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她要離開?消息準確嗎?”
百日鬼隆明身旁,是穿著武骨風襯衫,衣領大開的青年,名叫平島恭一。
前段時間他親眼目睹七海澄子獨闖近衛家,一個人就把人家的宅子給揚了,留下了心理陰影。
現在他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干的事,再一想到七海澄子,就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準確。”
百日鬼隆明笑了笑,朝半空中吐了口煙霧:“反正她跟神奈川方面是這么說的,她這個人雖然行動難以預測,但說的話還是能相信的,說一不二。”
“那就行。”青年平島恭一松了口氣。
“怕嗎?”
白日鬼隆明突然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青年。
“你指的是哪件事?”
平島恭一扯了扯衣領,看著極遠處的首相官邸,平靜道:“如果你說的是沖進首相官邸,綁架里面的內閣總理,那我不怕。但你說綁架的途中還要面對七海澄子,那…告辭!在下跟赤日心沒有任何關系…”
“倒是能屈能伸…那我要告訴你,那個傀儡首相身邊也有一個凈階呢?”
平島恭一肩膀一縮,沉默了許久,小聲問道:“跟七海澄子一個級別的?”
“那沒有。”
百日鬼隆明夾著煙,搖了搖頭:“忽略躲在陰影里的存在,七海澄子就是這個國家的天選頂點,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七海澄子在高桌那邊的名號是‘不講道理的平民武神’,光聽稱號你就知道她是怎么樣的存在,她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卻成為凈階的人,沒有道理可言。”
“所以…”
“我推測,她能打十個那位內閣總理身邊的普通凈階。”
平島恭一舒了口氣,笑道:“哦,那沒事了,干就完了。”
“呵。”
白日鬼隆明啞然失笑,看了眼平島恭一的側臉。
平島恭一其實也是屬于‘不講道理’的類型,但跟七海澄子完全沒辦法比較。
七海澄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百日鬼隆明研究過一段時間,卻怎么也想不明白。
另外…
那位神奈川的北原南風,好像也是差不多的類型。
他和七海澄子性格像,戰斗模式也像,如果北原南風跟七海澄子混在一起,成長起來后…
百日鬼隆明突然悚然一驚。
平島恭一注意到百日鬼隆明抖了抖,猛地眼前一亮,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調侃道:“老大?大熱天打冷顫啊?你害怕嗎?”
百日鬼隆明瞥了他一眼,正要說話。
但就在這時。
他的影子突然扭曲了起來。
白日鬼隆明瞥了一眼,示意平島恭一禁聲。
平島恭一閉上嘴。
影子扭曲波動,漸漸形成了一個圓,接著什么東西突然頂起了成圓形的影子,慢慢站了起來,在百日鬼隆明兩人身前,形成了一個人形的立體輪廓。
“怎么樣?”百日鬼隆明丟下煙。
‘影子’看了眼他身旁的平島恭一。
百日鬼隆明似乎知道對方在想什么,解釋道:“放心,可信的人。”
‘影子’猶豫了一會,終于開口了。
他的聲音中性,非常小,如果注意力稍不集中,不仔細聽的話,很容易就會忽略掉。
“除開那些低階的天選和普通安保人員,他身邊一共有三位高階天選,兩個明階,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凈階。這段時間因為是敏感時期,他不會離開東京,但要參加的活動不少,下手的時機你自己把握。”
百日鬼隆明沉吟片刻:“明白了,他身邊那位來自伊勢神宮的凈階就交給我吧,至于兩位明階我到時候會安排,你負責帶走我們的總理大人就可以了。”
“帶去哪?還是說直接找個地方秘密處死?”
‘影子’言簡意賅的問道。
“不,帶走他,我要詢問一些事,而且一個死亡的總理,可不能讓你家的那位上去。”
百日鬼隆明搖了搖頭,接著沉思片刻后,繼續道:“去江之島。”
“你確定?”
“江島神社能提供一定程度的庇護,而且靠海總好過在內陸。”
“…如你所愿。”
‘影子’頓了頓,留下了一句后,就如一灘水一樣,驀然落下,緩緩消融退去。
白日鬼隆明的影子漸漸恢復了正常。
“七海澄子不是去神奈川嗎?我們還去江之島?”
‘影子’一消失。
平島恭一便急不可耐地問道。
“我們只能去神奈川。”
白日鬼隆明嘆了口氣:“別小看高桌的勢力范圍,除了盤踞著源氏的神奈川,其他地方我們都會被攆著跑,就算七海澄子在,我們也只能選神奈川。你也沒必要太擔心,往好處想想嘛,事情發生后,七海澄子肯定會回東京,那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了。”
“那要往壞處想呢。”
平島恭一沉默了會,突然幽幽道:“神奈川不是還有個北原南風嗎?他和七海澄子一起來干我們…”
百日鬼隆明愣了愣,接著默默抽出煙,點上。
“烏鴉嘴。”
圓桌。
陸續有人落座。
等背對著正東位置的人落座后,安靜了一會。
有人開口說話了。
“七海澄子拒絕神宮指派副課長,我答應了。”
“為什么,理由是什么”有人問道。
“她說她叫七海澄子,她拒絕。”
另一個人出聲:“狂妄。為什么答應她。”
“她有心儀的副課長,我沒有反制的手段,只能答應。”
“…誰?“
“殺死黑田征一的那位神職,名叫北原南風。”
“源氏和神奈川本地神職提起來的那位?”
“對。我猜測他是神奈川那邊推出來的代表,給七海澄子示好和結盟的信號。”
又是一陣沉默。
在場的人似乎都在消化著消息。
許久后。
“…為什么不找七海澄子談談?她完全可以成為最強的矛,現在卻游離在我們之外,還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對此,藤原氏應該深有體會吧?”
靠近正東的左側位置,一個看起來像是初中生的少年突然說道,并看了一眼自己的對面。
而他對面坐著的人。
正是那天眼睜睜看著七海澄子揚祖宅,然后被提小雞一樣提著的近衛氏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