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佛塔緩緩旋轉,佛光慈和。
衛淵和慧空在外,而伏虎羅漢和玄壇元帥趙公明在內。
這件法寶很有幾分特殊,衛淵和慧空在外面論述法門的時候,只要他們講述的法門是真正存在的,那么在伏虎和趙公明的神念就在佛塔內部展現出相對應的修為,如果說是佛門道門兩家的高深功夫,佛塔未必能重現。
但是只是用來筑基和入門的基礎法門。
這佛塔自然是能做到言出法隨。
慧空道一句:“氣血雄渾,不遜猛獸。”
佛塔內部,伏虎羅漢一縷神念所化的僧人猛地肌肉膨脹一圈,氣血磅礴,予人一種真能單手降服猛獸的氣魄,而佛塔展現在外面的畫面也將這一幕完美呈現出來,以讓旁觀者得知這一門神通的特性和神異。
那種如同能真的一只手按死一只猛虎的力量感,讓不少人心動。
衛淵回憶張若素增加的那些,滋陰補陽之類的文字,面具下嘴角抽了抽,沉默了下,屈指輕叩,緩聲道:“氣脈悠長不絕。”
趙公明那一縷神念也展現出了對應的異象。
這樣的變化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而伴隨著佛塔外面,衛淵和慧空的講述論道,彼此爭辯詢問,佛塔內的兩縷神魂之軀也開始彼此戰斗起來,因為只能施展出這兩門基礎功法的外相,無論伏虎羅漢,還是說趙公明,都只是近身肉搏。
拳拳到肉,氣勢兇悍,偶爾氣勁勃發,便發出沉悶聲響,吸引眾人注意,或許先前那些神仙手段也是讓人忍不住心中感慨向往,但是畢竟距離眾人太過遙遠了點,有種霧里看花的感覺。
但是這種遠遠超過正常人類極限的猛男搏殺戰斗。
距離眾人的認知并不算遙遠。
帶來的沖擊力也更大。
因為如果按照那兩人的說法,這只是基礎功法。
也就是說,他們自己也是能夠做到這一步的。
氣血雄渾,力搏獅虎,想到這一點,眾人眼底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熱切之色,除去了職業的搏擊運動員有種懵了的感覺外,所有人都只覺得心中激動興奮。
在某個合租的屋子里面。
一眾男生死死盯著屏幕上,大片大片的彈幕飛過去,嘴角抽了抽。
在現代社會,杠精遍地開花,并且掌握了傳說中的杠上開花手段的時代,他不知道多少年沒見到,這么整齊劃一的彈幕了。
整齊劃一到甚至于讓他覺得有一種美感。
全特么都是,財神爺保佑。
直播間里不刷火箭跑車。
現在不知道哪個程序員被臨時抓回來加班。
把禮物都換成了各種香火。
吱呀聲中,一名中年男人從外面走進來,這是他們的房東,汪泰河皺了皺眉,這房東是個相當固執的吃素愛好者,相當地喜歡拜佛,過來看到彈幕上的東西,該不會生氣吧。
氣歸氣…
氣出毛病來不算什么。
加他們房租就不好了。
心底嘀咕著,那中年房東果然是湊過來,掃了一眼,皺了皺眉,道:
“看什么呢?”
明知故問。
汪泰河心底腹誹了一句,旁邊另一個舍友道:
“我們在看道佛論法呢,現在給道門加油,房東你要不要也看看?”
果不其然,中年男子眉頭皺起,隱隱怒道:
“給道門加油鼓勁?”
“我信佛的!”
“像是你們這樣,以后死后是要下…”
那舍友說完了下半句:“佛門的對手是關財神和趙財神。”
“哦,對了,現在在里面打的那位,拿金鞭的,就是趙公明元帥。”
中年男子神色微凝。
汪泰河咳嗽了下,和稀泥道:“房東,要不你也加加油?”
“給道門加油?”
中年男子大怒道:
“那可是財神爺,怎么會輸?!”
“還要你們給財神爺加油鼓勁,是不是覺得他會輸?!”
“啊?!”
“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樣以后是要變窮光蛋的。”
汪泰河:“……”
某不知名舍友:“……”
而這個時候,到處的彈幕都變成了財神爺保重,僧人們也有看手機的,看到這一幕,嘴角一抽,當所有人都已經不在意輸贏的時候,打贏打輸都是錯的。說到底,在神州這地方,財神爺的位置太重了點,尤其是兩位武財神。
那僧人抬手扶額,已預見到了之后的畫風——
打輸了,果然還是財神爺厲害。
要是打贏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香客們大怒:“連財神爺都敢打,還要什么錢?”
輸了香火衰敗。
贏了香火衰敗。
輸了窩頭白菜。
贏了還是窩頭白菜。
打了個寂寞。
張若素撫須看著場上爭斗,旁邊阿玄好不容易湊過去,老道士看著狼狽不堪的小道士,點了點頭,面不改色道:“你終于來了。”
“有些遲了。”
阿玄沉默,幽幽道:“師兄,您不知道我為什么遲了嗎?”
老道士尷尬地移開目光。
阿玄心痛地看著自己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的瓜子。
沒了。
都沒了。
瓜子都掉光。
老道士咳嗽了下,指引著阿玄看向交手的中央,趙公明和伏虎羅漢本體在外,雙目閉住,而在呈現佛塔內變化的畫面當中,兩人已搏殺到拉出道道殘影,阿玄神色凝重,道:“是誰要贏?”
張若素道:“兩門功法,到了最后相差仿佛。”
“畢竟都是筑基的功法,滿分就只有一百分,一個九十九,一個九十八,也很那能分得出上下來,而且搏殺戰斗也不是比數據,不是功法強的每次都會贏。”
“所以說,佛門這一次耍得有點臟,在場的道門修士里,在經驗和心性上勝得過那位伏虎的,不多,不過,玄壇元帥的經驗絲毫不遜色于伏虎,甚至于還略有超出,所以總得來說,佛門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畢竟,如果他們不出伏虎羅漢,衛…那位太平道主也未必會召出玄壇元帥應對,那位可是曾經和我們正一的祖天師并肩作戰的,經驗豐富,遠比打坐的伏虎羅漢強。”
老道士神色古怪,阿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至于為什么和張道陵并肩作戰的修士,戰斗經驗異常豐富。
你以為正一盟威之道這幾個字是怎么來的?
什么叫盟啊?什么叫威啊?
啊?不會寫是吧?
當時大漢的畫風,基本就是,班定遠一個人逮著西域三十六國暴揍。
張道陵逮著各處的妖魔鬼怪荒野神系暴揍。
兩人基本一個畫風。
捏著拳頭提著劍。
小老弟,
你這不行啊…
張若素補充了一句,道:“現在就看伏虎和玄壇元帥的臨場發揮了,以及,看太平道主和慧空兩人究竟誰對道法法門的領悟更精深微妙,能發揮出更大的力量,所以,這也算是論法的方式。”
阿玄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兩門筑基功法,上限相差仿佛。
甚至于佛門的功法,其戰斗強度要強于張若素苦心思慮的新法。
但是這兩者有一個極大的差距。
一個是掌握在佛門里,只有佛門這一條晉升之路。
一個則是會直接普及化,修成之后,無論未來是走武門,佛門,道門,還是說修符箓,術法,都暢通無阻,毫無阻礙,甚至于只用來養生也能有極為好的效果。
既然是大世,就不應當有門戶之計。
阿玄想到師兄說的話,有所理解,專注看著畫面。
伸出手下意識從兜里掏了掏。
掏了個空。
少年道人愣了愣,然后悵然。
我的零嘴。
張若素看到這一幕,嘴角一抽。
好不容易應付過去。
怎么又想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氣機勃發,無論是頭痛的老道士,還是說遺憾自己丟失了東西的阿玄,亦或者說其他那些尋常人,都下意識抬頭看過去,佛塔突然劇烈震顫起來,一道一道氣勁如同匹練一般撕扯出來。
讓云氣升騰,讓山石晃動。
而畫面當中,趙玄壇大步往前,手中金鞭重重砸落,對面的僧人面色一變,抬手抵抗,卻發現這道人手中金鞭內居然蘊含的陽極陰生的變化之理,也就是說,這一門功法的上限,是可以在沒有進階功法的時候,自行突破發生變化的。
屬于那種充滿可能性的功法。
伏虎面色遲滯。
旋即被金鞭直接砸破頭顱。
畫面瞬間消失。
將那不適合讓大多數人看到的一幕遮掩住。
旋即金塔嗡鳴一聲,落在地上。
伏虎羅漢雙目睜開,悶哼一聲,面色略有蒼白,而趙玄壇則是大笑三聲,氣宇軒揚,頗為豪邁,誰勝誰負,根本不需要多說,就能一眼看得清楚,果不其然,網絡上一片彈幕掃過。
‘666,不愧是財神爺。’
‘武財神威武,能保佑我今天發財嗎?’
‘財神保佑!’
‘我現在去買彩票還來得及嗎?’
‘樓上的,來不及了,彩票店老板看到財神爺以后,連夜關門跑路了!’
‘胡扯,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就是彩票店老板。’
然后網絡里閃過一大片一大片的打賞,不,現在被某位加班的程序員改成了上香活動。
慧空看著這一幕,怔怔許久,不能回神。
他眼底黯然,有種復雜的感覺,難道真的,佛門的功法已經被拋棄了嗎?正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了傳音之法,微微一愣,然后就反應過來,這聲音正是那位不知道多少歲的年少祖師爺。
道衍緩聲道:“去和他交手,試試神通。”
“這…”
“枯圓,枯生,枯禪,你二人去。”
道衍立刻發現的慧空的遲疑,選擇了另外兩名僧眾。
其也是佛門當中身份頗高的,他們的師弟枯榮,就是當日用神足通去逼問龍虎山的,那一次事情危險性不小,枯榮敢去,無論從哪里看,都知道是修為高深,而這兩人的修為比起枯榮高了太多。
慧空還沒有說。
三名蒼老僧人睜開雙目,為首年紀最大,也最為消瘦的僧人緩聲道:
“道主道行高深,貧僧想要一試。”
道衍則盯著太平道道主臉上的面具,僧袍之下,并起劍指,其上蘊含一股勁氣,打算要趁機打破衛淵臉上的面具,親眼看看到底是不是他,而這個時候,在眾人還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僧已經同時踏步上前。
說是討教,其實并沒有真正的出狠手。
至少表面上,仍舊是客客氣氣。
三者兩僧在后,一名最為高大的枯瘦僧人出手。
尋常人看來就只是一名僧人討教。
但是實際上,暗地里氣機相連,直接形成了類似于三才陣的手段,三人氣機一體,氣血相連,交手和難纏的程度豈止是翻了倍,那僧人抬手并指點向前方,指尖之上一點佛光,看似渺小,卻又極為浩大。
掌中有佛國。
這一指便是佛國傾塌。
衛淵眼眸微斂,神力灌注,端坐在原地,直接一拳橫砸。
那僧人不敢怠慢,連連變招。
衛淵招式簡單,卻又狠辣無比,每次都直鎖定了那老僧氣機的微妙處,逼地他不得不中途變招,佛光浩瀚,這一幕遠遠比剛剛伏虎羅漢,趙公明二者的神念交鋒來得激烈。
但是哪怕是沒有修行的普通人,也能看得出來,是僧人落入下風。
三名僧人沉默了一瞬,氣機瞬間相連,而后直接和背后的天臺山氣運聯系起來,天臺山劇烈晃動,金色氣運升騰而起,佛光沖天而起,和昆侖瑤池的氣機劇烈地沖撞著。
他們直接借用了天臺山千年道統的佛門氣機。
一直笑呵呵看熱鬧的張若素動作一滯。
旋即大怒。
起身道:“放肆!”
佛光浩瀚,凝聚成人形,一座巨大無比,比起天臺山還要高大的佛像浮現而出,雙眸微斂,氣勢雄渾莊嚴,讓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跪拜之心,一瞬間佛音禪唱陣陣,哪怕是通過網絡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覺得心中一片祥和,只剩下了禮佛拜佛的心思。
更不必說在場眾人。
幾乎有人就要當場跪下叩首。
為首僧人雙手合十,背后大佛同樣做出相同動作。
一前一后,亦真亦虛。
莊嚴浩瀚,緩聲道:
“阿彌陀佛…”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聲音滾滾而來。
在那佛音禪唱之中,似乎有千百年來,在這天臺山念經禮佛的無數僧眾的聲音,不斷地低語,似乎要將那位太平道道主直接度如佛門。
但是即便是這樣,借助祖師力量的行為,眾人看在眼里,心底里居然生不起半分的不喜,只剩下一片寧靜和佛性,衛淵感覺到這種沖擊,看到那大佛似乎打算直接將帝池也抓入手中,眼底浮現激怒。
道衍暗中出手。
眾人沒能看到這一幕,至少在場的眾人,如果沒有修為在身,就已經下意識的附和那大佛的聲音,浩瀚壯闊,天地之間竟然只剩下了佛音,諸多道門和武門修士面色鐵青,按劍環顧左右,卻又不知該怎么辦。
他們都受到了影響和干擾。
而那位被直接針對的太平道主,又要承擔多巨大的壓力?
一時天地皆梵唱。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放下屠刀……’
諸多修士只能咬牙硬扛著,卻見到那太平道主行為卻叫人不解,根本沒有運功抵抗,而是拂袖起身,似乎有些怒氣,然后猛地一袖朝著前方兜頭罩去!
天地直接突然狂風四起。
那道人的袖袍一下變得和天地那么大。
遮天蔽日。
然后猛地一罩,直接將那大佛兜入袖袍。
直如同日月旋轉。
袖袍轉眼恢復原狀,卻早已經不見了那佛門大佛身影,誦唱聲音戛然而止,一片死寂,那帶著面具的道人似乎有怒意,卻壓制住了語氣中的殺機,負手而立,袖袍微微翻卷,嗓音漠然,一雙眸子俯瞰群僧,道:
“放下屠刀…”
“然后呢?”
“說來聽聽?”
放下屠刀,然后當然就是,立地成佛。
可是,連那大佛都被收走了啊。
慧空面色煞白,雙手合十,卻已然顫抖,親眼看到那恐怖的一幕,一顆佛心蒙塵,幾乎碎裂,而三名老僧氣機被迫,當場咳血,不知道多少修佛之人眼見那大佛被收入袖袍,信仰崩潰,更是被駭地肝膽俱裂。
而剛剛被佛性影響的眾人回過神來。
剛剛是有多虔誠寧靜。
現在心里就有多翻天覆地。
壺天神通既然連帝池都收的下,一座山大小的氣運大佛當然不在話下。
除非那佛的力量純度強于執掌日月幽冥的燭九陰。
但是施展神通的衛淵卻還是受到了反噬,說出這幾句話,已經是極限,沒有再說話,只能全力施展,強行壓制住想要咳血的沖動,而道衍果然佛法深奧,武道和劍術似乎也已登峰造極,一縷劍氣洞穿衛淵臉上的面具,登時散開,面具上已經浮現出一縷縷裂痕。
衛淵心中一驚,此刻終于知道了燭九陰所說的,暴露身份的危機。
幸虧…
群僧看到這一幕,幾乎無言以對。
唯獨其中一人深吸了口氣,道:“淵道主的道法高深莫測,幾如仙人,貧僧佩服至極…,三洞四輔,七部玉樞,名不虛傳。”旋即話音一轉,道:“但是,所謂陽春白雪,屬而和者不過數十,道主的道行高深,自然欽佩,但是這一次是論述法門,是看適不適合普通人修行。”
“道主您可曾有過什么弟子?”
他抓住了這一次論法的關鍵,緩聲道:“貧僧可不曾聽聞最近千年來,有什么真修道人出現,足可見到太平部修行者青黃不接,不知幾千年才出道主這樣一位驚世絕才。”
“但是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也只是普通人。”
“而我佛門這功法,歷朝歷代出現了諸多高僧,我們甚至于可以將其舍利子展示而出,名字和記錄也都清楚明白,不敢說佛門定然贏過道門的功法,但是,至少我們是有史料可查詢的。”
“況且,道主的修為雖強,恐怕也不擅長教導弟子吧?”
眾人聞言,心中微動,從剛剛那種震撼中回過神來。
覺得這大和尚說的也有一點道理。
雖然說剛剛那神通震撼無比,但是誰都知道,這肯定不是尋常人能修行出來的,是那種必須有極高天賦的人才能做到的,萬中無一的事情,誰能說自己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人才?
而且,這位道主,似乎沒有反駁,他是不是真的不擅長教徒弟?
一位不擅長收徒弟的高人,說自家的功法適合筑基。
總覺得怎么想怎么不靠譜。
那僧人臉上浮現微笑。
忽然,耳畔傳來冷哼聲音。
僧人轉頭看去,見到是那位關云長,知道對方心中不痛快,此刻他心中松了口氣,覺得至少扳回一城,便即微笑從容,客客氣氣道:
“關圣帝君,有何高見么”
旁邊那位威震華夏的名將見到道人不說話,皺了皺眉,聽聞僧人詢問,不屑道:
“那些僧眾,便是千人萬人,也不過土雞瓦狗罷了,不值一提。”
開口的僧人皺眉,心中浮現怒氣。
而哪怕是其余人,也都心中感慨,果然不愧是關云長,傲氣十足。
然后就聽到了輕描淡寫的后半句話——
“人數再多,豈能比得上丞相萬一?”
眾人思緒瞬間凝滯,以至于在這一瞬間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然后心底瞬間浪潮翻涌,激動到面容漲紅,失去理智。
誰?丞相?
哪位丞相?
那僧人問沒有弟子,關圣帝君說丞相,難道說?!!
遲鈍了些的人也終于反應過來,在一瞬間驟然粗重的護袖和茫然不敢置信的視線中,衛淵平復了剛剛的方式,沉默了下,緩緩解下面具,露出了那副蒼老的面容,一身道袍,仿佛穿過漫長歲月,鬢角白發垂落,看向群僧,嗓音緩和,于眾人耳中平淡落下:
“佛門修寂滅…”
“可得長生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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