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猙獰神代面具之后的持劍羅摩,展現出的是一張東方的面孔。
衛淵只是瞅了一眼,就直接懵逼。
等下等下,什么情況…
這張臉,和他大唐時候,七成,至少七成相似!
那種相似程度,說是一個爹媽生的都不會有人懷疑。
只是眉宇間的傲慢和戾氣,還有不知道怎么搞的變成卷發的黑發,讓別人能清晰地分辨出這個北印傳說里面的王者和大唐長安的落拓游俠兒區分開來。
以及,真靈里面的些許雜質,讓醉酒狀態的無支祁雖然覺得眼熟,但是一時間居然沒察覺到問題,不過無支祁臉上的疑惑還是讓衛淵自己的心臟險些停跳——
畢竟這家伙雖然頭鐵,但是本能直覺強大地離譜,而且賊記仇。
五千年前一陶罐記到現在。
轉世不知道多少次,這猴子居然還能一眼認出他來。
就離譜…不過還好,就算這個真靈和我大唐時的經歷有關,被猴子知道了也沒什么,反正當年是我跟著玄奘西行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債多了不愁,大不了再打一架。
等下,這是羅摩?!
衛淵思緒凝滯,路上看來的北印史詩浮現腦海。
羅摩,毗濕奴十大化身之一,其實是里面神性最弱的幾個之一。
最著名的事跡。
打敗大魔王,拯救公主悉多。
和悉多分手。
和悉多重歸于和。
還生了兩個兒子。
兩個!
被記錄在史詩里…
如果說讓這猴子把這真靈碎片的事情給說出去…
我的約會!
正在這個時候,衛淵腰間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特備設置的鈴聲,比如說女嬌的鈴聲是死神來了配樂,這種柔和的神州古樂,是玨的來電。
無支祁疑惑轉頭。
衛淵抬頭看向無支祁,看到后者沉思,恍然,若有所思,似乎馬上就要反應過來這是什么,衛淵面不改色,反手抓起那個面具,啪嘰一下直接糊在持劍羅摩的臉上,阻斷無支祁視線。
力氣大到持劍羅摩直接被砸得昏迷。
鼻梁骨被打斷。
醉酒的猴子疑惑:“你怎么…”
“沒什么,就覺得這臉很欠揍。”衛館主面不改色。
“水君你喝酒不?”
衛淵反手掏出一瓶神代美酒。
拇指開瓶蓋。
右手一晃,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直接把酒瓶塞到無支祁嘴里。
無支祁:“??!”
衛館主右手化掌,一招韋陀獻花,右手手掌部托著猴子的下巴猛地一個筆直上托,猴子下意識仰頭,衛淵左手手里的酒一個內旋渦輪加速直接給他灌了下去。
神代之酒,產自白澤,敲詐得來。
本來是為老天師準備的。
“可惜了…”
衛淵看著被直接干完的酒瓶,遺憾低語。
轟擦!
本來就已經到了臨界點的無支祁直接倒地不起,金色瞳孔里面滿是茫然,這個酒瓶看起來不大,但是衛某人的容器一般都被加持了地煞七十二法的壺天之術。
而他的壺天,在長期鍛煉之下幾乎已經升級成袖里乾坤這個級別。
淮水禍君無支祁,再起不能。
衛淵徐徐吐出一口氣,酒瓶反手一扔。
神色莊嚴。
我的黑歷史,誰都不可以知道。
雖然這玩意兒根本和我毫無關系。
他取出手機,正要接聽,抬眸看到前面動靜。
那邊被無支祁打趴的哈奴曼似乎辨認出來衛淵的真靈氣息,面容驚慌道:“你,你也是羅…”話音未落,衛淵面不改色把手機往上一拋,縱地金光瞬間靠近,左手五指翻覆,以天罡神通,移星換斗之神韻啪地按在猴子腦殼上,右手握拳。
裹挾天罡神通,翻江倒海之巨力。
狠狠地砸在哈奴曼腹部。
給爺死!
巨大的氣浪直接洞穿哈奴曼,仿佛怒龍般沖天而起,在地上留下了放射性的沖擊波痕跡。
哈奴曼雙眼狂翻,直接捂著肚子跪倒在地,額頭撞地,再起不能。
衛館主徐徐吐出一口氣。
我的黑歷史,誰都不可以知道。
他抬起手,接住手機,按下接通鍵,語氣平靜:“玨嗎?”
“對,是我。”
“我在哪兒?”
衛淵微笑低語,環顧周圍,看著遍地狼藉,古印英雄躺尸半死不活,鼻血橫流,哈奴曼跪地燃盡,口吐白沫,無支祁直接被烈酒灌得懵逼,手掌一抽一抽,一片核武器飽和轟炸后的殘垣斷壁。
衛淵順手從懷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面不改色,語氣溫和道:
“…在看風景哦。”
在接完了玨的電話之后,衛淵托著持劍羅摩來到了小樹林里。
哐哐兩下弄醒。
而后弄清楚了這真靈的來歷,看著他,神色倒是有些復雜——這是在唐朝時期,新編撰的新婆羅門教典籍里面因為歷史上,并不曾真的有過偉大的羅摩之國,整個北印歷史上唯獨的兩個英雄君王,唯獨是孔雀王朝阿育王和戒日王而已。
谷這個羅摩,只是編造的歷史,編撰的神話。
并沒有史料的依據。
譬如傳說中的婦好,譬如商代的君王,在神州是歷史。
而同時代的其余文明,皆要歸結于神話時代。
就連他的過去,他的功勛,他的驕傲,也只是為了充實這個持劍羅摩的身份而出現的,他的存在,是為了三相神驅逐敵人,作為劍,先后21次從地球上肅清傲慢的剎帝利,維護婆羅門的統治地位。
連他的妻子都只是虛妄。
可悲。
衛淵收回手掌的時候,明了自身的羅摩悲憤著詛咒者諸神散去。
其中一部分屬于神的飛走,另一部分編造的散去。
而屬于陳淵殘留于戒日劍上的部分則是本能要回歸。
被衛淵所拒絕。
唯獨這一部分真靈,他是一點都不想要收回來。
衛淵很自然地把這一部分真靈散去了。
他不需要別人的人生,更不需要被編撰的史詩和神話。
只是感慨一句,連分靈都擺脫不了單身的命運嗎?
坦然起身,哈奴曼被無支祁一記貼臉神棍打得重創,又被衛淵一記狠的打得直接再起不能,衛淵拉著無支祁的后衣領把他拖回了老牛在的地方,大青牛茫然看著衛淵。
衛淵面不改色:“喝大了。”
青牛無可奈何地笑著。
看著衛淵右手里多出來的那柄劍,是古印戒日王時期的神兵,散發著灼熱的神性氣機,哪怕是見多識廣的青牛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忍不住贊嘆:“具備有太陽神神性概念的劍,這把劍本身就代表著一部分神話概念了啊。”
“是難得一件的神兵利器。”
“是啊。”
衛淵帶著一絲微笑和驕傲道:“是我朋友送給我的。”
青牛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模樣,忍不住搖頭失笑。
衛淵右手握劍,左手輕輕拂過劍身,在氣機的牽扯之下,神兵的內核在雀躍著,上面在漫長歲月之下積蓄的痕跡也逐漸潰散,劍身仍舊一如既往地明亮鋒銳,散發著令人動容的鋒芒和銳氣,而這柄劍的神性和靈性主動接受衛淵這位新的劍主。
“戒日王之劍。”
衛淵低語,這一柄劍,以古典印度文化集大成者,一統北印的最后一位帝王,名望足以和孔雀王朝阿育王相提并論的戒日王身份,如果類比到神州,恐怕也是和泰阿劍一樣的地位吧。
當然,那大胡子肯定打不過政哥。
衛淵心里補充了一句。
朋友是朋友,兄弟是兄弟,可政哥是政哥這也沒法。
咱各論各的。
那大胡子要是知道自己這樣想,肯定要破口大罵了,那家伙年輕時候統一諸多王國,通曉各國罵街語言,衛淵忍不住微笑,將戒日劍收入劍鞘之中,想了想,道:“大青,我要出去一趟,難得來一次,要去以前去過的地方看看才是。”
“待會兒回來,咱們就出發回神州,也順便讓這猴子醒醒酒。”
“對了,放心,他雖然看似是醉了,但是是因為我在。”
“一旦察覺敵對氣息,他會瞬間蘇醒的。”
衛淵想了想,補充道:
“如果醒不過來的話,你給他聽這個最后一條消息就好。”
他順手取出一個錄音筆,遞出去,正要遞過去,突然想起了什么,收回來看了看后面貼著的標簽,拍了拍額頭,抱歉道:“拿錯了,東西有些多,大青你等等啊…”
“我看看,是這個?也不是啊…”
“那是這個?”
衛館主從袖里乾坤里面掏出了一打錄音筆,翻翻撿撿才找到對應的,松了口氣,交給老牛,微笑道:“放心,他睡得再死,都會馬上醒過來的。”
青牛盯著衛淵袖袍里面的一打同款錄音筆,眼神古怪。
衛淵拍了拍衣擺,轉身離去。
去尋當年玄奘曾來之處。
而后再回來返回神州。
老青牛看著爛醉如泥的白發青年,帶著些許好奇,伸出牛蹄,看了看那完全無法進行精細操作的蹄子,嘆了口氣,只好化作一名青衫老者,白發長須,面容慈和,伸出手取來衛淵留下的東西。
打開之后,狹窄的顯示屏上出現一條條記錄。
“狐貍精反制記錄1”
“對女嬌特攻記錄·禹王語言殘留錄音版本2.0”
“反女嬌反制的反制特殊記錄·2.1”
“上一條失效,對女嬌特攻…”
“上一條又雙叒叕失效,更正反制2.1.1…”
青牛:“……”
化作老人的大青牛嘴角抽了抽,然后找到了據說能直接喚醒無支祁的那一條語音,貌似還是剛剛衛淵自己錄下來的,青牛略有些好奇,略有一兩分的不服,伸出手推動無支祁:“猴兒,猴兒…”
“起來了。”
無支祁翻了個身繼續睡。
老人撫須道:“不想要再聽《道德經》后半部分了?”
無支祁鼾聲如雷。
伸出手撓了撓腰。
青牛無奈,啞然失笑:“真猴兒啊…”
他看了看手里的錄音筆,打開最后一個,點了下。
因為聲音微弱,只好湊到了無支祁耳邊。
無支祁正在夢中大鬧天宮,打得不亦樂乎,愉快也,越快也,哈哈哈哈,沒有誰能阻止我,沒有誰!我就是世界之王,我就是齊天大圣!!!
耳畔聲音溫和低語:
“我把你喝醉了裝齊天大圣的視頻發網上了哦。”
醉得半死的無支祁猛地睜開眼睛。
鼾聲呼吸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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