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毫米“澳洲小姐”火炮每分鐘發射速率12發,德制120毫米副炮每分鐘發射2~3發,前者替換掉后者,單位時間內傾瀉的火力不降反增。
此次戰損艦船進入紅山造船廠修繕改建,為每座副炮單獨設立裝甲防爆圍擋,加厚了主炮位和司令塔裝甲,進一步增強了防護能力。
防止敵方一炮打下來,端掉兩個副炮位的情況再次出現。
這都是用鮮血換來的經驗,彌足珍貴。
在原有艦船設計上修修改改,只能說聊勝于無,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炮位過于集中前端,防護力弱的問題。
新布設的防彈裝甲帶勉強能夠防住95毫米和120毫米火炮轟擊,但是防不住239毫米重炮,那屬于蒸汽鐵甲戰列艦的能力范疇了。
“方兄,復盤整場馬六甲海戰,你的指揮藝術尤為值得稱道,令人拍案叫絕,針對荷蘭誘餌艦隊和主力艦隊采取了不同的作戰方案,具體能說說嗎?”李福壽問道。
“既然元鼎大人問起,那我就獻丑了。”何方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盅,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說道;
“歸國艦隊針對荷蘭艦隊的攔截,事先設置了不同的應對預案,這是艦隊全體軍官的智慧結晶,何某不敢居功。
第一眼看到荷蘭人的三艘風帆戰艦的時候,我就意識到必須要盡快一口吞掉它,想必耿寶貴隊長與我有相同的看法。
這是荷蘭人的一著昏招,機會千載難逢。
我方艦隊一路狂飆突進,采取猛打猛沖的策略,在承受一定炮火傷害的情況下盡快干掉對手,成為了一個現實選擇,幸好我們做到了。
荷蘭人的主力艦隊擁有7艘風帆戰艦,能夠組成足夠綿密猛烈的火力覆蓋網,不可力敵。
我把這種戰術稱為“剝洋蔥戰術”,一層一層的耐心剝掉外圍,直至最終取得勝利。”
“妙啊,妙極…”李福壽鼓掌而笑,轉而問道;“艦隊休整之后將再度出發,下一步你們做何打算?”
何方沉吟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用目光示意耿寶貴,他今天風頭出的足夠多了,不可過于喧賓奪主。
耿寶貴會意,輕咳兩聲,雙手抱拳施禮后回答道;“補充了人手,恢復戰斗力,艦隊將全員前往查亞普拉港駐扎,那里是敵我斗爭的焦點地區,有利于覓機決戰,在荷蘭歐洲增援艦隊抵達前干掉七省號巡洋艦,徹底奠定有利于我方的海上形勢。”
“嗯,此為老成之謀。”李福壽細長的手指敲打著茶幾,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了作戰方案,他提醒說道;“根據歐洲情報網傳回的消息,七省號姐妹艦“愛荷斯坦因”號正在德國船廠進行中期改建,預計將于4月中旬出廠海試,5月底率領增援艦隊抵達,你們要牢牢把握住這個時間窗口,尋機決戰,徹底打掉以七省號為核心的荷蘭主力艦隊。”
“遵命!”一眾軍官齊刷刷的站起來。
李福壽隨之也站了起來,掃視著血氣方剛的一眾青年軍官,滿意的點頭說道;“爾等是我紅河谷海軍力量的種子,希望在戰斗硝煙中成長壯大,徹底埋葬敵人的艦隊,用累累功勛奠定強大海軍的基礎。”
“不敢有負伯爵大人厚望,我等萬死不辭。”軍官們齊聲回答。
“荷蘭登陸部隊上島已經半個月有余,大約有15001800人,可至今蹤跡難尋,艦隊抵達查亞普拉港之后,要與衛戍一師緊密合作,將這一股登陸部隊給我找出來。”
“遵命。”
交代了一番之后,李福壽招手安排一眾軍官享受茶點,單獨將何方與耿寶貴二人叫到了一邊,詢問他們對未來五年海軍力量發展的意見。
耿寶貴力主發展4500~5000噸左右重巡洋艦,作為艦隊核心打造,世界強國海軍有很多類似的艦型,修改以后符合昆士蘭方面的需求即可。
何方則持反對意見,認為當前不宜進一步發展海軍力量,保持目前規模并適當增加就可以了,他說道;
“元鼎大人,寶貴兄;
澳洲畢竟是大英帝國女王陛下治下的土地,昆士蘭州亦是獨立自治州,伯爵大人是殖民地一方貴族領主,不可過于僭越。
歐洲是具有濃郁雇傭兵傳統的大陸,強大公侯領主蓄有私軍,從波蘭翼騎兵到斯拉夫軍隊,從英國海盜艦隊到瑞士長矛兵都接受雇用打仗。
荷蘭王國從歐洲輸入的軍隊中,很大一部分就來自于德國和奧地利雇傭兵,歐美各國對此擁有相當高的容忍度,但這不代表我們可以肆意妄為。
海鷗二型披著高速巡防艦的外衣,實質上已經是輕型巡洋艦的范疇,根據當今歐洲局勢和各國君主的容忍度來看,已經是最高限度了。
由人及已,畢竟昆士蘭只是一個伯爵領,過度發展武力會引起不必要的擔心和打壓。
我們現在擁有的海軍艦隊,已經可以很好的保障香格里拉島的權益,并且有信心在接下來的海上斗爭中占據上風,這就足夠了。
發展引人注目的重型巡洋艦,明顯對抗的就不是荷蘭人,在整個南太平洋地區只有英國人和法國人擁有足以匹敵的強大海軍力量,這會突破他們的底線。
因此,我們可以試探性的在英國樸茨茅斯海軍造船廠再度訂購4艘海鷗二型高速巡防艦,以此來試探英國人的底線,這又是能夠切實加強我方艦隊的措施。
重巡洋艦雖然好,可是距離我們太遠了。
與其臨淵羨魚,莫如退而結網,誠如是哉!”
李福壽不得不承認何方說的非常有道理,謂然長嘆一聲后,說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藥苦口利于病,方兄如今是海軍事務專家,更兼古今中外學識大成,更難得的是具有世界性的全局眼光,元鼎今后仰仗頗多,若有何考慮不到之處,還請方兄不吝賜教。”
“元鼎大人切莫要過謙,如今在澳洲這一方天地中,元鼎大人如今就是我二百多萬華族血裔同胞可以依賴的擎天白玉柱,當此盛事,何方適逢其會,幸甚幸甚。”何方一臉認真的說道。
李福壽擺了擺手,負手走到窗前靜立片刻,說道;“驅除韃虜,恢復中華以我鄙薄之力或許做不到,但是在這南太平洋地區的澳洲復我漢人衣冠,重現漢唐遺風雅韻是可以的,元鼎的夢想是在這一片廣袤大陸上營造一座華人的理想園,這是元鼎一直以來為之努力奮斗的事業,剪去發辮,就是剪去了對腐朽滿清王朝的最后一絲羈絆,前行道路坎坷艱難,阻礙重重,元鼎期待與更多有識之士攜手同行,共創美好明天。”
這番推心置腹的話,是對何方說的,又何嘗不是對在場的軍官們說的?
李福壽負手站在窗前,一抹明媚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勾勒出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軍官們的心中是如此的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