱拂曉迎面撲來。
“毒煙!”朱拂曉瞳孔一縮。
圣光凈化萬物,所有毒煙靠近朱拂曉周身三尺,盡數被那圣光點燃,化作了灰燼。
待到毒煙散去,整個棺木一片空蕩蕩。
朱拂曉倒吸一口涼氣:“柴家竟然在棺木內留下機關,當真是叫人防不勝防。”
直接走到第八只棺木前,然后朱拂曉心存戒備,周身圣光匯聚,心頭念動一只骷髏自地底鉆出,然后來到了棺木處,打開了棺木。
“嗖”
破風聲響,一股毛骨悚然之感自朱拂曉心中升起,驚得其連忙后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棺木處。
棺木內是清水,清澈見底的清水,但是這清水內卻漂浮著一只只微不可查的細小蟲子。
錯非朱拂曉開的是法眼,能夠看到生命磁場,他是絕對看不到那微不可查的蜱蟲的。
“含沙射影!這竟然是傳說中的天下十大怪獸之一的含沙射影。”朱拂曉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含沙射影,乃是妖族中最為詭異一族,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生存。
此妖獸微不可查,平日里隱匿于岸邊沙塵之中,一旦有生靈路過,便會被那妖獸以黃沙射之。
中黃沙者,七日而死。
含沙射影乃是妖族暗殺人族的無上利器,也是妖族順水道入侵人族的神器。
唯一可惜的是,此物靈智不高,不但對人族下殺手,就是妖族也要中招。
最關鍵的是,此妖獸可以藏匿于人的影子之中,晝伏夜出不可查覺。
朱拂曉好歹也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大家公子,含沙射影他當然聽過。
他雖然修成了白骨身,但也絕不想嘗嘗含沙射影的味道。據說此物涉及到傳說中的‘影子’法則,還有冥冥中的因果法則,最是詭異難纏其毒無比。
朱拂曉睜開法眼,看著自家腳下的影子,不見絲毫異常之后,方才面色慎重的退了出去:“柴家竟然收獲了含沙射影,而且還用此物守墓,柴想不到家有這等手段?須知含沙射影就算是在妖族,也唯有王族才能收服。”
柴家不過是商賈之家,憑什么用含沙射影守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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