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一個小時后。
電話那頭的小林陽子面無表情,冷漠說道。
“別說你了,我自己都不信。”
北原南風關上廁所門,靠在墻上,回了一句。
“所以你覺得自己說的是真的?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把一條街道幾乎砸得稀巴爛,而其中恰好還死了幾個暗部的成員?”
小林陽子悶聲道:“在有目擊證人的情況下,你跟我說那個不是你?”
“不是我......”
北原南風下意識就想要反駁,但想了想,他又嘆了口氣:“算你,你就當是我吧。”
小林陽子長久的沉默后,開口道:“你知道你造成了怎么樣的影響嗎?”
“剛七海澄子跟我說了一下,警視總監差點端著槍來找我是吧?”
北原南風笑了笑。
“你還笑得出來?”小林陽子不可思議道。
“不然呢?”北原南風反問道,“端著槍去找他嗎?再說了,關我什么事啊,我是追蹤鬼鬼祟祟的嫌疑犯,嫌疑犯懂嗎?
我心系那幾起連環殺人案,然后又在街上看到鬼鬼祟祟的天選,繼而動手,對方抵死反抗,最后只能當場格殺,但沒想到對方不是嫌疑犯,而是警視廳暗部的成員…一切都是誤會。”
“七海澄子也是這么說的。”
小林陽子冷冷道:“所以現在怒火壓力全到了我身上,警視總監已經開始給我最后期限,勒令我抓住嫌疑犯了,這也是我為什么打電話給你。”
北原南風一愣。
繼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
小林陽子深吸口氣,壓下蛋疼的情緒,轉移了話題:“請盡快上班吧,我需要你們對策課的協助,另外,七海澄子的狀況很奇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明天吧。”
北原南風想了想,倒也沒拒絕她的請求。
至于另一件事…
“七海澄子關我什么事?”
“…行吧。”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幾分鐘后。
酒店床上。
北原南風盤腿坐著,看著跪坐在自己身前的詩織,木著臉,說著同樣的話。
詩織跪坐在北原南風身前,小手揪了揪自己的短裙裙擺,委屈道:“我沒撒謊…”
“所以你覺得你說的是真的?美緒,夏目美緒在你面前變成我的樣子,然后從天而降,一拳一個,隨意打死了幾個暗部成員…并且還給你展示術式,把街道砸成那副模樣?”
“對啊。”詩織用力點了點頭。
“那你說是美緒做的,那這個是誰?”
北原南風微微側身,輕輕揉了揉蜷縮在身側,安靜恬睡的美緒的腦袋。
“美緒啊。”詩織下意識回道。
北原南風木著臉,繞了回去:“那美緒一直在我懷里,你說你看到了美緒?”
“…你明明就知道,也看到了。”
詩織更加委屈了,眼中也涌現出了淚花,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怎么那么少女…”
北原南風有些心軟,伸手揉了揉她的眼角:“另外,我就是看到了,所以我才要問你,別忘了,你是神明,詩織,我現在正在聆聽神諭你懂嗎?”
“但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啊,她跟美緒長得一模一樣,不是美緒是誰?”詩織感受著臉頰上滾燙的手指,強忍著淚水,“另外,神明又怎么了?我是神明還不是打不過你們,你們是個人就能欺負我…”
“那美緒…你口中的美緒帶你出去,除了展示武力術式之外,還說了什么?”
“…很多。”
“具體說什么了?你全都說出來。”
詩織沉默片刻,一五一十把對方說的話全都轉述了。
除了她會成年,然后跟夏目美緒搶北原南風這回事。
詩織覺得這就是胡說。
誰要搶啊。
搶到手又沒好處。
又沒有蛋糕…
還要被壓著,被抱著大腿揍…
當然,除了她刻意隱瞞的部分,還有幾句話被她忘了,但她并沒有察覺。
比如那句原高天原共主,北原南風未過門的妻子之類的。
后面一整段話,她就記住了‘也學到了點皮毛’。
所以北原南風聽完后,依舊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沉默片刻。
北原南風嘆了口氣,看著詩織可愛的臉蛋:“你覺得她是誰?別說不知道,你是神明,好歹來點用處。”
“她跟美緒長得一模一樣。”
詩織猶豫了會,小聲道:“但她身上的氣息,跟美緒完全不一樣,帶著強烈的絕望和濃厚到幾乎凝成實體的黃泉國氣味,所以呆在她身邊,感受到的全是混亂壓抑絕望恐怖,總之很可怕,傳說中的黃泉國大神應該都沒有那么夸張…”
“有嗎?為什么我沒感覺?”
北原南風皺了皺眉,懷疑的看了眼詩織。
“她在你身邊就不會散發那樣的氣息…”
詩織小聲解釋道:“她抱著你的時候,那種氣息就完全消失了,那時候,她跟美緒一模一樣,根本就是另一個美緒。”
北原南風沉默了下來。
他突然有種很怪異的錯覺。
剛和夏目美緒走到最后一步,就又多了個一模一樣的義妹。
就像有人嫌攻略太順利,強行增加難度一樣。
當然。
這種怪異的錯覺只是一閃而逝。
北原南風很快就把這個古怪想法拋到了腦后,重新看向詩織,準備再問些什么。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躺在他身側,安靜恬睡的夏目美緒突然緊蹙眉頭,醒了過來。
詩織也知道稍早些時候發生的事不能讓夏目美緒知道,立刻潛回到了北原南風的影子里。
“…睡得怎么樣?”
北原南風低頭看著睜開美眸,但有些迷茫地看著自己的夏目美緒,柔聲問了一句。
夏目美緒握住北原南風的手,緩了一會后,慢慢從床上坐起身來,接著挪到北原南風身前,雙手穿過他的腋下了,用力抱住了他。
北原南風愣了愣,抱緊懷里的嬌軀,輕聲問道:“怎么了?”
“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夏目美緒跪坐在北原南風身前,心有余悸道:“義兄渾身浴血,抱著我讓我坐在一張高聳的椅子上,然后死了。”
北原南風微微一怔,接著輕輕拍了拍她單薄的背脊,小聲安慰道:“只是夢了而已,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這是在人生重要的事發生后,有些患得患失而已,別擔心。”
“…真的?”夏目美緒稍微安心了點。
“當然。”
北原南風堅定道。
不過…
嘴上這么說。
但實際上。
北原南風準備明天去問問七海澄子。
…也只能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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