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衛淵咬牙切齒,表示自己根本沒有改裝那輛共享單車。
然后和鳳祀羽,艱難地在一堆汽車里面搜索有沒有共享單車,來這里看道門和佛門比斗的人太多了,大部分人都是開車來的,鳳祀羽嚼著糖,提議道:“要不我們買票回去吧?”
衛淵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
“你帶身份證了嗎?”
沒有身份證怎么買票?
鳳祀羽神色一滯。
默默收回視線。
而在道佛論法的地方,張若素心里有一個又一個疑惑,最后還是眼神示意道門的子弟們上前,在眾人都還沒有離開之前,朗聲喝問慧空等僧人,對方認不認輸?
旋即又取出了一堆的證據,言語交鋒。
佛門此刻勢弱,根本沒能有什么真正的反抗。
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道門高人自己上。
否則的話,想一想剛剛施法玄妙萬千,高深莫測的道門高人,講完道法之后,眼睛一瞪,一拍桌子,道:“認輸了不?”總覺得畫風都有些偏,張若素撫須沉吟,心中不解。
他剛剛看到了衛淵。
可衛淵既然在,那太平道道主又是什么情況?
他們兩人之間,是有什么關系嗎?
眼見得那些道門弟子成功吸引了輿論優勢,又看到了關云長和趙公明似要散去,張若素壓下心中疑惑,伸手阻攔,笑道:“關圣帝君,玄壇元帥,二位留步。”
關云長腳步微頓。
趙公明則是頗為客氣。
張若素笑道:“關圣帝君,玄壇元帥,還請移步到龍虎山一敘。”
“衛淵…我是說那太平道主說還有事情要說,明天會來龍虎山,兩位不如在龍虎山呆一晚上。”
關云長若有所思,意欲婉拒。
老人心神微動。
想到了一件事情。
平時不能喝酒,現在有這兩位,那不是…
于是撫須笑道:“山中雖然是清修之地,也有窖藏的好酒。”
關云長欣然而往。
阿玄怔住,拉住張若素道:“師兄,醫生說你不能喝…”
張若素一揮手,豪邁灑脫道:“師弟,你說什么啊?什么不能喝的,今天老道見到關圣帝君和玄壇元帥兩位豪杰,沒有就怎么能行?當然要舍命陪君子,一醉方休!”
趙玄壇笑道:“天師豪氣。”
阿玄張了張口。
師兄,
明明是你想喝的。
張若素抬手虛指遠方,暢快道:“二位,請!”
衛淵和鳳祀羽成功找到了一輛單車。
只是是另外一家公司的。
忍痛又開了一張月卡。
衛淵以御風之術,驅使這輛共享單車,帶著鳳祀羽成功趕上了菜市場的大折扣,各家攤位上逛了一個多小時,最后買了滿滿當當的菜,逛超市和菜市場的時候總是這樣,無論之前有什么想法,最后總是會買更多的東西。
衛淵突地想到一件事情。
打開手機,咔嚓一下拍了張照片。
然后給朋友發過去。
這才帶著鳳祀羽往博物館趕去。
而少女手里,自然而然地多出了一紙袋的糖炒栗子,剛剛出鍋,熱熱乎乎的,心滿意足盤坐在共享單車后面,尋常的單車是沒有后座的,但是鳳祀羽身為羽族,直接盤坐在了衛淵騎行時候帶起的氣流上,又不知是用了什么法術,讓周圍人直接忽略了這件事情的存在感。
江南道某個工地里面。
某位高大的僧人領了工錢,數了數,認認真真朝著工頭兒道謝。
那工頭拜了拜手,有些遺憾道:“真的不在我這兒干了?”
“說實話,你能干活兒,做事情也踏實。”
“要不然就跟了我吧,我們再過幾個月去齊魯那邊兒做工,那邊兒的伙食很好,扎實管飽。”
圓覺憨厚笑道:
“不用了,我正好有點事情得去做,估計得忙一段時間了。”
包工頭只好遺憾點頭。
想了想,抽出兩張大票子遞過去,道:“拿去吃點好的,托你的服,這短時間活兒做的順暢多了,吃飯也吃得香。”圓覺一怔,憨厚笑道:“謝謝頭兒,好人有好報。”
工頭笑罵了一句,道:“去你的吧。”
圓覺把錢小心收好,騎著那一輛金鳳凰,吱呀吱呀地離開。
有看了今天直播的工人嘀咕道:“老圓是不是也是和尚啊,你看他都光著頭…”
“是啊,我聽說和尚做的事情不地道啊。”
工頭轉過頭來,大聲道:“嘀嘀咕咕什么呢?”
“快吃飯,吃了飯還得好好干活呢。”
他像是以前那樣盛了一大碗飯,可是吃了兩口,卻覺得味道沒怎么變,可胃口卻莫名其妙地變差了不少,轉過頭去,卻看到那吃飯吃的賊香的圓覺已經走了,遺憾感慨。
圓覺感覺到了周圍人看向他的目光。
就像是一個月前,那些帶著尊敬好奇的視線一樣,現在眾人看向他的視線里充滿了古怪和不喜,圓覺神色不變,他是僧人,對于自我的認知和評價,應當始終保持為一。
明心見性,見性是佛。
圓覺去了希望工程,將錢分成兩份。
其中有兩張,以那個行為有些粗蠻,卻是個好人的工頭名字填了捐獻單,看到兩張名單,工作人員有些訝異,道:“這是…”
僧人雙手合十,微笑道:“一個有些嘴不對心的,好人。”
心中默默道:“好人有好報。”
轉身離去。
他沒有像是以前那樣全部捐獻出去,還是給自己留了一點,給那些貓貓狗狗留了一點,總共留了一千,這一次論法,他不清楚自己能贏多少,還是會輸得很慘,但是必須要去論。
是為了眾生不受到蠱惑。
也是為了真正的佛法,真正的僧眾不至于反受其害。
可是就是贏了,也一定會受傷,那個時候沒有辦法去工作,只能在這里縮著。
地方倒還很好。
只是要買吃的,要買藥來治病。
省著點吃的話,應該夠了。
僧人心底默默計算著,畢竟餅子和饅頭很便宜,行走于天地之間,漸覺得世間萬物,因果皆從身邊流過,是行走于眾生之間,一顆佛心不染塵埃。
是我,亦是無我。
是度眾生。
突地手機鈴聲響起。
圓覺怔了下,打開手機,看到是一張彩信,是那位叫做衛淵的朋友,打開之后,看到了車筐里放得滿滿的菜,車筐前面是個雙眸泛光,死死盯著糖炒栗子的秀氣少女,攤主是個大叔,叼著香煙,皮膚黝黑健碩。
整體的畫面里滿是煙火味道,
那位朋友比劃了個耶。
“論佛完之后,要不要來我這兒住幾天?”
“管吃管住哦。”
僧人張了張口。
無我之心一下又給踹了回去。
博物館里,衛淵嫻熟地切菜炒菜。
之前也知道圓覺要去天臺宗論法,他其實沒能確定那個朋友的實力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恐怕也是會受傷的,看他的樣子,未必能有好的吃住,還不如在博物館里住一段時間,養好了再說。
本來玨說的要一起吃飯。
可是少女似乎是困了在睡,沒有過來幫忙。
于是衛淵一個人做了一桌子菜。
把虞姬,玨,鳳祀羽都找來。
玨神色坦然,仍舊是昆侖天女無懈可擊的模樣。
虞姬眼神復雜。
水鬼優雅至極地上了四杯加冰快樂水,然后手臂搭著白色熱毛巾,站在旁邊,雖然來到人間沒有多久,但是鳳祀羽已經很自然地打開電視,要一邊看一邊吃飯。
衛淵正巧端來菜。
看到這一幕,面色微變,心叫不好。
瞬間想要去搶遙控器。
畫面里閃現過了新聞。
現在的新聞,自然只會有一個,在新聞主持人的介紹下,畫面里出現了道佛論法時候的畫面,出現了一身道袍的男子解下來面具,露出了蒼古的面容。
玨臉上神色愣住,眼瞳瞪大。
而好死不死,這個時候,那蒼古男子還右手背負身后,俯瞰眾人,嗓音漠然地開口,聲音徐徐落下,在死寂的博物館里回蕩著:
“佛門修寂滅。”
“可得長生否?”
衛淵面色僵硬。
看了看玨,又看了看新聞上暫停的畫面。
不得不說,新聞剪輯師直接超長發揮,這個畫面既悠遠古老,又有種獨孤求敗的淡漠感,配合上可得長生否的詢問,具備一種世外高人的從容和平和。
可不知道為什么會有種極端強烈的社死感覺。
是打腫臉充胖子恰好被看見了,還是說裝逼吹牛的時候,給知根知底的朋友瞅見了。
好想死。
氣氛一下變得尷尬沉默。
紅衣白膚,英氣逼人的虞姬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我吃飽了。”
鳳祀羽對氛圍毫無察覺,歡快道:
“虞姐姐,你不吃了嗎?”
“那你那份我就吃了。”
虞姬搖了搖頭,道:“不,你也吃飽了。”
“啊?我沒有…”
虞姬白皙手掌從天而降。
按在了鳳祀羽的頭頂。
默默道:“不,你吃飽了。”
拉著鳳祀羽離開了尷尬的博物館。
水鬼無聲無息,端著快樂水,平移離開。
博物館里,只剩下了沉默著的衛淵和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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