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兵主蚩尤之力為基礎。
以大羿射術為釋放方式。
通過夫子射術基礎所重新組合凝聚而成的,類似于神代概念,卻又截然不同的技巧性攻擊,但是最終爆發出的強大卻無需任何的質疑,白起在避開的時候,右手五指微張,而后握合,順勢往下狠狠地一拉。
重自然而然避開這一招。
在這一瞬間,祂居然還可以做出應對。
還可以對白起的戰陣做出防備。
這已經代表著其戰斗意識。
而后他突然發現,白起的五指之上什么都沒有。
重的面容凝固。
武安君剛剛握起拉扯的手掌順勢回來,叩擊胸膛。
仿佛一開始只是在回禮。
神色儒雅溫和。
垂落的左手微微握合。
最后的兵陣在此刻才爆發,化作煞氣,拉扯撐天之神身軀,兵家統帥之間的心理博弈,只是短暫一瞬間,卻步步殺機,再度分出了勝負,本應該直接避開這一招的重身軀遲滯一瞬,失去了避開的機會。
他此刻的心情,竟不是怨恨,而是登上峻嶺之后,得以見到壯闊山海般的感慨,是如同魏武卒統帥,魏國名將犀武最終陣亡時的嘆息,是輸的心服口服的無可奈何。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下一刻,一道璀璨無匹的光芒暴起,白澤順手抬起右手把董越峰的眼角給捂著,自己則早就把眼閉起來,狂暴的氣浪,或者說溢散的光芒,什么都沒有,唯獨一道箭矢留下的殘影。
重咬牙偏轉身軀,最后眼底浮現一絲狠厲。
直接以右臂阻攔在前。
急速暴射的能量箭矢一瞬間融化重的手臂。
重一咬牙,身軀旋轉,避開了要害,唯獨那手臂直接被洞穿,龐大的力量沖破帝陵空洞后,只是沖飛不過數百米就自然散去,神代概念,直指敵人,不會有過多的浪費。
那種璀璨的光散去后,白澤小心翼翼睜開眼睛。
發現撐天之神的左臂整個幾乎被融化,只剩下皮肉連接在肘部,祂臉色猙獰,突然用力,將只剩下皮肉相連的前臂摔下,砸落在了衛淵身前,胸膛劇烈起伏,咬牙切齒,怒視著衛淵:“好,好!”
“你很好!”
“看來,昆侖是打算要和我開戰了?”
衛淵冷笑道:“不是昆侖,是衛淵。”
大秦執戟郎一腳直接將重墜下的手臂踩碎,冷笑著做出割喉的手勢:
“自你踏入這里開始。”
“我和你,就已經不死不休!”
白澤頭皮一麻。
臥槽,臥槽!
大哥你讓他走啊!
你的頭怎么這么硬啊!
他仿佛直接看到了當年的軒轅和蚩尤。
你特么是他們兩個教大的嗎混蛋?!
愛憎分明,底線不容質疑沒問題,但是偶爾底線是可以軟一軟的啊。
果不其然,撐天之神放聲大笑,氣勢瞬間碾壓下來,衛淵右手五指微握,來自于蚩尤的魔兵若隱若現浮現,讓他氣勢亦是暴漲,彌補了自身并沒有神話事跡,無法彰顯神話概念形態的缺陷。
什么?你說神話概念?
刑天斧不算嗎?!
蚩尤十大魔兵不算嗎?!
借來的,那也能用。
反正在我手里。
正在這氣氛森冷到下一刻開始第二戰的時候,當撐天之神似乎要開啟神代本體的時候,另一道身影出現在這里,此地溢散出的氣機居然被強行抹平,氣浪滔天,卻不能撼動此人半分,背后披風流轉,傲然立于虛空,雙臂交叉,無盡高手氣息撲面而來。
白澤虎軀一震:“還有?!”
“這,這氣勢,這排場…高手!”
兩股霸道氣息的余波散去了。
白澤驚愕之中隱隱帶著期待的目光緩緩凝固。
來者出現了真容,在氣機之下鼓蕩著的,很有高手氣質的披風垂落下來,是一個灰白色的圍裙,上面還寫著三個大字‘海岸撈’,來人身材高大健美。
上半身穿著灰色長袖。
上衣后面還印著巨大logo。
上面寫著“XX外賣,送啥都快”幾個夸張奢華的大字。
下半身是牛仔褲,是一雙黑色馬丁靴。
右手還端著一個油碟子,左手筷子夾起沾滿了麻醬的牛肉往嘴里放,所以給人一種仿佛是披著披風,雙臂交叉至極的高手氣度,實際上反倒像是一個端著麻醬碟子趕場過來的社畜。
兩股龐大的氣勢沖擊圍剿。
這個男人居然完全抗住了,抬眸,劍眉星目,短發凌厲。
石夷,神代難纏第一。
重見到自己氣機被阻攔,怒道:
“石夷,你要做什么?你居然阻攔我?”
石夷語氣平淡道:
“在這里開啟神話形態,你現在是打算真的面對蚩尤十魔兵,還是說打算試試看共工是否還像是當年一樣所向無敵?你要做什么我不大想管,但是當年禹雖戰死,帝俊也和他簽訂了契約。”
“人間是人族之地,不能開啟神話概念。”
他又看向衛淵:“這家伙我帶走了。”
“對于他的行為,我感到非常抱歉。”
從懷里掏出一張銀行卡。
石夷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舍。
而后拋下去,道:“這是我的工資卡,密碼是799937。”
“按照人間的法律,這屬于民事沖突,我會付賠款的。”
“當然,如果你想要走刑事路線,我覺得人間的刑罰力量并不能管轄我們,而且這種情況適用于民不舉官不究類型,可以財產賠償。”
“雖然這地方可能比較難修,但是我想,我的壽命應該足夠到還起。”
衛淵:“……”
董越峰:“……”
白澤抬手,啪地一下按在臉上,嘴角抽了抽。
這個家伙,性格太穩重了。
心底也松了口氣。
這個時候,能夠把兩個上了頭的家伙拉開的,恐怕也只有石夷了,畢竟大羿的射術是九連發,號稱天誅,白澤也不知道衛淵這家伙還能夠射出幾箭,九箭連珠,會不會真的將撐天之神直接留在這里。
而重不要命了展現神話姿態,也同樣具備一招把衛淵按死的戰斗力。
不過,前提也可能是衛淵自己的肉體支撐不住提前崩潰,連魂魄都碎裂,畢竟,當年那張弓,其實是帝俊送給大羿的,‘帝俊賜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國,羿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艱。’
本來是為了弘揚神威的神使,最后卻成為了人族的戰神。
白澤復雜嘆息,不知道當初帝俊是什么想法。
只能說,世間萬物絕不會按照人所思所想發展的,就像是他居然沒有預料到,頭鐵的衛淵居然沉默著撿起來工資卡,道:“好,我收下了。”
“銀行卡密碼是什么?”
面容斧劈刀削,剛毅英武,短發凌厲的石夷面不改色回答:
“什么?”
“九宮格輸入法里面。”
“石夷YYDS的首字母順序切換成九宮格數字按出來就是了。”
白澤:“……”
衛淵嘴角抽了下:“好。”
這位大荒鎮守西北隅的天神視線掃過其余人,微微頷首,而后提起憤怒的重遁去,衛淵沒有動手,沒有瞬間爆發攻擊,不提剛剛那樣的攻擊他只能發出一次,石夷本身未必懼怕這樣的攻擊。
石夷攻擊能力弱于重。
但是防御力卻遠超后者。
而石夷哪怕是和重不是一條心,但是同樣作為大荒之神,奉了帝俊命令來到人間,也肯定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重死戰的,衛淵吐出一口濁氣,如同巖石一般死死盯著重離去,而后者同樣如此。
白澤感慨萬千地看著傲然佇立的衛淵。
只覺得歲月變化,之前同樣只是掛件的陶匠,不知何時居然已經能以人類之軀爆發出神話概念的戰斗能力,而這一場突如其來氣勢猛烈的戰斗,最終以雙方各退一步作為結束。
當然,對于重來說,肯定是奇恥大辱。
被人擊退。
甚至于還被廢了一條手臂。
白澤可以預料到石夷緩過勁來之后的暴怒,但是很快這就被他拋之于腦后,白澤感慨著拍了下衛淵,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沒想到…”
話音未落,衛淵身軀顫抖,身軀踉蹌著坐倒在地。
他嘴角抽了抽:“腿麻了。”
只是說是這樣說,身軀,手臂上各自浮現出不同的裂痕,尤其是握著弓箭的雙臂,脊背,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痕跡,顯而易見,剛剛那觸及神話的一箭,直接耗盡了衛淵的力量。
白澤嘴角抽了抽:“那你還敢挑釁祂?!”
衛淵道:“祂措手不及,本來也是元氣大傷,大家一樣。”
白起微笑道:“兵者攻心伐謀。”
“因敵制勝,面對著那樣的對手,一旦示弱,對方的猛攻將會更加厲害,這是唯一能逼退他的方式,能夠在這么短時間內看出對方的風格和習慣,并且加以引導,加以攻心之計,上善。”
“攻心伐謀?”
白澤狐疑看向衛淵。
想了想,好像確實是有道理啊。
衛淵視線微微向左下方瞥了下,面容緊繃,鄭重道:
“沒錯。”
“我正是看穿了重的風格。”
白澤:“……”
你特么騙鬼呢?!
你完全就是打上頭了打算直接和這家伙死磕對吧?
白澤嘴角抽了抽,沒有直接開口,只是轉口道:“說起來,真是艱難啊…”白起看向背后的帝陵內殿,神色溫和微笑道:“無妨的,此次我也已經滿足了生前最后的意愿。”
“能夠保護那個孩子,至少,于愿已足。”
“往后,就拜托你了。”
衛淵神色鄭重。
白澤茫然道:“怎么了?怎么就生離死別了?”
衛淵反應過來:“你有辦法?!”
白澤理所當然地點頭道:“武安君的情況確實很糟糕,但是他自己的意志很強的,兵家需要清晰的頭腦和大局觀,就我所知道,身上沾染的殺孽如此之重,居然還能維持冷靜判斷的人,只有武安你一個啊。”
“只需要修補魂魄和肉身就可以了。”
“魂魄的話,陶匠你家里不是有一株上千年的養魂木嗎?”
“身體就沒辦法了,要么你們現代科技給他創造一副能容納這個靈魂的肉體,要么的話,你找你媽,我是說,找女媧娘娘重新捏一副出來,保證比起原來那一副身體都來得好使。”
“這法子很簡單的,不只是可以對武安君。”
白澤展現出自己什么都知道的特性,嘴巴越來越快:
“比如說,始皇帝也可以這樣啊,他的魂魄強大,被軒轅劍氣凝聚,但是肉身是不行的,已經衰老了,只是外貌還維持正常而已,你如果弄到女媧造人之黏土,就可以給他重塑肉身了。”
“而且直接隨便去捏,可以創造三十多歲天下一國的始皇帝,可以捏造出十七歲叱咤風云的霸主,可以捏出十三歲的少年君王,別信《史記》里面寫的始皇帝樣貌,太史公出生的時候都漢代多少代皇帝了,他怎么可能見過始皇帝?”
“我跟你說,人的魂魄和肉身相互影響,肉身的蒼老或者年少,也會反向作用與魂魄的,就像是你去跑步之后,身體活動起來,就會反向讓你不再犯困。”
“所以說,我十三歲少年君王模式,我跟你說,和大腿的默契度要從小時候開始,我最恨的就是軒轅十三歲的時候,我還沒遇見他,這一次絕對不能…”
白澤雙目亮起,提起自己的大腿養成經驗心得,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衛淵愕然。
而后沉默著,在相當于爆發出神代力量,渾身透支的情況下。
居然艱難無比倔強無比地拄著鐵鷹劍搖搖晃晃站起來。
然后和董越峰老教授后退了一步。
想了想,又退了幾步。
白澤意猶未盡,抬起頭,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退出去一百步的兩人,愕然道:“怎么了?跑那么遠…額,這兒怎么天黑了?”白澤聲音戛然而止,一只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而后他感覺天地突然變得無比遼闊,天地一片昏沉黑暗。
背后驟然亮起兩道血色目光。
白澤臉上微笑凝滯。
董越峰移開目光,呢喃道:
“想要見識一下連廉頗和趙括都不曾見到的武安之怒…”
“現在你見到了。”
衛淵面不改色移開注視,就像那邊暴怒的武安君和白澤不存在,反正武安君現在遠不在巔峰期,他支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來到了內殿的門口,伸出手。
老教授還要開口提醒衛淵,這門關著,白澤用風后奇門都打不開,卻看到大殿厚重的大門居然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要搖搖晃晃推開,而后大秦的執戟郎搖搖晃晃拄著鐵鷹劍一步步走上白玉臺階。
董越峰若有所思,嘆氣一聲,踟躇了下,跟在后面。
他看到大秦的宮殿。
也親眼看到了那沉睡著的君王,心中感慨。
三歲為棄子。
十三歲為秦王。
現代秦始皇像都是唐代閻立本的《歷代帝王圖》,所以始皇帝穿著的是如同其他皇帝一樣的袞服,冕旒,在歷代皇帝里并不出奇,但是這是錯的啊,是錯的,老人低語著,大唐時候的畫師,可不會去專門研究歷史和典籍,只是會按照常識來去畫。
而《后漢書·輿服志》——秦以戰國即天子位,減去禮學,郊祀之服,皆以袀玄。
天子…
董越峰低語,真的是天子么?
這是唯一的一個帝王啊,前所未有,后亦不再有。
不戴象征天子的十二冕旒,不穿十二圖章庇護的袞服。
而是繡有玄鳥紋的廣袖墨衣袀玄,戴通天冠。
袖袍翻滾之下。
傲慢地執掌著自身作為霸者親自掠奪而來的泰阿。
而不是大秦歷代先王所持的王道穆公劍。
這正是為何泰阿作為威道之劍名號的來源…
不穿冠冕,不穿袞袍,桀驁霸道,威壓天下。
始皇帝啊…
而衛淵松了口氣,支撐不住,直接坐倒在地。
那柄鐵鷹劍拋在一邊。
“太好了…”
他似乎終于松了口氣,緩了好一會兒,而后環顧周圍,對那震撼于此地的老人道:“撐天之神重已經出現,誰也不知往后會不會出現其他的古代神靈,呵…董老啊,說起來,我真的想,為了防止往后這樣的事情再來一遍,干脆要不要把政哥連帶著王座扛起來直接搬回博物館算了。”
以后當證婚人也方便。
老人:“……”
老教授大受震撼,呢喃道:“你和白澤,是有什么血緣關系嗎?”
“嗯?我們大概都曾經屬于掛件?”
衛淵隨口回答。
而后反應過來老人的意思。
身軀僵硬,一點一點回過頭來,看到王座之上端坐著君王。
看到一雙漆黑如同寒星的瞳孔。
“卿,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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