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張少榮,還有董越峰摔入了機關,就像是給所有人頭頂都潑了一盆冷水,所有人瞬間都從尋找到真正的墨家傳承的激動里冷靜下來,這里不是他們曾經去過的遺跡。
這里是秦始皇的陵寢,是神代立下偉業的帝王長眠的居所。
有著墨家最后的蹤跡,有著足以載入史記的機關。
“留下一部分人帶在這里,剩下的人往前探索。”
“保持聯絡,所有人都小心點。”
授五雷箓的道人調動氣息,終于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這里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壓制著他們的修行方法,而且,這里畢竟是始皇帝的陵墓地宮,積蓄有極為浩瀚的陰氣。
他的五雷法被極大壓制。
而其余修士也大多發現了這一點,但是仍舊選擇要繼續往前,那名道人沉默了下,點了點頭,帶著強烈要求的研究員,帶著王家李氏兩脈的修行者,緩緩往前。
一路上提高警惕,符箓,法寶不要錢地用出來。
王光赫起符舉盾,皺眉道:“這里的大小是不是有些問題?”
“我們已經走了這么久,居然還沒有走出這一片區域?”
眾人心中微沉,拿出手機之類的現代設備,發現這些設備都無法使用,就像是電子元件失去了應該有的功能,王光赫心中默默計算自己的腳程,心底發沉。
他們現在已經走過了真正長安城的寬度。
但是這仿照長安城建造的地宮墓穴,居然還沒有走過這一段?
這不正常。
是墨家機關術?
王光赫心中呢喃,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而就在他心中不安的時候,前面視線卻突然開闊,只是比起剛剛走過的部分,挖得更深,走在前面的人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下去,但是眾人的心情卻陡然一松。
走出來了!
但是當他們站在這新抵達的地方時候,神色卻都發生變化,遼闊,第一個感覺就是遼闊,無邊遼闊的前方,根本不像是陵墓能有的級別,前方能看到隱隱約約的壯闊沉悶。
“咸陽城…”
王光赫呢喃。
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這里給他的感覺,幾乎像是點兵的沙場。
而背后,他們跨越了那么漫長的陪葬陵,前軍,中軍,后軍,左翼,右翼,不知道多少獨立的陪葬陵墓,此刻回憶,那根本就是一個又一個成建制的軍團,他們化作秦俑,守候在咸陽城前。
有多少?
幾萬?
還是幾十萬?
王光赫感覺到背后脊椎發寒,脖子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他們在秦軍和咸陽城之間,在點兵的沙場之上,那種潛藏在歷史當中的殺機讓他心臟都忍不住加速跳動。
而這個時候,先前還能保持和平的眾多修士在沉寂一瞬后。
猛地分散開來。
前方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陵寢,那里是秦始皇真正所在,哪怕是點蠟燭用的都是現代幾乎于絕跡,難以見到的人魚一族的膏脂,如果說先前還有合作的基礎,那么在見到墨家典籍之后,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內城里面會有什么。
誰也不想要落后。
那位道人只是護住了大部分的研究員。
反倒是往后退卻,卻發現在踏入這里之后,居然沒有辦法再回去,面色一沉,腦海中思緒瘋狂轉動,這里是秦始皇陵寢,而內部有山川湖海,有日月星辰,自成一天地。
看來,想要出去,幾乎不可能。
而這里,下連地脈,中有君王死后之軀,還有不知道多少秦兵戰俑,以及陪葬的工匠,陰氣沉重壓抑,五雷法這樣的神通法術被大幅度地削弱,相對應的,恐怕陰魂類的法術會被提升。
王光赫搶先沖到了咸陽城門前。
在城門前,兩尊和先前見到的金人一樣的大秦金人沉默佇立。
渾身披甲,手持巨大戰戟,沉默肅然,肅殺之氣沖天而起。
王光赫取出將令,高聲怒喝:
“我乃武成侯后裔,令爾等將后方之人攔截,打開城門。”
“我要面見陛下!”
眾人心中瞬間焦急。
這是要獨占啊!
兩名金人眸子睜開。
抬起兵器。
肅殺的鳴嘯聲音升起,仿佛是猛虎的咆哮,一左一右,縱橫交錯斬落,寒芒仿佛秋日的白霜,從容地鋪展開去,帶著冷意,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遍體生寒,動作都凝滯了下,而往前沖去的王光赫動作陡然一頓。
重重地朝后拋飛。
鮮血從他的背后飛涌而出,那一枚將令被拋出去,落在地上。
王光赫重重砸在地上。
鮮血落在地面,染紅白沙。
眾人的氛圍一滯。
旋即有無法解答的問題升起,為什么,為什么剛剛還有作用的將令,現在卻失去了效果?!而后眾人很快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這里是內殿,守備更為嚴格,那將領對外面的十二金人有效果。
對于這看守地宮的十二金人,就沒有效果了。
眾人氣氛一下凝滯。
而在這個時候,先前可以落在后面的一批修士神色卻依舊沉靜,為首的人嘲諷道:“瑯琊王氏也真的沒落了,來帝陵,居然沒有提前做好準備,這里陰氣沉重,兩千兩百年的地氣繼續下,根本不適合普通人戰斗。”
“你們能發揮出三成的實力,已經是平日里修行刻苦的結果。”
“除非,鬼修。”
那修士說著話,手里的兵器已經放在地上,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一種陣文,哪怕是修為再低的人,也能夠看得出,這東西的造價不菲,而研究員們更是立刻辨認出了這兵器。
“這是,漢劍?!”
“不對,是劍盾!”
如果說衛淵在這里,就能認出這兩件兵器的特殊性。
這是和九節杖類似的東西。
如果是歷經生死的豪杰,所持的兵器在長時間的戰斗和經歷里面,會沾染這些豪杰的真靈殘留,那里面蘊含著過往,記憶,情感,以及廝殺,伴隨著低沉的敕令。
這一對劍盾亮起。
狂風四起,以一口氣徹底將這兵器當中的真靈殘留全部耗盡為代價,曾經生存在過往的人得以短暫出現,那名五雷箓道人瞳孔微縮,他在那聲音里面,居然聽到了一陣陣沙啞低沉的吟唱。
“大風起兮云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聲音粗糲而豪邁。
最后以盾掃過風暴,這一首大風歌傳播很廣,但是沒有誰聽過有人能將這一首歌唱得如此豪邁如此悲涼,手持漢劍,眉目粗豪,大漢的舞陽侯,曾經鴻門宴親自面對霸王的樊噲,以類似于養兵馬和陰神的方法,出現在了這里。
并不是真正的舞陽侯,而是單純的戰斗經驗和力量的殘留。
背后出現了養兵馬之法所孕育的兵馬。
樊噲雙目漠然,注視著那兩名大秦金人,手持劍盾,迎面殺上。
他舉起盾,手持漢劍,他的歌聲粗狂而難聽,但是沒有誰能說出嘲笑的話,這里面有曾經真正的樊噲的一生,有他的壯志和功業,此刻沒有了那個發誓一生保護的男人,他如同不知畏懼的猛獸。
其中一名大秦金人被生生擊退。
大秦金人,面對著大漢開國名將。
眾人頭皮發麻,竭力退避開戰斗的余波。
而在這個時候,另外的,類似的神通波動溢散出來,那名真修道人轉眸看去,眼底只看到了一道殘影,那是兵器,是的,兵器——
一柄斷裂的槍!
項鴻羽打開門。
看到了門外,是仿佛虞美人花一樣的紅衣女子。
英氣明媚,讓項鴻羽恍惚了下。
可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突然悶哼一聲,仿佛有什么聲音在耳畔炸開,項鴻羽眼前一黑,以他的剛強和性格,居然在一個陌生女子的面前,昏迷過去。
在昏迷之前,他聽到了聲音。
槍刃的聲音。
還有仿佛,仿佛已經聽到了千萬遍的呼喚。
帝陵的墨家機關當中。
一柄斷裂的長槍抽擊而出,如同斬裂蒼穹的北辰,槍勢直接將兩名大秦金人和大漢舞陽侯籠罩其中,不講道理,霸道蠻橫,兩名大秦金人被生生擊退,樊噲后退數步,激烈到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的戰斗轉眼分開。
一片死寂。
像是傳說的再現一樣。
戰馬踏著雍容的腳步。
而穿著墨色鎧甲的男子手持著長槍,脊背挺得筆直。
一匹烏黑色的戰馬第二次出現在了咸陽城的前面。
西楚霸王,項羽!
此刻來自東瀛的天之御中主神踏上東海的波濤,虞姬循著霸王槍刃的聯系找到了項鴻羽,在秦始皇陵墓咸陽城之前,由后人所刻意使用,兵刃中所蘊含的霸王真靈,對峙著大漢舞陽侯樊噲,旁觀者們屏住了呼吸——如同神代最后的歷史和傳說重現,天下的英雄們彼此廝殺。
唯獨勝者能踏入咸陽。
而這個時候,
大秦執戟中郎將睜開了眼睛。
PS:今日第三更…
疲憊不堪,我這兩天一直都在想著,都在想著接下來的爆發。
該怎么寫,才能有那個味兒,這劍拔弩張的感覺,睡覺睡覺,明天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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