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云長的軍陣直接突破鑿穿進入了對方的包圍當中。
波開浪斬。
氣勢磅礴到不可置信。
郎陽輝頭皮發麻,這一刻他突破了自己的極限,直接以遠超過去的速度完成了變陣,天神戰魂化作了巨大的猛獸,以吞天噬地的氣勢直接吞噬向關云長。
戰魂蒼龍被直接吞下。
才稍微松了口氣。
武安君白起抬手。
五指微握。。
因為是陰兵陰將,雖然沒有士氣的存在。
但是,也因此,可以完全地被名將操控,磨合期低得離譜。
郎陽輝感覺到眉心驟痛。
瞳孔收縮。
他感覺到,那正面的將領,只是安靜抬起手,但是那種鋒芒畢露的感覺就已經直接逼近到了他的眉心,對方的戰陣根本不是大荒這樣,可以化作神靈的力量。
而是人的力量的集合。
對方所處的位置和節奏,處于那種似乎要出手卻又似乎沒有出手的間歇,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劍,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能夠完全地牽制住郎陽輝,讓他不得不分心他顧。
已經突破過去的自我,堪稱大荒諸國一流名將的郎陽輝額頭冷汗。
他明明已經是自己的巔峰。
可是,為什么還會在經驗上,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看在眼中,無法突破。
而在這個時候,武安君白起以極為恐怖的統帥率。
將七萬軍陣的加持落在了關云長的身上。
大秦的墨色玄鳥振翅,落入炎漢的騰龍戰魂之上,仿佛化作了應龍之姿態,郎陽輝一時甚至于出現了無法思考情緒,而下一刻,龍吟和刀鳴聲音同時暴起。
一聲長嘯。
明亮的刀光直接破開了戰魂。
赤色的火光圍繞著關云長。
赤兔馬…不,那并非是赤兔馬,而是衛淵的駁龍騎,是遠超赤兔的龍馬,長嘶鳴中速度不斷地攀升,甚至于是直接踏著那巨大的神靈戰魂身軀在奔走,關云長一雙丹鳳眼微瞇,煞氣縱橫,右手死死握著刀兵,刀身斜拖在后。
關云長。
神州·武圣。
在他之前,在他之后,或許也有猛將能夠在戰陣之中,斬殺敵將,但是關云長之所以為人所目眩神迷的,是因為他斬殺的是真正意義上的上將軍,是被《三國志》只言片語記錄過的名將。
白馬之戰,是雙方投入超過二十五萬兵力的大型軍團會戰。
是角逐神州北部霸主地位的前奏。
這是一個文臣猛將彼此縱橫奔馳的時代。
而關云長做的事情,就是在大集團會戰的時候。
直接率領百騎突破封鎖,然后將對方十萬大軍的統帥直接刺死。
刺殺之后,而后拔出腰刀,割下人頭。
連破袁紹軍將領,而后在數萬人廝殺的戰場上,如同天神降世一般,活著回到了曹操陣營,被記錄為‘羽策馬刺良於萬眾之中,斬其首還,紹諸將莫能當者,遂解白馬圍。’
一場角逐神州北域霸主的戰陣!
超過二十五萬人的大型戰役!
要如何破局?
曹孟德的謀士和智者們爭吵不休。
關云長答——把對面的統帥砍了就行。
‘斬其首還,遂解白馬圍。’——《三國志》
在前四史之一的正史當中,以最含蓄的語言,給予了最高的贊譽。
解白馬圍。
這代表著在史家的眼中,關云長幾乎是一己之力直接提前結束了二十五萬人大軍團的會戰,保留了曹孟德的軍事實力,以完成了接下來的官渡之戰,這是古代戰將巔峰的榮耀。
除去了他,神州幾千年里不再有這樣浪漫到和傳說一般的事跡,靠著一己之力結束大軍團的會戰。
從前沒有過,從后也沒有過。
而這也就代表著,關云長,就是神州古代諸多名將當中,最適合萬軍從中斬上將首級的存在,伴隨著長嘯,瀲滟的刀光如同從天而降的神靈,關云長一雙眸子猛地睜大,化作雙手握刀。
燦爛的刀光落下。
神靈戰魂破碎。
關云長劇烈喘息,在他的背后,五十萬軍團的主將郎陽輝瞳孔收縮,捂著自己的延后,終于意識到了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么,沒錯,他是一個時代的良將,是一國的風流名將。
但是他面對的,是曾經縱橫一個時代的真正巔峰。
而且,是這些巔峰的聯手。
關云長反手抓住郎陽輝的發髻,伸手一提。
郎陽輝的首級被提起來。
駁龍馬踏著步,關云長右手斜持青龍偃月刀,神色從容,于萬軍之中踱步,美髯風中微動,嗓音漠然平淡: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軍隊士氣瞬間潰散。
是的,他們是絕對的精銳,是哪怕是死傷超過三成都不會潰敗,士氣維持住的精銳軍團,但是問題現在不是士氣,而是一個人族就這么在他們眼皮底下殺過來,順手把他們主將的頭給割了走。
作為圍繞著主將存在的兵團,這幾乎瞬間將他們震懾打擊到了心神渙散,或許在等待一段時間,他們會自然而然地重新匯聚起來,不至于嘩變潰散,但是前方抬起手的武安君,幾乎是同時揮下手掌。
只是這一抬手,一揮掌。
兵家戰爭藝術的巔峰,就在于此。
嗓音平靜。
“風。”
于是,陣勢大亂。
張文遠安靜地等待著。
給他分配的是人數最少,出場最遲。
他是安靜的性格,但是心中多少有些懷疑,是否是因為自己是大魏的戰將,那位武侯才故意不把關鍵任務交給自己?是否心底還殘留有嫌隙,想到之前武侯對項王的話,他似乎也是在意這些的。
他打開了錦囊,錦囊里面居然還有一個小錦囊。
而紙條上寫著,在這里等待,聽到亂象后一刻鐘,全力沖鋒。
可惜啊…
張文遠心中復雜,當年其實白馬之戰里,他是和關羽一起出戰的,當時的他已經是中郎將,關云長只是偏將軍,還是客將,兩人同為先鋒,只是那一戰后,關云長一戰封侯,他是到了逍遙津。
在逍遙津復刻了當年關云長的恐怖操作。
只是復刻了,卻沒有完全復刻。
陣斬孫吳大將,卻沒有斬了統帥。
這樣才在五年后才封侯。
過往的記憶如同云煙般消散,張文遠握著戰戟,計算著時間,而后蓄勢,統帥陰兵陰將,往前沖出,雖然說現在沒有什么蹤跡,但是他選擇相信諸葛武侯。
副將軍姜玉宸喘息急促,面色煞白。
恐怖,恐怖的破陣能力,以及極端恐怖的時機掌控能力,雖然說是有心算無心,雖然說是自己被伏擊,但是郎陽輝是反應過來的,甚至于是以遠超巔峰的狀態進行了反擊。
但是,超越自己巔峰的郎陽輝,反手就被擊潰。
無論是時機把握。
還是說,率兵沖陣,都仿佛是一個時代的名將在面對一個時代的巔峰那樣的無力,一種讓人有心無力的差距感,只是對方似乎沒有打算圍殺自己,所以自己還能率領一部分殘部,此刻軍隊聚集起來,終于安心下來。
抬起手喝水潤嗓。
心中只是苦痛,該要如何和那位鑿齒神將交代。
最終恨恨地一甩手中的水囊,環顧左右,心中豪氣騰起,只覺得自己一生奮戰至此,絕境和困境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過了,大丈夫生于世間,豈能被一次地折磨就擊潰,左右環顧周圍的將領,高聲道:“都站起來!”
“你們看看,你們是在做什么?!”
他眉宇揚起,雙目明亮,大聲道:“你們都是國中精銳,都是背負了家中親屬的希望,和家國的期待來此的,難道是送你們來這里垂頭喪氣的嗎?!想想吧,你們家中還有年邁的父母,還有年幼的孩子,你們家中還有你們的妻子。”
“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六神無主,哪里還有一點點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聲音頓了頓,道:“記住,我們此行并非是為了勝利,至少,至少你們要活下去,我會帶著你們,拼盡全力地活下去!你們也要奮戰起來,回到家鄉,無論如何,回去見一見你們已經年邁的父母,見見你們許久沒見過父親的孩子。”
“家鄉…”
“阿姆…”
姜玉宸將這些殘兵的意志喚醒了。
他心中一狠,拔出了腰間的玉劍,猛地斬殺了旁邊的戰馬。
戰馬嘶鳴慘烈,伴著血腥氣一激,慘烈之氣瞬間讓這些精銳們一個激靈,意志重新復蘇,姜玉宸吐出一口氣,這位在危難之中,具備有重整殘部,并且短時間內以家鄉和親人激發了他們求生欲望,旋即以殺戮和血腥氣刺激他們的士氣的男人眼睛橫掃周圍。
“等著吧,今日之仇,他日必報!”
這一番舉動,已然隱隱有名將之風。
一位位大荒將領和士兵們握緊了兵器。
“必報!”
他們齊齊地低語。
“活下去!”
他們的眼睛亮起光芒。
他們的軍魂重新匯聚,士氣聚集。
而后——
“大魏張文遠!”
“奉諸葛武侯之命,在此,候之久矣!”
歸于寂滅。
在距離后方軍隊很長距離之處。
神將鑿齒騎著一種奇異的似馬非馬,似牛非牛的異獸,四足踏著雷霆火焰,搖頭晃腦地慢慢往前,作為頂尖神將,他其實不耐煩和那些凡俗種族軍隊一起出戰,只是率領了三百的神兵衛隊。
等到最后抵達戰場,才會一口氣直接統帥百萬大軍。
突而,天邊一道流光如同飛星一般激射而來,閉著眼睛盤腿坐在神獸上的神將鑿齒猛地睜開眼睛,伸出右手,直接將這一道流光接住,那竟然是一道箭矢,上面蘊含有濃郁的暴烈氣勢。
“…大羿?!!”
鑿齒呢喃。
前方崇山峻嶺,青石之上。
青年盤腿而坐,手中握著一張戰弓。
嗓音平靜:“你是鑿齒?”
鑿齒皺眉,不欲理會。
衛淵握著戰弓站起來:
“我從大羿留下的書卷里面,傳承到了大羿的箭術。”
鑿齒不以為意,臉色毫無波動。
果然,神將心神堅固。
衛淵心中暗嘆,旋即按照阿亮的建議,嗓音平靜自信道:
“大羿說你是他最弱的一個對手,讓我來尋你練手。”
神將鑿齒動作驟然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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