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1882年4月一日前,整個澳洲人口不足430萬,其中9成以上人口集中在開發程度較高的澳洲東南部。
如果以大華夏的領土比喻,差不多就是福建和兩廣地區這個位置,紅河谷勢力為主的移民集團占據福建等地,影響力已經波及到粵北地區(康士比高原上的北侖鎮)。
南方白人頑固派勢力則掌控兩廣地區(需要減去被紅河谷勢力侵蝕的粵北地區)。
紅河谷勢力有代表性的就是布里斯班河紅河谷這兩座雙子城,還有諸如青龍市,白虎市,朱雀市,玄武市,松江鎮,松樹鎮,北侖鎮等一系列星光燦爛的新興城鎮。
這片開發程度較高的地域人口超過200萬之眾,其中華人占據八成半,還有約30余萬的白人群體。
在廣闊的昆士蘭北部,擁有21萬人口,以牧場經濟為主的白人和華裔移民各占一半,是未來大有前景的發展之地。
但這也僅僅是未來而不是現在,在面積高達17余萬平方公里的昆士蘭州,昆士蘭伯爵領地只占4強一點,但是卻占據全州國民生產總收入的76.24(新南威爾士州領地不包含在內)。
而位于更南方的兩廣地區(新南威爾士州和維多利亞州)開發時間更悠久,廣闊沃野上遍布牧場,村鎮,更擁有以墨爾本,悉尼為首的大城市,是長達百年歷史的白人殖民地精華所在。
這兩個州的人口高達近190余萬,其中華人移民約占三成,剩下的都是傳統白人移民團體,這里包括來自英格蘭,愛爾蘭,意大利,法國,德國,荷蘭,西班牙和美國等白人后裔,其中土生白人占據了大多數。
而澳洲其他大部分地區開發程度普遍較低,昆士蘭北部如果說是百里無人煙,南澳洲同樣也是百里無人煙,而西澳洲可謂是千里無人煙,整個澳洲中部沙漠戈壁就完全是生命禁區。
因此,真正掌控澳洲就是掌控四座核心城市,以人口和經濟重要性而論就是紅河谷市,布里斯班市,墨爾本市和悉尼市。
原本按照李福壽的想法徐徐圖之,用1215年的時間潛移默化的改變澳洲人口結構,最后通過民主選舉也好,武力奪權也好,最終成為這片廣闊大陸真正的話事人,在距離故國萬里波濤之外,打造一個真正華人主導的南太平洋樂園。
他不著急,完全能夠等得起。
然而事態的變化并未如同預料中的那樣發展,進入第7個年頭之后,形勢便急轉直下。
南方白人頑固勢力借著北方戰事的機會蠢蠢欲動,不但一次又一次的試探紅河谷的底線,而且公然聚兵訓練,針對移民團體的暴力和惡性事件不斷增多,呈現爆發性增長的態勢。
昆士蘭伯爵曾經多次上書唐寧街,強烈表示反對南方偏執的排擠政策,倫敦態度曖昧難明,玩起了一向擅長的太極推手把戲。
既然無法決定,那就擱置再說。
雖然當前形勢趨于緊張,但昆士蘭州的北方發展戰略依然要堅定不移的推行,一來有利于拓展北方經濟,二來有利于擴大移民影響和滲透力,有助于全面掌控昆士蘭州。
作為世界級的優良牧場,澳洲最適宜發展的就是畜牧業,李福壽不希望華人在這一重要領域缺席,他需要培育一個生活富裕,思想頑固保守的華裔牧場主群體。
在南向開發遇到重重阻礙的情況下,北部開發的重要性便凸顯出來,這是一個持續10年20年甚至更久的長遠大計。
李福壽不擔心華夏民族的同化能力,當一個白人牧場主的左鄰右舍都是華人牧場主,聊天,說話,做彌撒都是華語,平常喜歡到鎮上買點油條,包子和豆汁,閑暇時間,喜歡聽京戲唱片,喝酒時整個火鍋,粵式燒臘鵝,然后再通個婚,認個親啥的,文化基因便根植下來。
再加上適當的政策引導,比如昆士蘭州政府雇員要求必須會漢語,可以升職加薪有提拔空間,工廠企業主管必須要會漢語,否則連工人都指揮不了。
昆士蘭州如此巨量的移民人口,不會漢語做不了生意賺不了錢,連上街買包子都買不了,可以說寸步難行,總不能隨時配個翻譯吧?
在這樣的社會大環境下,何愁大事不成?
青島鎮 這是一個位于澳大利亞東海岸的海濱港口,布里斯班港以北約670余公里,正好處于澳洲東海岸中部位置,是千余公里海岸線上港口條件最好的海灣。
青島鎮海灣港闊水深,是典型的環抱型海灣,在海灣入口處有兩座面積不大的小島,正好擋住塔斯馬尼亞外海掀起的波瀾,將海灣入口分成一大一小兩個航道。
主航道寬約1.7公里,水深達12米以上,可以自由進出5萬噸船舶,副航道寬約300余米,水深也在7米左右,自由進出8000噸以下船舶全無問題。
這里一年四季氣候如春,景色宜人。
湛藍的海面上波浪翻滾,大片海鳥聚集成群翱翔在海面上,一片原始未開發的美麗圖景。
是的,這么好的港灣條件,這么好的地方,竟然是一副完全沒有開發的模樣。
若是在人口密集的大陸地區,這里早就是一個重要的海港城市,舟楫往來不絕,人口繁盛,村莊阡陌相連。
而這里,只有一個人口約莫幾百人的新建小鎮,出了小鎮就是無邊無際的荒原丘陵,溪流縱橫,了無人煙。
沒辦法,人口少啊!
又經歷一個多月時間 以老麥克為首的遷徙團隊終于抵達青島鎮,20多人給這個荒僻小鎮帶來了難得的熱鬧氛圍,這是本月抵達的第3個遷徙團隊,再次給這個小鎮帶來了20多個人口,以及大量的牛羊畜群。
行走在青島鎮上,可以看見這里幾乎全是原木建起的房屋,從泛著青色的樹皮上可以看出時間都不長,完全是一座新建城鎮。
由于該鎮地理位置重要,紅河谷實業總公司在這里投下了不少錢,將該鎮核心地段800余米長的街道全部修建了完善的下水設施,不出意料的福臨門飯店,匯通銀行和電報局營業點,家樂福百貨商店,羊毛收購站一應俱全。
老麥克帶著家人用了十五分鐘就把所有的商業設施全逛了一遍,其中在家樂福百貨商店呆了十二分鐘,其他地方加在一起也沒有超過三分鐘。
真的沒啥可看的,匯通銀行的營業網點只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都是今年的高中畢業生,只有一個老職員。
電報局同樣如此,不過他們的人手多一點,有7個人,包含專業的電報發報員和收電員,依照青島鎮當前的業務量來看,很長時間都要陷入虧損之中。
這兩個設施重點是為羊毛收購站服務的,只有在每年的剪羊毛季才會繁忙起來,現在閑的打瞌睡。
家樂福百貨商店坐落在4間樓上下的兩層木屋中,后面有一個用作倉庫和職員宿舍的院子,樓上大概是經理辦公室兼臥室或會議室什么的,至于貨品門類很少,主要的農牧用具,鐵釘,鐵耙,鐵鍬,鐵斧,鐵刀,鍋碗瓢盆,針頭線腦,布匹鹽巴,蠟燭煤油,煤氣罐,燃氣灶具什么的,該有的全有了,不該有的一樣沒有。
商店里挑選余地不多,例如布匹只有白布和青布兩種,鹽巴也只有食用細鹽,蠟燭是耐燒的牛油蠟燭,鍋碗瓢盆看起來傻大黑粗,結實確實是非常結實的,只是花紋造型什么都不要想了,通通沒有。
那些造型優美精致的清朝瓷器,帶著蕾絲花邊的桌布,造型精巧可愛的日用品通通沒有,這種結果讓女人大失所望,男人長長的松了口氣。
顯而易見的好處就是不可能買錯東西,符合開拓團提倡的艱苦奮斗,勤儉立業的口號。
鎮上來來往往的大都是華人,趙啟山在這里竟然看到了幾個身穿和服的扶桑女人,看見有男人經過便會恭恭敬敬的站在路邊鞠躬致意,長相嘛,還不錯。
這些扶桑女人大多從事青樓一行,在澳洲各城市鄉鎮都有,沒想到這是剛剛成立的青島鎮也有,這讓馬力民大感興趣,他悄無聲息的捅了一下趙啟山;
“啟山兄弟,瞧見那幾個倭國女人嗎?”
“有什么話就說,我也不瞎。”
“嘿嘿…心里沒啥想法?”
“沒有,一點都沒有,我只想到鎮上小酒館去喝上兩杯,喘口氣之后要大干一場,剩下這段時間我們有大量的事情要做,必須要去鎮公所辦理手續,明確牧場范圍界限,打上界標樁,要去匯通銀行貸一些款,要招募一些人手幫我們建房子,建畜棚圍欄,要開墾一小塊地種糧種菜,養雞,養豬,對了,還要建雞棚豬舍,總不能一直都住在大篷車上,你覺得這么多事情壓在身上,我還有心思考慮別的嗎?不管別人怎么樣,反正這些扶桑女人別想從我身上賺走一個銅便士。”
“呃…這倒也是。”
聽到趙啟山這么一說,馬為民原本興致盎然的興趣立刻澆滅了,想想自己將要面臨的艱巨任務,立馬變成了苦瓜臉。
這6家人不但是一個小群體,互相牧場相連,而且是一個小型互助組織,由老麥克居中協調指揮。
在建設各自家園之前,他們各自的牛羊牧群統一放牧,這期間以哈德森和招募的牛仔為主,男人則集中起來加上招聘的工人一起建設家園,畜棚,讓幾家牧場主的妻女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這件大事必須在年底之前完成,算一算只有7個多月時間了,若是以每家三間木屋,一間畜棚一個畜欄計算,6家可就是不小的工程,這一切都得依靠自己建設。
等到安定下來,再慢慢的增添房舍,畜棚,最起碼要給新生的羊羔牛仔遮擋風雨的地方,有條件再翻建磚石砌造的洋房,那就是三五年之后的事兒。
細數一下,事情多得讓人頭皮發麻。
“伙計,你可真夠掃興的。”馬立民神情有些沮喪。
趙啟山嘿嘿一笑,跟在老麥克的身后走進鎮子上唯一的小酒館里,進門的時候在酒館伙計的注視下,解下來腰上的插著左輪槍和黃澄澄子彈的牛皮寬腰帶,丟在桌子上發出沉重的一聲悶響,然后回過頭說道;
“是不是掃興不我知道,但我很確定剩下的幾個月時間里,你會累的連自己女人都沒力氣碰,定好界樁之后,我們必須去伐木,然后用馬把木頭拖出森林,清理枝椏以后鋸成木板陰干,然后到了剪羊毛季,我們必須把羊群趕到鎮上來剪羊毛,銷售以后雇傭工人建房放牧,像牲口一樣連續不停的一直干到年底,所以珍惜現在休閑的時刻吧,好好的喝兩杯。”
這一番話把馬力民的臉都說成苦瓜了,他將自己的長槍和短槍都丟在小酒吧伙計面前的桌子上,任由他將其收起鎖在柜子里,然后丟過來一把柜子鑰匙。
馬力民接過柜子鑰匙狠狠瞪了一眼趙啟山的背影,有些賭氣的說道;“我今天要嘗遍你這家酒館里面的所有酒,不管是燒刀子,甘蔗酒,杜松子酒,波旁酒還是地瓜干酒,啤酒,通通給我來雙份兒的,讓你們店里最風騷的招待小姐端上來,我今天要大喝一頓。”
“如你所愿,牛仔先生。”
這位具有明顯西班牙血統的伙計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有著卷曲的黑發和地中海民族偏深的膚色,類似馬力民這樣的牛仔他見得多了。
鎮上新建牧場的人多的是,很多人都親力親為以盡量減少開支,連續的高強度大體力活無疑是一種折磨,每次從荒原中趕來鎮上蓬頭垢面像個野人,非常需要徹底放松一下。
每次都會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第二天早上會在頭痛欲裂中醒來,懊悔前一天的荒唐行為。
如果腰包里的錢足夠充足,次日會在柔軟的床榻上起來,身邊也許有一個打著哈氣的酒吧女郎。
若是窮得叮當響,伙計們就會把爛醉如泥的客人扔出去,任由其在草堆里或者墻角旮旯度過美好一夜。
“所有的酒給這位先生來雙份,請我們店里最風騷的卡琳娜大嬸端過去,這位慷慨的先生不會吝嗇小費的。”伙計憋著笑高喊了一聲。
厚重的酒吧柜臺后面門簾一挑,走出來一位足有1米8高的中年白人壯婦,卡琳娜大嬸閃耀出場,她右手拎著一個醉得不像樣的男客人大踏步的走出來,拎在手中就像個小雞崽兒一樣,震的店里木地板“咚咚…”作響。
走到店門口右手一揮,這個客人被甩出去好幾米遠,摔倒在泥土飛揚的土地上。
“這個白癡身上連一個銀先令都沒有,還想占老娘的便宜,呸!”
卡琳娜大嬸憤憤不平的啐了一口,轉過頭用目光逼視伙計說道;“你這個滑頭的小子,剛才喊我什么事?”
“有位客人點了店里雙份的酒水,需要我們店里最風騷的酒吧女服務,我想他指的就應該是您,這位慷慨的客人不會吝嗇小費的。”
“嗯,不錯。”
卡琳娜大嬸的粗壯胳膊比伙計的大腿都粗,胸口自然偉岸無比,單薄的裙子差點被撐爆了,勃頸下面露出大片滑膩的白,她傲然地拍了拍單薄小伙子的肩膀說道;“你這個奸猾的小子總算做了件好事,有好事兒還記得惦記大嬸,不過你這身子骨就像小雞仔似的,拿到小費,大嬸請你喝杯牛奶,”
另一邊的桌子上 老麥克,哈德森,趙啟山,麥廣田,陸強等人無語的看著這個胖大壯婦,又默默的看了一下馬力民,發現他的苦瓜臉變得更苦了。
“這老娘們得有多重?”
“我估摸著最少250磅,我打賭兩個英鎊,有沒有人跟注?”
“跟注個屁呀!你瞧瞧她胳膊腿有多粗?我賭5個英鎊,這女人不低于260磅,有沒有跟注的。”
“嘖嘖嘖…力民兄慘了。”
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爺們你一句他一句的調侃,看著卡琳娜大神兩個手指頭捏著滿滿一托盤酒水走過來,眼睛都要直了。
笨重的方形木質托盤上最少有20個酒杯,都是2兩左右的那種圓形玻璃杯子,連托盤加酒水不低于15磅重,這個胖女人兩個手指頭就捏了過來,仿佛輕若無物一般。
“是你要的雙份酒水嗎?我的牛仔先生。”卡琳娜大嬸居高臨下的問道。
“呃…是的。”馬力民坐在椅子上向上看去,感覺一座肉山向自己壓過來似的,臉色變得都有些白了;“謝謝你把酒拿來卡琳娜大嬸,我們趕了兩個多月的路,正需要喝一杯好好輕松一下。”
“好極了,這就是你點的雙份酒水,你會享受到卡琳娜大嬸無微不至的關懷,就像你期望中的那樣。”
“謝謝,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
“沒問題,原野上來的牛仔先生。”卡琳娜大嬸將沉重的木質托盤重重的丟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玻璃杯子里的酒水劇烈搖晃中灑出來不少。
但是卡琳娜大嬸看都沒有看,原本的臉色晴轉多云,一只手放在馬力民身后的椅子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身前桌子上,看起來就像一個巨熊環抱著小熊帶著強烈的壓迫感說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是要店里最風騷的小姐為你服務,而我就是,在整個鎮上你不可能找到比我更風騷的了,而你現在說自己就可以了,這是否意味著我的小費不翼而飛了?”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又似乎俯身下來胸前勒得的難受,卡琳娜大嬸用手托了一下胸口,當真宛如巨浪起伏。
馬力民的眼皮子劇烈的抽搐了下,他估計卡琳娜大嬸幫自己服務下,一條命十停要去掉九停,實在敬謝不鳴。
“不,不不…我想你理解錯誤了,卡琳娜大嬸,我對你拿上來的雙倍酒水非常滿意,這是兩個英鎊的匯通金票,付清酒水錢之后最少還能剩下9個銀先令,我想應該成為你的小費。”
“你真是個可人的小家伙。”卡琳娜大嬸拿到金票之后臉上立刻多云轉晴,用力捏了一下馬力民的苦瓜臉,這幾乎將他的臉捏的變形,然后附在他的耳邊用酒吧里所有人都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大嬸不會白拿你的錢的,等會兒過來找我,我們需要個安靜的地方單獨呆會兒,那些扶桑小娘們都遜爆了,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才是最風騷的女人。”
說完,扭著肥胯便離開了。
這是酒吧里哄笑聲一片,其他的牛仔簡直笑得樂不可支,他們都是這個酒吧里的老熟人了,當然也接受過卡琳娜大嬸貼身服務,那個酸爽勁兒就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