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人,是對除因紐特人外的所有“美洲原住民”的統稱,并非單指某一個民族和種族,而他們結合到一起制造的燦爛歷史,即被稱為“印第安文明”。
印第安文明擁有多樣性和復雜性,15世紀末歐洲人抵達美洲時,美洲究竟生活著多少印第安人,由于缺乏統計數字迄今尚無定論。
在今天米國這片土地上,土著印第安人也并不是一個統一的共同體,而是分成了600多個不同的部族,講著200多種不同的語言,其身材、外形、膚色、語言、信仰各異,文明的發展程度參差不齊。
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美洲的印第安人留下了相當高的古代文明。
以玉米為代表的多種農作物的種植和栽培,使其成為世界農業文明的搖籃之一;以“太陽神金字塔”為代表的建筑藝術,讓人瞠目結舌,是世界建筑藝術史上的一個奇跡;以鷹羽冠為代表的民族服飾,色彩鮮艷、做工精巧,為世界民族文化增添了亮麗的色彩;納斯卡荒原巨畫為代表的令人不解的“斯芬克斯之謎”,至今仍讓人感到神秘莫測。
印第安文明的神秘、歷史悠久以及各個分支部落完全不同的生活習慣甚至包括那個都市傳說般著名的因被米國殖民而降下的“總統詛咒”都充滿了值得剖析和解密研究的魅力,吸引著世界各地的學者進行探索和破譯。
而其中,最受專家學者們青睞的,莫過于印第安文明中的“瑪雅文明”。
印第安瑪雅人發明了最復雜有趣的瑪雅文字,對天文學的研究造詣也相當深入,甚至培育出馬鈴薯、辣椒、西紅柿、煙草、可可等作物。
在瑪雅文明最鼎盛的時期,他們的部落遍布世界各地,當然也在自北向南連綿橫跨兩個國度的“落基山脈”擁有自己的分支。
而落基山脈名字的由來,也跟印第安人有關。
在日不落帝國殖民者初到加大拿阿西尼波音地區時,剛好得知附近有一支印第安部落名為“石頭”,加之該地的山像石頭一樣光禿禿的沒有植被,于是將此山稱為“石頭山”,英語譯為“rocky”,后來此名擴及縱貫南北的整座山脈,中文“落基”便根據此英文單詞音譯而來,流傳至今。
落基山脈是美洲西部的主要山脈,從加大拿西部不列顛哥倫比亞橫越米國西部,直到米國西南部的新墨西哥州,綿延超過4800公,是屬于米國、加大拿共同擁有,共同管轄。
巍峨的落基山脈綿延起伏,除圣勞倫斯河外,北美幾乎所有大河都源于落基山脈,是整塊大陸的重要分水嶺,太平洋海岸山脈和落基山脈平行延伸,無數的文明依附于此山脈繁衍生息,創造出多種多樣值得深入研究討論的奇特文化。
說到這兒,白曉德老爺子端起講臺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三口,隨后又掏出上衣口袋里的煙葉和煙卷,全神貫注的做起了自制卷煙,眉毛一挑一挑,有意無意看向會議室第一排正在“聽講”的袁安眾人,好似在等人發問。
哎喲喂這個臭老頭…
袁安急得火冒三丈,面對這玩起欲擒故縱,在講臺上過著“老師癮”的小老頭,氣不打一處來,剛要發作。
“白老爺子,然后呢?這些跟袁安同學提到的那句話有什么關系嗎?”右邊座位的蔣雯雯伸出白嫩的小手抓住身體焦躁不安往前傾的袁安的手臂,舉起手對著講臺上的白曉德,一臉“求知欲”的問道。
“年輕人,切忌心浮氣躁,在發掘答案前,多學點與之相關的知識沒有壞處,尤其是你,現在在旅游公司上班,這些專業的文明文化知識儲備在腦海里,下次客人過來詢問,你也不至于無話可說,對吧?”白曉德老爺子微微一笑,將煙卷叼在嘴里點燃,隨即吞云吐霧起來。
“我可以揍他嗎?”看到小老頭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袁安額頭青筋一鼓,強壓怒火,湊到蔣雯雯身邊,舉起拳頭,輕聲問道。
“噗,可千萬別,”蔣雯雯一樂,趕緊抓住袁安的拳頭,同樣壓低聲音說道,“你別看白老爺子現在只是我們大學圖書館的管理員,但他退休前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學教授…他這個人性格有點奇怪,加上多年沒有教書心癢癢,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咱們就讓他過過癮,反正我向你打包票,他既然告訴我他知道,那我就相信他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跟你講喲,也就是我,大一經常帶著自制的便當去圖書館溫習功課時看他形單影只挺可憐分給他吃又陪他講話聊天,跟他交上了朋友,他才會答應過來幫你解題,要不然,就你這點錢,他可能還真看不上…你知道國內外有多少大學排著隊請他去講課嗎?他可都沒有去呢。”
“這么說,我還算是賺到了,錢花得也不虧?”聽到蔣雯雯這么說,袁安漸漸消氣,拳頭放松。
“可不是呢,他這個人平時最厭惡世俗那些市儈的事,一開始聽說你大手大腳的用錢開路,根本就不想搭理你,我和芳芳姐勸了好久好久,變著花樣夸你勤奮好學,最后還拿出你的那‘十四個字’引起他的興趣,他才答應過來開一堂課,你可得裝像一點,好好當個‘學生’,不然得罪了他,咱們都討不到好。”蔣雯雯搖著袁安的手,臉上盡是驕傲。
“嘿嘿,辛苦辛苦。”
袁安轉過頭,看向蔣雯雯。
四目相對,又看看雙方快要十指相扣的雙手。
“呀!”
蔣雯雯大叫一聲,撒開了袁安的手,轉過身瞪大雙眼,整張臉變成一個熟透的紅蘋果。
“還說要嫁給我呢,牽個手都不行啦?”這個版本的袁安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潛意識還封印著一個悶騷的高中生,因此他嘴里雖說著活躍氣氛的話,但身體還是不免有些面紅心跳。
“人小鬼大,哼。”作為新時代的媽港女性,蔣雯雯當然不會因為這種事糾結太久,拍拍臉,她立馬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氣,不敢再看袁安。
“好了,別調情啦,老師要開課了。”坐在袁安左邊的蔣芳芳一臉揶揄,輕輕拍了拍面前的桌板。
三人一起抬頭,卻發現講臺上的白老爺子已經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袁安面前,那雙一直輕佻和藹的眼忽然變得目光如炬,好似一只暮年的老鷹。
“老東西我的教書癮也過夠了,接下來,小兄弟,咱們談談正事,”白老爺子找了根椅子,坐到袁安面前,接著說道,“你讓她們兩姐妹拿著錢先離開吧,我們單獨聊聊…至于你的這個謎語,我在四個小時前,就已經幫助一個跟你有著同樣‘目的’的人解出了‘答案’,明白我的意思嗎?”
“哦?”袁安看著氣勢大變的白老頭,眼前一亮。
對方已經明說到這個地步,那自己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站起身,在兩姐妹驚呼中,袁安腳輕輕一蹬面前的桌板,飛身上到講臺,從地上的行李袋中取出一個在老胡出租車上順手拿的麻布口袋,將講臺上剩余的四百來萬全都推進去。
拉上拉鏈,袁安輕飄飄跳回兩姐妹面前,舉起麻布口袋,放到蔣雯雯面前的桌板上。
“兩位美女姐姐幫了我大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袁安滿臉微笑,拍拍麻布口袋。
“…”蔣雯雯和蔣芳芳面面相覷,又同時看向袁安,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剛剛那玩意,是在電視劇上看到的輕功對吧?
眼前這個小帥哥,不僅是個富二代,還是個武俠的男主角?
拍戲呢?
“謝…謝謝…”最終還是沉穩的蔣芳芳最先回過神來,立馬明白這里不是她們這樣的普通人能待的地方,隨即站起身抱起麻布口袋,拉起開始漸漸花癡的蔣雯雯跌跌撞撞沖出會議室,關上大門。
“白老先生,咱們也別互相試探了,我知道錢對你沒用,說吧,要怎么樣才能告訴我那個地方具體在哪?”袁安坐到白曉德面前的桌板上,打開天窗說亮話。
“瑪雅文明在落基山脈曾經有一支特別繁榮的部落,名為‘星啟’,他們認為天空的星象就是神明對人類的指引,因此只要謹遵星象的預言,整個瑪雅文明乃至人類族群,便能得到神明的恩澤,生生不息,繁榮昌盛,”白曉德沒有接袁安的話,而是站起身回到講臺上,拿起講桌上的一本書,翻開其中一頁,接著說道,“一開始,星象的預言非常準確,星啟部落根據‘上天的指示’發展得越來越壯大,開疆擴土,蒸蒸日上,人口膨脹,社會分工明確,眼看就要建立自己的燦爛文明…但是,就在他們最鼎盛最繁榮的時候,星啟部落,忽然從世界上消失了。”
“怎么回事?”袁安探探身體,來了興致。
“沒人知道怎么回事,有說是他們的大祭司突然發瘋燒掉了整個部落,也有說他們遭遇了隕石撞擊,也有說他們集體穿越,印第安文明的謎題千千萬萬,這不過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神秘事件’。”
“所以這個星啟部落消失事件,又跟我要找的地方,有什么關系?”袁安越聽越糊涂。
“年輕人,不要這么焦躁,這個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是有所聯系的,你聽我講完,自然會明白一切…我年輕那會兒,因為酷愛印第安文明,所以經常只身一人在世界各地尋找與之有關的古遺跡,一次在墨西哥瑪雅遺跡考察時發現了一座祭司陵墓,在探索過程中,我無意間觸碰到陷阱,被困在墓中,幸虧被同行的一位本領高強的探險家所救,欠下了一個天大的人情,這些年我和她偶有書信來往,交流對世界各種遺跡考古重大發現的推測,算是交情頗深。”
“老東西我這些年沒做出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但論到翻譯印第安瑪雅古語,我排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五個小時前,這位探險家的女兒找到我,還拿著兩本瑪雅古語的瑪雅歷史書,讓我幫忙翻譯,順便破解那個跟你一樣的‘謎語’。”
“這兩本歷史書雖然編著人不同,但都罕見的對那個神秘的‘星啟部落’有過記載,原來,星啟部落當初滅亡的最主要原因,是‘信仰崩塌’。”
“…意思是他們最后發現所謂的星象學說只是狗屁?世界上并沒有所謂的‘神明’?”袁安扶著下巴,說出自己的猜測。
“沒有那么簡單…史書上雖然沒有記載是因為什么事情導致他們信仰崩塌,但卻詳細記載了他們滅亡的經過。”
白曉德老爺子轉過身,指著屏幕上的十四個字。
惡魔的中指從地獄爬出,指向天堂。
原來,可歌可泣的星啟部落,在無意間參透這個世界的“真相”后,并沒有選擇自暴自棄,而是團結一致的,想要“弒神”。
據瑪雅古書上記載,星啟部落在自家部落中央建起了五座“通天塔”,它們通體漆黑,直沖云霄,其目的就是為了捅穿天際,借此殺掉“神明”。
但因為一些沒有被記載的原因,這五座通天塔最后只剩下中間那一座。
但星啟部落將這“最后的希望”保護得非常好,“中指塔”修得是越來越高,事情看似進展得很順利。
直到,“神罰”的降臨。
在一個恐怖的狂雷暴雨之夜,一股比“山脈”還要粗壯的雷電擊中了星啟部落最后的那根通天塔。
“隨著亮如白晝的圣光閃爍‘金天’,(瑪雅計時中一天算是一金),云彩籠罩大地,星光逐漸黯淡,直至消失不見。”
白曉德老爺子長嘆一口氣,說出自己對那本瑪雅古書中,對于星啟部落記載的最后那句話的翻譯。
他的眼睛發著光,絲毫看不出任何老態和厭倦,有的只是對印第安文明以及瑪雅文化的無限的熱情、向往和尊重。
“好一場人類勇氣的贊歌。”袁安拍拍手,由衷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