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境界的高手掌握了斗氣,已經超凡脫俗,即便是在如何遭受重創的宗師,也絕非那么容易對付。
王大與手下背著翟讓,就要往回跑,避開單雄信手下大軍的追殺,急的翟讓不斷喝罵王大,但卻無可奈何,只能隨之往山寨中而去。
眼見著手下大軍被殺得狼狽不堪節節敗退,整個山寨潰敗之勢無可抵擋之時,忽然一道驚天動地的霹靂在瓦崗山炸響。
一道肉眼可見的霹靂自云端而下,蜿蜒著猶若是一條長蛇,劃破虛空徑直向單雄信打了去。
戰場中 單雄信被手下嘍啰攙扶著,正要坐在青石上觀戰,忽然一股致命危機自心中升起,其體內氣血在那一刻似乎要炸開。
“嗖”
千鈞一發之際單雄信猛然發力,避開了那雷霆的劈打,只見雷霆落在青石上,頓時便是地動山搖飛沙走石,單雄信整個人被余波、破碎的山石劈飛了出去。
雷霆自云層滑落人間,驚得無數人駭然望去,就連戰場中的爭斗也再此時戛然而止。
“什么玩意?”
“天打雷劈?”
“單雄信做了什么孽?”
“竟然惹得老天都要劈他?”
“忒倒霉了吧?”
一道道念頭自眾人心中升起,然后整個戰場詭異的安靜了下來,所有廝殺俱都停止,一雙雙眼睛看向那雷劈之地,還有生死不知的單雄信。
恐怖的天雷之威,驚得無數盜匪紛紛哭爹喊娘尋找掩體躲避,生靈的本能在不斷哭訴,飛速的向著戰場外逃去。
整個戰場化作一盤散沙,所有的爭斗戛然而止。
面對恐怖的天威,沒有人能壓抑住身軀內的本能畏懼。
就像是有人放鞭炮一樣,大家都知道是安全的,但心中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有些害怕、畏懼。
一場爭斗,就這般莫名其妙的結束,翟讓手下大軍得了喘息之機,然后紛紛躲入山中大陣內。
“大當家!”李靖等人顧不上繼續拼殺,而是轉身奔向了生死不知的單雄信。
單雄信雖然避開了天雷一擊,但終究是遭受余波掃射,整個人雪上加霜傷上加傷。
“好機警的武道宗師,可惜沒有劈中。”朱拂曉站在山巔,一雙眼睛看向山下戰場:“天雷劈不死宗師,但卻可以將其再度重創。”
雷霆不一定能劈死人,就連后世普通人有的時候都可以雷劈而不死,更何況是修為超凡脫俗的宗師?
“再來!”朱拂曉深吸一口氣,接著神魂開始念咒,雷電魔法的咒語在天地間冥冥中響起。
“咔嚓”
虛空中雷霆炸響,又是一道驚雷,劃破長空向單雄信打了過去。
此時瓦崗山眾人正圍繞著單雄信不斷搶救,忽然驚雷垂落,眾人毫無防備,那雷霆迅疾無比,眾人雖然有見神高手、鍛骨武者,但此時卻依舊逃避不及。
誰能想到,單雄信倒霉催的,竟然連續兩次被雷劈?
“咔嚓”
雷霆炸開滑落長空,接著只見眾人紛紛倒飛出去,不斷在地上翻滾,那單雄信周身一道藍光劃過,與那雷霆碰撞,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竟然猛然竄了出去,消失在山林中不見了蹤跡。
這一道天雷,將圍繞在單雄信身邊的親信、高手盡數一網打盡。
“哈哈哈!哈哈哈!我翟讓乃天地之子,有大氣運在身,就連老天都在幫我!就連老天都在幫我!”翟讓哈哈大笑,聲音里充滿了道不盡的歡快,整個人似乎打了雞血一樣,推開了王大,持著大刀自瓦崗山大陣中沖了出來:“諸位兄弟,隨我殺!”
單雄信手下高手被天雷劈中,必然已經失去了戰斗力,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轉眼間形勢逆轉,單雄信大好局勢,因為兩道天雷而盡數消散。
朱拂曉腳下魔陣崩碎,天地間元素迅速消散,空中的黑云也在此時悄然散去。
朱拂曉面色蒼白,深吸一口氣:“我雖然有無窮魔力,但卻需要精神力駕馭天地大陣,能發出兩道天雷已經是我的極限。天雷之力至剛至陽霸道無比,想要操控果然沒有那么容易。不過,兩道天雷已經足矣扭轉戰局。”
兩道天雷確實是足夠扭轉戰局,此時李靖等瓦崗山高手只覺得筋骨酥麻,體內氣血運轉凝滯,雖然不能說失去戰斗力,但一身本事大打折扣,短時間難以恢復到巔峰。
最關鍵的是,那兩道憑空而降的天雷,打得眾人精神恍惚,心中升起一股天命如此的感覺:
“莫非那翟讓當真是有大氣運在身之輩?”
“莫非那翟讓當真有天意眷顧,有王圖霸業的命格?”
“莫非翟讓此人遭受天地庇佑?”
一道道念頭,自眾人心中升起,眼神里滿是道不盡的駭然。
在這個時代,風水大陣確有其事,太古天人也曾經有之,所以眾人對于鬼神、氣運之說篤信無比。
兩道天雷代表了煌煌天地之威,沒有破滅眾人的肉體,但卻磨滅了眾人的斗志。
眾人就算是在如何狂妄,也絕不敢與天地為敵。
天地之力實在是偉岸的很。
斗志消散,再加上身軀被雷劈中,一時間筋骨酥軟,再加上底下的眾位嘍啰不想抵抗,竟然望風而降。李靖等人也是無奈,只能紛紛低頭,束手就擒。
手下士兵都投降了,難道自己要做光桿司令嗎?
就這樣,翟讓竟然莫名其妙的取得了勝利,這場爭斗以一種近乎于兒戲的方式,就此結束。
人群中 徐世績看著捆束在手中的繩索,眼神里依舊滿是不敢置信:“不可能吧,怎么會忽然有天雷劈落?莫非那翟讓當真是天選之人?”
他想到了上山之時朱拂曉與他說過的話,一時間更是不由得心神飄忽,一股莫名的神秘氣氛在不斷擴散。
李靖頭發爆炸,面孔發黑,嘴角抽搐的站在那里:“簡直是…簡直是…匪夷所思。非戰之罪,實在是天時不在我等。”
雖然單雄信戰敗,李靖等高手不是不能逃走,但逃走之后又能去那里?
失去了瓦崗山庇佑,如何面對尚書府的追殺?
能入瓦崗山的盜匪,那個在塵世沒有大敵?
留在瓦崗山中或許可以保全性命,若下了山去,整日過著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涯,絕非眾人所愿。
“諸位,翟讓有禮了。”翟讓此時面帶潮紅,大步而來,眼神里充滿了喜色。
“我等見過大龍頭。”李靖等人此時手腳被束縛,只能口中見禮。
翟讓一雙眼睛掃過那正在捆束眾人的小嘍啰,呵斥了一聲:“住手。諸位兄弟皆是江湖中的英豪,豈能繩索加身,如此折辱?”
然后走上前去,親自解開李靖等人身上束縛,親切的道:“諸位好漢請隨我入寨。如今瓦崗一統,咱們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諸位兄弟切莫客套,隨我來吧。”
亂云陣中 道士賈雄此時目瞪口呆,手中羽扇散落在地:“怎么會?怎么會?”
“莫非翟讓此人當真是天子之命?有真龍氣數在身?否則怎么會忽然有天雷降落,恰巧相助其劈的對面斗志全無?竟然在關鍵時刻反敗為勝,當真是不可思議!”
“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賈雄倒吸一口冷氣:“不行,此事必須要盡快稟告門中,請師門長輩前來查驗。若翟讓身上當真有氣數匯聚,乃是天子命格,我天師道必須要改變策略,重新壓寶。對于翟讓的態度,也不能如從前那般。”
心中想著,賈雄撿起地上的白紙扇,然后快步向翟讓迎去:“這可是一只受到天地意志眷顧的大腿,必須要提前抱緊了。否則等到眾位老祖前來,哪里還有我抱大腿的資格?”
說完話整個人直接迎了上去。
密林之中 單雄信斜倚在大樹上,周身氣機明晦不定,一縷藍光不斷流轉,在其眉心處祖竅內,一點淡藍之光閃爍,似乎有一顆珠子在轉動。
“敗了!”看著場中戰局,單雄信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然后仰頭望天:“非我之罪,實乃蒼天不眷顧我。想不到那翟讓小兒竟然有如此氣數…。”
“不過,我也因禍得福,那雨師仙骨開始與我的神魂融合,也算是得了好處。區區瓦崗山,讓給他就是,此時翟讓有氣數在身,我不宜與其硬碰。待到其氣數衰退,再來做過一場。”單雄信眼睛里說不出喜怒,只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憋屈。
真不是他單雄信不給力,而是那翟讓有天意護持,他能怎么辦?
該做的他都做了,老天不允許他單雄信獲勝,他又豈敢逆天而行?
“再者說,我也不會屈居于翟讓之下,那瓦崗山已經容不下我了。成王敗寇莫過于此,不如在重新開辟基業,等候時機。”說完話單雄信邁步向山下走去。
一處密林內 李密呆呆的看著下方忽然逆轉的戰場,眼神里滿是懵逼:“臥槽,真的假的?有這么邪門?這世上當真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