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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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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伏羲那渣蛇,來真的啊。”

  在歲月之外,衛淵捂著胸口,剛剛那一招,伏羲絕對是奔著下死手去的,手黑心黑,不過很遺憾,衛館主和他彼此互毆了沒有一千遍也有個幾百遍,早就對對方的招式爛熟于心。‘

  還拿那種老掉牙的起手招式來打我?

  老東西你的招式最沒用了!

  系內!

  道人比了個中指,感覺到這個先天一炁之軀差不多得沒了,畢竟自身的底蘊和伏羲根本沒得比,之所以一招反殺,一方面是那家伙太輕敵了,一方面就是招式的熟悉。

  不過,這也是極限了。

  伏羲畢竟是最強之一,在遇到未來的自己前來搶奪阿媧這件事情的時候,顯而易見地觸發了激昂buff,終究還是境界空虛,一方面連自己特有的功體都還沒能夠創造,沒能夠完善。

  另一方面的話,烙印數量太少,只是存在于過去和現在。

  至于未來,那是一點都沒有。

  畢竟,自己并沒有群星萬象,沒有大地蒼穹,沒有不周山這樣的,存在于過去現在未來,洞穿一切時間的標志性坐標,別人一抬頭就是天,能夠看到群星萬象,腳下踩著的是大地,行走于不周山支撐出的天地之間。

  這幾位的錨點,概念就會被自然而然地認知觀測。

  會理所當然地存在。

  所以衛淵才會想要嘗試,借助老不周的不周山,把不周山和自己的玉虛宮兩個概念聯系起來,只要看到不周山,就會想起玉虛宮,所謂借假修真,移花接木。

  一個字是借。

  兩個字是白嫖。

  三個字是蹭道標。

  “…可惡,難道說趙財神的詛咒效果這么大嗎?”

  白發道人把頭發都揉地炸毛了,仔細想想自己連踏出第一步,經營自身大道風格,打下第一個核心道標的第一步都得蹭,就覺得貧窮這兩個字已經浸潤到了他的每一滴血液里。

  人間玉虛宮元始天尊的每一個毛孔里面都流淌著貧窮和欠債的東西。

  不過這一次也算是有所收獲。

  至少是嘗試了涉足時間長河,回到過去的可能性,神游萬古,妙不可言,但是限制也很大,一則是要有明確的時間坐標。

  譬如甲一這樣,或者說是烙印。

  以免自己直接在時間場合當中迷路,回去得太早太晚還算是好的。

  就怕是一步踏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甩飛到了哪個時代。

  二則是,無法干涉過去。

  或者說極為苛刻,尋常的情況下,品常美食,游玩風景,朝游北海而暮滄溟,這些都沒有問題,但是一旦想要再度干涉過去的話,就會帶來巨大的反噬,之前那次,一則是渾天氣息保駕護航。

  二來是不周山崩,自己撐天拄地,那個時代需要自身。

  但是衛淵發現,靠著極度推動的言出法隨,有一點概率可以嘗試間接的和這個時代那些入劫之人交流,譬如模仿渾天信箋的傳信給后土留下了一封信箋。

  內部蘊含有衛淵自己的一道劍氣。

  特殊情況下,可以扔出去當做一招,也算自己在因果方面初步的嘗試…

  希望不會出現雖然把蘊含劍氣的信箋傳遞過去。

  但是扔出去的時候卻直接沒法用這樣的慘烈局面…

  不應當,不應當。

  我運氣應該還沒有這么糟糕。

  道人自嘲一笑,沒有在這里多做停留,自身的先天一炁已然即將耗盡,以衛館主對于某條人渣和蛇渣混合體的認識,祂在安撫好媧皇之后,必然會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此地,然后報復回來。

  衛淵并不擔憂,拈了拈手里的靈材,轉眼消失不見。

  幾乎是下一個剎那。

  空間泛起漣漪,諸多法則概念流轉,化作了一名身穿青衫瀟灑不羈的青年,一雙瞳孔仿佛龍蛇,橫掃周圍,又抓取天機隨意卜算,皺了皺眉:“永遠差一步?只差一步?”

  “哼,因果…”

  “我卻不信!”

  他拂袖震碎了那些因果,天機,命格,瞬間踏出一步,懷揣著殺意,繼續緊追不舍,但是無論祂施展何種手段,和對方的距離卻始終是那一線天塹,永遠只能看到背影,竟然無法靠近半分。

  直到最后,那道人立足于虛幻,突然回頭,雙目蒼古,周身盤旋著一層真實卻又虛幻的天穹,讓青年伏羲心中微沉,本能戒備,面上倒是爽朗笑道:“終于肯回頭了?”

  白發道人深深看著他,雙目幽深,平淡開口:

  “你追不上我。”

  聲音微頓,手指順著眼前的命運和歲月微微劃過,神色蒼茫,道:

  “命運如此。”

  而后那看不清楚面目的白發道人拱手搖搖一禮。

  就在伏羲的眼前徹底消失不見。

  讓伏羲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不見,龐大的神識掃過周圍,一無所獲,只剩下了眼底的忌憚——“因果命運…”

  “…真的是夠記仇的。”

  “如果不是我是從未來偷渡過來,如果不是天地眾生這萬年的命運化作長河阻攔在我們之間,那一條渣蛇肯定能追上來…嘶呼,等等,為什么感覺這家伙的操作這么熟練?”

  “搜索異常的時間線,然后從先天八卦概念里篩選出這些時間線。”

  “最后直接循著因果殺過來。”

  “都太熟練了,這種事情,這家伙到底做過多少次了?”

  “祂追殺了誰追殺了這么多遍?”

  白發道人撫了撫眉心,最后陷入了沉默。

  啊,畢竟那個可是伏羲啊。

  這個答案實在是太清晰可見了。

  面對這種細思極恐的事情。

  無論是道德水平高的圣人還是道德水平低的人渣都會陷入沉默。

  然后衛館主理智地決定不再去深思這件事。

  果然這家伙當太清道德天尊實在是有問題,太上道德天尊都快要是太下道德底線了,渾天還在的話讓渾天領受這個位置的法印才最合適啊…

  他把握天機和因果,身軀一動,消散無形。

  玉虛宮小世界。

  甲一灑掃地面,它已經給今天的靈材澆過了水,也清點過了在這玉虛宮中圈養的生靈,將破損風化的地面修補完成,青竹林越發清幽,大日在這個小世界里的投影同樣溫暖而和煦。

  機關人甲一坐在當年第一棵樹旁邊,重復著完成五行陣法循環的過程,畢竟只是雛形級別的機關人,哪怕是旁聽了衛淵三人的論道,掌握到的部分和真正能夠運用熟練的部分其實也相當有限。

  一日一日的生活已然重復了千年的時間。

  而甲一并不覺得枯燥無味。

  反倒是充滿了期待感。

  因為等到尊主回來,就可以看到更加完善和堅固的玉虛宮防御陣法。

  能夠看到繁盛的靈草園,看到道場行宮里面充足的材料儲備,只要想到這些,哪怕是純粹的機關造物,靈性并不強大,甲一心中都油然而生真正的喜悅。

  至于尊主何時回來?

  甲一完全不擔心,因為尊主說過,這一次出去,很快就會回來的,所以他會慢慢地等,而他計算過,自己存在的時間應該有幾千年那么長,所以完全不著急,尊主也可以慢慢地做著著自己的事情,不必著急回來。

  甚至于,甲一還想著,若是能慢些回來的話,最好。

  那樣它可以把整座行宮都裝飾一遍,讓當年道人手植的花樹開滿整個小世界,最好是春日,那便可以看到萬物生發,夏日也可以,綠樹成蔭,花草怒放,秋日的話,一片燦金圍繞玉虛,蕭瑟之中也有清雅,而冬日的話,其實也很好。

  落下的白雪掃一掃,就更是顯得此地道門清凈。

  春日鳥鳴,有鳥獸落在沒有生靈氣機的甲一身上,因為沒有生靈的特征,甲一常常被這些小世界里誕生出來的生物當做是這世界里的一個固有之物,如同是一座假山,一塊青石,常常親近嬉戲。

  外面傳來了陣法開闔的聲音,卻沒有感知到熟悉的氣息,甲一心中緊張,手中提起那掃帚急急趕出去,語氣當中雖然仍舊帶這些呆板,卻又隱隱戒備,道:“是哪位客人?”

  甲一趕到大殿之外。

  看到那一棵當年三人論道的大樹之下,白發青衫的道人抬眸看著這樹上花開,看著玉虛行宮道場,專注而出神,一如當年離開之時,只是可惜身邊沒有了幽深極玄的渾天和厚德載物的后,難免有幾分蕭瑟。

  甲一心神遲滯,明明只是機關造物,心中卻生出偌大欣喜。

  “尊主…”

  “往后要叫掌教老爺。”

  白發道人聳了聳肩,玩笑般說了一句話,伸出手接住了落下的繁花,而后隨意讓它又飄落下來,一如當年那樣,道:“沏一壺茶,當年我喜歡的那一類。”

  “是,尊主!”

  甲一的聲音生出激動。

  而后頓了頓,后知后覺,道:“是掌教老爺。”

  他給道人送上一壺茶,好奇道:

  “尊…,掌教老爺,是要開辟教派了嗎?”

  “嗯,大概算是吧。”道人喝了口茶,感慨果然還是甲一沏茶比較合胃口,道:“順便,也要給你介紹一下你的弟弟…”

  白發道人聲音微頓,想到了此刻的天之副君,眼底頗為揶揄。

  真想要看看那家伙叫甲一兄長時候的表情啊。

  嗯,嚴格意義上來說,是表兄弟?

  畢竟甲一在創造的時候,后土也嘗試過改造符箓。

  可是噎鳴的創造就和衛館主完全無關。

  是后和媧皇兩位聯手的終極造物。

  十大巔峰之下第一階梯的頂尖高手。

  等等,這個關系要怎么捋?

  自己和后前后創造完善了甲一。

  后土和媧皇聯手創造了噎鳴。

  而自己又是媧皇開辟的人族一脈…這一點來說,自己和噎鳴某種程度上算是兄弟?

  衛館主微怔,而后左手右手十指交叉抵著下巴。

  我是我‘兄弟’的舅舅,并且還創造了我‘兄弟’的兄弟?

  元始天尊,陷入了沉思。

  大荒南域。

  “哎喲喂啊,光頭仔你行了不行啊…”

  忽帝有氣無力地慘叫著,他的肥胖已經超乎想象,而那邊的圓覺已經是額頭冒汗,道:“老爺子施主你稍微擔待一下,貧僧是和尚,可是這烙印的路數完全是道門的。”

  “沒辦法…這專業不對口,佛祖也沒轍啊。”

  圓覺光頭冒汗。

  眼前的佛老烙印完全是道門路數,最后化作了一位佛祖,面容溫和道:“阿彌陀佛,佛友密碼錯誤,請重新登陸…”

  “佛友密碼錯誤,請重新登陸…”

  “佛友密碼錯誤三次,本烙印暫停服務三個時辰。”

  圓覺:“……”

  忽帝:“……”

  “只剩下一個選擇了…”僧人低語。

  “一個選擇?”忽帝緊張。

  僧人一點一點抬起頭,看向忽帝,認真道:

  “老爺子,佛門往生咒和道門渡魂法,你喜歡哪個服務?”

  忽帝神色呆滯:“喂喂喂!”

  不要就這么放棄我啊喂!

  我覺得我還有救啊!

  而在這個時候,九幽深處。

  青衫的女子手中把玩著鈴鐺,鬢角已多出了幾縷白發,神色安寧而溫和,腳步聲傳來,守候在在這最深處的神官皺眉,右手扶著劍,準備制止這不顧尊主命令出現在此處的打擾者。

  她邁步走出,神色微沉,頗為不愉,而后看到了來者。

  動作啥時凝固,瞳孔收縮。

  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瞬間攥緊了她的心口,讓她的心臟砰砰砰加速跳動,仿佛要徹底炸裂胸膛一般,面色煞白,動作僵硬,眼睜睜看著身穿灰袍,氣質清冷漠然的天神越過她,并不轉身,只是徐步走入此間,踏入九幽深處。

  九幽天穹之上,巨大的燭龍真身緩緩游動,鱗甲開闔,呼氣如云,蒼茫浩瀚。

  九幽之內王不見王。

  而今日,慣例被打破了。

  青衫女子抬眸看著另一個‘自己’,嘴角勾起笑意:“你來了。”

  她手中把玩鈴鐺,輕聲詢問:

  “是來討債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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