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遇到對面勢力的人,需要交鋒。
衛淵把劍背了起來,而后出門的時候,問過了博物館現任掌勺大師傅圓覺晚飯需要什么,圓覺把記錄下的菜單遞過去,衛淵若無其事地問道:“對了,我在修行的時候,阿亮平時吃些什么?”
“有好好吃飯嗎?”
圓覺斟酌著語言,道:“諸葛武侯,嗯…”
“他很挑食。”
大和尚最終決定實話實說。
“非常非常挑食。”
“歷史里面他好像最后就是不怎么喜歡吃飯,不過那個時代嘛,可以理解,行軍列陣肯定是大鍋飯,就是開小灶也好吃不到哪里去,最后肯定就不怎么喜歡吃,寧愿餓著。”
“也不知道是誰把他的嘴巴養得這么刁。”
“不過現在他屬于沒事就喜歡吃零食的那種挑食。”
“尤其喜歡甜食。。”
“那種酸酸甜甜的果脯,以及蛋撻和點心是他最喜歡的,難道說是因為大腦運轉需要大量的能量補充嗎?可是這樣他很容易蛀牙的,現在他身體中狀態也就是十七歲左右,大量吃糖分,以后去牙醫那里拔牙怎么辦?”
大和尚憂心忡忡:“武侯要跑的話,誰也抓不住啊。”
圓覺,你是老媽子嗎?
怎么想到那么遠的?
衛淵嘴角抽了抽,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遲疑道:
“那我在修行的時候。”
“阿亮吃龍井蝦仁嗎?”
“啊?”
圓覺疑惑:“武侯喜歡甜口的,那種清淡的飲食他很不喜歡。”
“就連茶他都更喜歡口味濃郁的紅茶。”
衛淵:“……”
回憶起清醒之夢中和燭九陰搶吃的的少年謀主,博物館主陷入沉默,而后咬牙切齒——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阿亮你果然是故意的對吧?
和燭九陰搶吃的,非得撩撥祂?
你怎么會這么皮?!
等我回來,看我削不削你就對了!
衛館主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少年謀主的屋子,耳朵聽到了咔嚓一聲,毫無疑問某白衣謀主已經直接把屋子給反鎖起來,衛淵無可奈何,和圓覺說了一聲,一定要給阿亮把營養配足。
什么青椒,香菜,綠色蔬菜,全部加上…
不準挑食!
之前,玨和泰器山神前往西王母留下線索的地方,得到了昆侖玉書,
又從河圖洛書里面看到了未來,
后來玨離開的時候,
選擇讓泰器山神將河圖洛書所在之地封禁起來。
衛淵多少算是昆侖山神,勉勉強強是山神一脈。
根據玨說過的方位,再加上泰器山神的神力簡直就和夜路上大卡車的遠光燈一樣扎眼,
完全無法忽略,衛淵也是因此而擔憂——開明獸也是昆侖神主之一,
麾下肯定有昆侖一脈的神靈。
泰器山神的神力封禁,
對那邊也算是指引。
對于開明獸來說。
簡直就是把‘大爺進來玩兒啊’這幾個字都寫臉上了。
衛淵心中吐槽,
斟酌之后,決定先把河圖洛書的事情解決,
然后再說上龍虎,一方面是因為嚴重程度上,顯而易見是河圖洛書的分量更重,
龍虎山什么時候上去都行。
另一方面,
是對于衛淵來說,
比起面對老天師那種‘你特么又來了?!’的驚慌憤怒眼神,
河圖洛書更簡單點,前者衛淵是會自責的,
某博物館主會發現原來自己良心還是很有分量的。
后者的話…
大不了一斧頭的事情對吧?
不過,衛淵在靠近的時候,還是選擇分出一道分身,
從大道上飛走,攜帶著足夠強烈的氣息,
而本體則是用出隱氣藏形的手段,緩緩靠近,
以防萬一。
悄悄地進村,打槍地不要。
衛淵心中自我調侃,
右手扣著劍。
泰器山神的封禁沒有變化,但是即便如此,衛淵在踏入其中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放松警惕,而是隱藏氣機緩緩靠近,千里眼順風耳這樣的手段,甚至于不在七十二地煞之中,屬于常規道法。
歸類于以法力強化人體本身機能的方式。
所謂的道門弟子,
因為創造者的緣故,屬于那種看上去是遠攻。
其實你靠近了會被反手一巴掌拍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的那種。
道行豈是如此不變之物?!
以法力強化肌肉纖維,哪怕是個一米五的小蘿莉,也可以扛著山追著你跑,
因為衛淵現在懷疑,道門被創造出來的基本原因就是為了以后和大荒死磕,所以道家弟子被迫跟著那幫荒神一起內卷。
如果從開戰的角度看,就會發現,神州道門在整個世界的超凡體系里,完全是奔著全能特種兵的培養方式去的。
從打坐煉氣,陣法打醮,到煉丹鑄器,遠攻近戰都得會。
遠攻就用法術,近距離就拔劍,反手一巴掌糊臉,正手一巴掌符箓。
單打獨斗是六邊形戰士,一起打架還有從兩儀陣到周天大陣等人數不等的圍毆戰術,當然,老祖先是這樣想的,但是耐不住有些家伙在修行了這些法門之后,思路走偏。
拿著以法力強化人體器官機能的思路跑去不干正事。
衛淵法力混雜神力,讓雙耳捕捉聲音的能力強化。
以他的實力,能夠讓自身的耳力提升到昆侖妖獸的程度。
當然,法力消耗其實也不少。
讓衛淵覺得這些法術構型已經有些落后了。
其實衛淵倒是覺得,現代道門和科技的結合還是不夠多。
如果能夠用法力構造微型雷達多好。
什么虎拳,螳螂拳。
既然是模仿發力技巧。
還有劍指劍掌之類以身體模仿兵刃的招式。
那為什么不可以有機槍拳?
以人體肌肉,法力強化,模擬這些人族武器的法力方式。
比如說,往后比武的時候,某乃扎子拳新流派之ak47門大弟子!
某乃虎式坦克橫練門!
某家乃形意門弟子,主修形意炮拳之83式130mm火箭炮,主張以火催氣力,拳如火箭炮。
一定很有趣。
干脆道門真修觀想法天象地的時候,直接觀想大蘑菇彈好了。
以身化形,化作核武,一拳一腳,盡為核爆。
而這個時候,里面果然傳來了交談的聲音,衛淵雜念一收,注意力集中在里面,而后伴隨著對于聲波回蕩的把握,哪怕是閉著眼睛,也能感知到里面發生的事情。
河圖洛書前,站著一名氣息暗沉混亂的男子。
和之前暗殺衛淵的極為相似。
河圖洛書上浮現出了一樁樁畫面。
聲音緩緩低語,竟然是來自于那一座被西王母搜集來的河圖洛書。
嗓音漠然高遠,帶著神靈的縹緲。
“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切愿望。”
“我可以給你天下最美的美人,可以讓你擁有取之不竭的財富。”
“我可以給你指點一座小千世界的空間方位,讓你去那里作為一界開山之祖。”
那石碑的聲音仿佛神靈高高在上:“但是,你又可以給予我什么?”
背負命令來到這里的神將此刻反倒是被干擾晃動了心神,他自然無法提出讓石碑滿足的條件,但是旋即祂就意識到了一點,這畢竟只是一座石碑,自己完全可以把石碑帶走。
祂五指伸出,直接將石碑攝取。
石碑里的情緒波動浮現出一種隱藏的輕松。
終于可以…離開了…
那名神將帶著痛快的微笑轉身便走,一出門,卻看到一名身穿黑衣,右臂扎著黃巾的青年,笑容溫和客氣,打了個招呼:“喲,你好啊。”
“吃了嗎?”
神將神色驚愕,反手將石碑拋向身后。
掌中長槍猛烈的刺出,貫穿。
衛淵反手直接以抓住槍鋒下的部分,腳步微踏,將這槍夾在腋下,旋身而轉,槍身被折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弧度,那神將怒喝一聲,掌中長槍猛地暴出劇烈的力量,足以一槍刺出,將一座山夷為平地。
或者說直接將一座城市的市中心區域擊成廢墟。
但是就在祂爆發全力的時候。
心口突然一痛。
低下頭的時候,看到一柄劍洞穿了自己的腹部。
“這,這是…”
被背刺者終將成為背刺愛好者。
就像是呂奉先的亂世樂子人成長趨勢。
衛淵發現這樣要比起正面交鋒輕松得多。
最重點是,可以隱藏自己真正擅長的東西,全力出手的話,難免會暴露出自己的戰斗風格。
“前面是分身?!”
那神靈驚怒,掌中長槍猛地超后刺殺,槍尾有仿佛裝飾的烈焰尾端,此刻卻仿佛化作蛟龍,撕扯天地靈氣,猛烈地刺穿了那背刺自己的存在,臉上松了口氣,旋即凝固。
背后的背刺者消散。
而全力一搏的神將此刻瞳孔收縮,抬起頭。
看到那背著光的博物館主神色溫和,眼底幽深,自己完全看不穿。
在交手的時候,自己一開始就落入他的設計?!
“猜錯了,很遺憾。”
“你剛剛至少翻了三個錯誤。”
一只手在下一刻捏碎了他的咽喉。
而后衛館主直接烈焰神通,天雷轟頂,扭曲天機,然后一把火直接焚燒了,骨灰都給揚了,順便再在骨灰上做了標記,如果有誰過來的話,就可以直接圍點打援再割一波兒。
一邊善后一邊吐槽。
這樣水準的神將也敢派出來?
這樣的腦子連他都不如,在燭九陰那里恐怕是直接不及格。
還沒見面就被揚了。
在和燭九陰,以及阿亮對局處于連一場都沒有贏過的衛館主,對這個神將的腦子產生懷疑,而在他反手把神將真靈拘出來,直接塞到自己清醒之夢里交給那幫老幫菜拷問之后,看向了河圖洛書。
河圖洛書安靜死寂,仿佛就只是一塊破爛石頭。
卻在以肉眼無法判斷的速度緩緩挪移,挪移向一個陣法的地方。
只要到那里…
只要到那里…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掌直接按在河圖洛書上面,帶著微笑的博物館主俯身下來:“還有你,呆著,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河圖洛書居然會說活,稀罕,真的是稀罕事情。”
河圖洛書毫無半點反應。
無情,漠然,高遠。
仿佛剛剛衛淵隱蔽氣息在外面聽到的一切都不是它說的。
直到衛淵反手掏出一把刑天斧。
河圖洛書上文字和畫面一亂,先前那高遠,闊達的聲音重新浮現:“咳咳,沒有想到居然被您發現了,英俊萬分,天賦橫溢,絕世無雙的館主啊,您是在找我嗎?”
衛淵:“……”
手里的刑天斧微微轉動,道:
“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剛剛桀驁不馴的樣子。”
“哪里哪里,在您面前,哪兒還有什么桀驁不馴,只有老老實實的小洛啊。”
衛淵嘴角抽了抽,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河圖洛書那種高邈漠然,洞穿一切的聲音能夠說出這樣狗腿子的語氣,雖然來的時候,就已經猜測,畢竟是西王母收藏的,或許比起其他的河圖洛書頗有不同。
但是萬萬沒想到,居然這么個性。
不過這個您,究竟是指得衛淵自己,還是說這把白森森的刑天斧?
衛淵腹誹,拎著斧頭:“我問,你答。”
“哎,好嘞。”
“河圖洛書,可以孕育意識嗎?”
河圖洛書遲疑了下,道:“本來是不能的,我們的本體遠遠超過了天材地寶這個概念,無法誕生神識,但是被拆分開之后,權能概念大幅度降低,反倒是符合了天材地寶的范疇,能在機緣巧合之下生出靈智。”
“畢竟,連山東大蔥都能成妖怪,石頭里能出猴子。”
“我們沒辦法成妖也太奇怪了。”
確實。
自古以來古物成妖的完全不在少數。
天材地寶里更是會誕生神志,最頂尖的天材地寶河圖洛書不能的話,反倒太奇葩了。
衛淵突然想到,既然說有石頭妖怪,有器物化妖。
不知道航母艦隊能不能成精…
比如來個三千年的氫彈精,姓于,或者錢。
衛淵收攝住自己的雜念,想了想,詢問了一個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
“河圖洛書,是誰拆分的?!”
這個機緣巧合之下誕生靈智的河圖洛書沉默,而后帶著回憶過往的茫然道:“我們原本的本體,乃是天地人知之一,代表著天的浩瀚和對未來的把握,和代表生靈的全知,代表著大地脈絡的洞察十方處于同一層次,甚至于更高。”
“也因此,權能太強,不會誕生靈智。”
“有一天,有個叫伏羲的男人和我說,我們的力量太強大。”
“勘測未來,奠定命運基石,一旦被操控,就相當于有人能自源頭扭曲命運,對于三界的危險太大了。他盛贊我太危險,太強大,強大到整個世界沒誰能阻止我的預測,哪怕是他都在我推演的未來之中。”
衛淵道:“然后呢?”
河圖洛書幽幽道:“然后他反手就把我拆了。”
衛淵:“……”
河圖洛書妖靈呢喃道:“祂拆我的時候,還說,你看,沒料到吧?”
“看來河圖洛書也不是全能的。”
“有漏洞就更容易被利用了。”
不,這為什么會有這么強的既視感。
難道說這種禹王鑒定術,其實是伏羲鑒定術嗎?
招式的淵源更古老了啊魂淡!
衛淵沉默了下,轉口問道:
“那你剛剛為什么要跑?”
他詢問:“你剛剛以利益誘惑那神將,又偏偏給出苛刻的要求,就是要祂忍不住貪欲帶你走吧?以及,之前展示給玨的未來里,為什么我會死去?”
河圖洛書沉默。
而后在衛淵舉起斧頭的時候,幽幽道:
“當你預料了十萬八千個未來,足足八成的未來都會被接下來到來的一個家伙拆了的時候。”
“你會不會想跑?”
衛淵看了看自己的刑天斧,毫無疑問這個在十萬多個未來里面,足足八成的可能性都會把河圖洛書拆了的,就是他,尷尬道:“那,不是還有兩成嗎?”
河圖洛書沒有語氣起伏:“剩下兩成里分別被粉碎機粉碎,神代沖壓機沖撞,被扔到恒星內核里煅燒,被劈碎后扔到時間裂隙流放,以及粉碎后扔到人間研究所,進行材質鍛造以及強度測試充塞。”
這位石碑之靈問道:“所以,換做你的話,你想不想要跑?”
“想不想報復下?”
“啊這…確實。”
衛淵嘴角抽了抽,道:“那個人是我?”
“不然呢…”
衛淵想了想,手中的刑天斧抵著地面,道:“那么這樣。”
“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確定回答了我,那我就不劈了你…”
在刑天斧的存在下,河圖洛書和衛淵達成了友好的共識,主動愿意幫忙解答問題。
衛淵盤坐在青石上,刑天斧倚靠旁邊,道:
“第一個問題,西王母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