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達成,那靈魂怨氣散去,只見朱拂曉手中的魔法網隨之收縮,然后那靈魂便被拉入了魔法種子內徹底磨滅,接著無數的記憶擁蜂般向著其靈魂中涌來。
他并非不能強行將此人的靈魂磨滅,但此人怨氣太重,他要是強行將對方磨滅,只怕會留下隱患,不能完全操控體內的肉身,或者是出現莫名的不契合。
是以,朱拂曉不敢冒險。
再者說,明明能和平解決的事情,何必又非要動刀動槍?
“原來,我這具肉身也叫朱拂曉。八歲的小妹叫朱丹,早些年精神受到過創傷,永遠都只有五歲的心智。但是…老爹卻姓翟,而且還在瓦崗山當了山大王是什么鬼?如今是大隋當道,圣天子楊廣籌謀東征高麗之事。”朱拂曉眼神里滿是莫名之色:“我竟然來到了隋朝?”
“當年翟家遭受慘案,老爹因為李密被牽連,母親死在了小妹的眼前,使得小妹心智遭受重創。然后,老爹安排自己與小妹改名換姓來到了這個瓦崗山下的小村莊,自家卻進入瓦崗山,搖頭一晃變成了山大王。”朱拂曉此時徹底吸收了那殘魂的記憶力,眼神里露出一抹思考、意氣風發:“這是一個大時代!波瀾壯闊的大時代。”
“不過,自家老爹的下場貌似不怎么樣啊?明明開局天胡,有望一統天下,席卷中原的王炸,卻硬生生的打得稀巴爛。”朱拂曉此時只覺得靈魂通透,對于自家的處境已經知曉的七七八八。
“有趣!有趣!隋朝!隋朝!有危險,也有機遇。”朱拂曉靜靜的消化著體內記憶,就連為何一命嗚呼的事情,都在其腦海中流淌而過。
不過是半個時辰,他就已經完全接納了對方記憶,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
“真是一個令人向往的時代,我也想看一看,這千古圣君究竟有何魅力!”朱拂曉對于楊廣的評價,心中是五五開。
有好的地方,也有壞的地方。
后世史學家對于楊廣的抹黑,他心中嗤之以鼻。只要是有點腦子,就知道楊廣的偉大。楊廣就是得罪門閥世家得罪的太狠了,否則又豈會被抹黑成這般樣子?
別的不說,就單單一個科考,可以延續到二十一世紀,這是何等的豐功偉業?
這就是一條人人如龍的登天大道!
“想那么多干啥,我現在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子罷了,就該整日里思考著如何好好學習,早日登科及地,榮登金榜。眼下,還是先活過來再說吧!”朱拂曉深吸一口氣,然后閉上眼睛,在黝黑的屋子內打坐修行,不斷煉化抽調體內的死氣,維持著肉身不在腐朽。
伴隨其體內魔法種子的壯大,那靈魂的滋養,朱拂曉一身修為越加精深,抽調體內死氣的速度越來越快,每日里抽調死氣的速度,已經遠遠大于死氣誕生的速度。
每日里死氣誕生就那么多,而朱拂曉卻在每日里都在變強。
白天修行‘圣杯法’,努力打造出屬于自己的魔力源泉,晚上修煉死亡魔法,不斷抽調體內的死氣。
時間匆匆,日子就這般匆匆的過,一個月后的清晨,伴隨著最后一絲絲死氣被吸收,朱拂曉的體內一陣陣跳動傳來,那一股股滾燙的熱血在身軀內流淌。
“活過來了!終于活過來了!”
朱拂曉慢慢站起身,輕輕攥拳,感受著柔軟的身軀,再無那種背負大山的感覺,他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光彩,嘴角露出了一個大大的酒窩。
陽光是如此的明媚,空氣里散發著稻田的香氣,眼前世界不再是黑白,而是一片彩色。
最關鍵的是,丹田中的死亡魔法種子,已經由拇指大小化作了拳頭大小。
至于說圣杯,只是觀想出了一個朦朧的輪廓,多了幾分玄妙的氣機,整個圣杯似乎籠罩于云霧之中,懸浮在其定境內。
“肉身是活了過來,但還需要以死亡魔力洗練周身每一寸肌膚,徹底洗去那靈魂原本的印記,然后這具肉身就會成為一張白紙,任憑我書寫。到那時,這具肉身才是真正屬于我的肉身,所有前身留下的細胞、氣機,都會徹底蛻變了出去。用武道修行的話來說,就是:洗毛伐髓。改變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猶若是新生。”朱拂曉緩緩推開窗子,一陣微風拂面,看著天地間的綠色,眼神里露出一抹陶醉。
世界如此美妙,唯有死過一次的人,才會知道活著是何等的美好。
“接下來,就是徹底洗練這具身軀,然后解決這具身軀內留下的隱患。這具身軀似乎招惹了了不得的大敵!”回憶著腦海中的記憶,朱拂曉眼神里露出一抹思索。
他借助這具肉身活了,但這句肉身的敵人可不管這具肉身里面的靈魂是誰,若叫對方知道自己挺了過來,只怕麻煩依舊會如約而至。
“我現在已經是魔法學徒,倒有些自保能力。死亡魔法能運用的學徒級別術法神通依舊有很多。”朱拂曉心中念頭轉動,這些日子他也沒有閑著,掌握了許多學徒級別的術法。
“可惜,翟老爹總覺得做盜匪不怎么安生,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危險,所以將我留在了小村莊隱姓埋名,以另外一種形勢生活,絕不會允許我插手盜匪的事情。否則,我要是能進入瓦崗寨,憑借我的先知先覺,輔佐自家老爹,或許有些機遇。”朱拂曉心中念頭轉動,然后看向了依舊在床榻上睡懶覺的小丫頭,慢慢的推開門,來到院子里活動手腳。
朱拂曉兄妹搬來這村子不久,一直都是深居淺出隱姓埋名,與這村子中的鄰里之間并不熟悉。否則也不會朱拂曉躺在床上一個月,左右鄰里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看望。
“我這身傷勢,也不知道是被理正找人做的,還是那柴家做的!或許都有可能!”朱拂曉背負雙手,在院子里散步。
死過之后才知道活著的美好!
所以,不管是誰,想要要他的命,他都會先送對方去見閻王。
“這個世界沒有閻王,或許以后我就是閻王!”朱拂曉笑了笑,曾經的翟讓那也是東都法曹,執掌所有的律法,見識不可謂不廣,稱得上是位高權重。雖然依舊是吏胥,不入官員品階,但權力可一點都不小。
身為東都的法曹,那就相當于后世的公安局局長,錯非被那李密給牽扯到,豈會落得如今地步?
“狼族!這個世界是有獸族的!不過是一些長著人類身軀,頂著妖獸特征的種族。獸族比人來強大,個個都是身強體壯,一個尋常獸族戰士,能力拼十個人類普通成年男子。不過人類依靠奇巧機關,將獸族趕出了中原大地,驅逐于塞外蠻夷之地。與我前世記憶中的隋唐很像,但卻又不一樣!”朱拂曉在庭院內走了一會,此時天邊太陽升起,暖洋洋的太陽照射在身上,雖然叫他感受到了活人的氣息,但是體內的死亡魔法卻覺得有些躁動。
那天地間的至陽生命力,叫死亡魔法有些不安。
冥冥中似乎有些敵意!
那是死亡與生命的敵意。
朱拂曉慢慢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流淌的魔力,然后在烈日下開始修行圣杯法。
白天死亡之力被壓抑,但圣杯法卻是無妨。
待到日上三竿,才見其收斂功法,轉身走入屋子,就見小妹和死豬一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朱拂曉搖了搖頭,眼神里露出一抹笑意,轉身回廚房準備早飯。
說來也是,翟讓身為瓦崗寨的盜匪頭目,竟然只往山下搬米,家中連個葷腥都沒有,簡直是沒有道理。
朱拂曉其實也不想想,盜匪的日子能好過?
大家都是活不下去才做盜匪,為的就是有一口飯吃。影視劇中那大碗吃肉大碗喝酒,都是騙人的。
有錢的盜匪早就下山洗白從良了,誰還在刀口討生活?
能有的吃就不錯,他還嫌棄粟米不好吃,殼硬難以下咽。
煮好米飯,然后用粘稠的米湯代替油水,將青菜煮了煮,再看看手中的鹽礦,朱拂曉沉吟了一會,還是放進去煮一煮。
沒有鹽巴的飯菜,實在是不好吃。他雖然知道鹽礦有毒,但那又怎么辦?
難道一點鹽也不吃?
做好飯菜端上去,小妹不知何時古靈精怪的已經爬起來,蹬開涼席直接竄了下來:“哥,不都是說我做飯,你怎么又起早做飯了?”
口中說著,卻是心安理得的坐在了哪里,搶過大碗吞咽了下來。
看著狼吞虎咽的小妹,朱拂曉苦笑,他這一個月過得苦啊。虧的小妹智力始終停留在五歲,否則自己不吃飯的事情,如何也瞞不過去。
那‘已經提前吃了’的謊言,倒是叫小姑娘心中沒有起疑。
朱拂曉眉毛挑了挑,將碗中的粟米巴拉入口中,然后細細的嚼嚼。
很硬,有些拉嗓子,但卻有一股很純的味道。那是五谷紅塵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