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時刻,同樣在中央公園的地下,另外一個連接著日月山結界裂縫的空間里,顏懷瑜突然胸口一陣緊張,抬手按著衣領的第二個扣子,心中略微疑惑。
只是身體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顏懷瑜也沒有在意,依然目光平和地看著身前似乎不大穩定,正向外狂亂散溢著靈氣的空間裂縫。
“夫人,身體可好?”
顏懷瑜身旁站著一個滿頭白發,容貌卻不過四十出頭的女人,她身材極其高挑,站在顏懷瑜身后,沉穩安靜,卻敏銳地察覺到了顏懷瑜的心境產生了些許波動。
顏懷瑜心境極其穩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駕馭得了輪回塔,能讓她在需要特別穩固心境的時候觸動心境,絕不是尋常的情況。
“沒事,大概是滿月又淘氣了。”顏懷瑜漫不經心地說道,然后輕輕搖頭,“秀姐,你太寵滿月,今日她這驕縱奢狂的性子,九成是你慣出來的。”
秀姐白發披肩,雙手握在小腹前,結界裂縫中散溢出的靈氣讓長袍貼身,顯露出輕盈的腰肢和飽滿的身段,可以看出來年輕時候也是個風流人物,提到東方滿月,她臉上不由自主地顯露出寵溺的笑容,卻也沒有說什么。
“她應該是跑到地下來玩了,練武場她的場館已經兩年沒有使用,還自己貼了個封條。”顏懷瑜想起東方滿月就頭痛。
兩姐妹可以理解為異卵雙胞胎,可就算是異卵雙胞胎,終究是雙胞胎啊,結果個性截然不同。
從小到大,顏白鷺除了疑似的戀情需要顏懷瑜關注一下,基本不需要操心。
東方滿月呢?就像陳塘關李靖的哪吒…東方滿月還沒有哪吒那么厲害,削弱版的吧。
哪吒后來還重做了,看來東方滿月也真的需要重做,顏懷瑜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意愿,就看東方滿月什么時候逼得顏懷瑜下定決心了。
“滿月還小,未來可期。”秀姐卻不以為意,微微笑著,“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還不是和她一般淘氣…要不是和她一般的性子,也沒有今日了。”
聽秀姐這么說,顏懷瑜有些無奈,正準備說話,卻只見結界裂縫里又是一陣靈氣散溢鼓脹,激蕩的整個空間顫動。
秀姐揮了揮手,清除了散溢的靈氣對顏懷瑜的沖擊,她眼角的余光鎖定顏懷瑜,眉頭微蹙的泰山府君,地獄之主,卻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感覺,惹人愛惜。
“今天從日月山偷渡外界的人里,好像混進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顏懷瑜凝神望向結界裂縫。
秀姐心神一動,神識探入結界中窺探,證實了顏懷瑜的判斷。
“是什么人物?”顏懷瑜輕聲問道。
“以前沒有這個級別的人物偷渡過來。”
顏懷瑜點了點頭。
自從百年前有人通過結界裂縫從外界走進日月山,兩邊人員的來往一直就是兩種方式。
第一種方式是日月山朝廷掌控的結界門。
結界門便是百年前那條外界走進日月山的裂縫,它相對穩固而安全,在日宗,月宗和山宗三方的陣法加固以后,成為了可以控制開放和關閉的安全通道。
第二種方式便是通過其他的結界裂縫。
這些裂縫或者本身就在非常隱秘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或者很不穩定,短暫地出現后又湮滅消失。
這些不穩定的結界裂縫,風險很大,很有可能在通過時就湮滅,這時候深處其中的人幾乎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甚至很有可能出現上半身在外界的太空之中,下半身又在日月山的某處。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大乘期的修煉者,也會身軀殘破,實力大跌。
日月山朝廷和世家子弟們,前往外界,走的一般就是結界門,但還有更多想來外界的修煉者,沒有機會走結界門,便會冒險嘗試那些不穩定的結界裂縫。
這些冒著極大風險也要來外界的修煉者,多是亡命之徒,在日月山背負著朝廷的通緝令,或者得罪了什么大勢力,在日月山無處可藏,又不想涉險進入日月山的無人區,便冒險來到外界。
無論是朝廷還是世家的通緝,一般都只局限于日月山,不會特意派人來外界追捕。
“目前我們就是需要這樣的強者啊。”顏懷瑜緊蹙的眉頭松開,露出幾絲帶著滿意的笑容。
她伸了個懶腰,肩頭的衣衫掉落,露出細膩溫軟的肌膚,胸前的曲線隨著呼吸而跌宕,雙手手背懶洋洋地搭在臀線上,等了這么久已經有些累,還好有些意外的收獲。
秀姐神情復雜地看著顏懷瑜的背影,東方呂讓位給顏懷瑜掌控東方商會,真是極其明智的決定。
東方呂根本沒有可能和顏懷瑜爭奪東方商會,也沒有顏懷瑜的能力,把東方商會發展壯大到今日的地步,這也是秀姐忠心于東方商會,卻站在顏懷瑜這邊的原因。
也可以說秀姐只是忠心于東方商會,卻不是對商會會長唯命是從。
可現在她對顏懷瑜基本上是唯命是從。
顏懷瑜不但讓東方商會脫離了日月山的控制,而且目前也掌握了一條相對穩定的結界裂縫,長期從日月山接收偷渡者。
這些偷渡者可都是實力強勁的修煉者,都能夠被顏懷瑜所用。
又是一股狂暴的靈氣涌出,似乎是結界裂縫的通道里,有什么強者在施展神通。
顏懷瑜臉上有了更多滿意的神情,她輕輕點頭,似乎并不擔心那前所未有的強者,會導致事前的安排和計劃無法執行下去。
“嘭”
仿佛氣球被戳破的身影,一個人影從結界裂縫中跌落。
這是一個渾身肌肉虬結的中年壯漢,胸口更有一道橫貫胸腹的巨大疤痕,他雙手握拳而立,在短暫的眩暈之后,一眼就看見了顏懷瑜和秀姐,短暫的驚詫后不禁狂喜,這就是外界嗎?隨便前來接待的女子,都是如此人間絕色。
“你過來!”壯漢在兩者之間猶豫了一下,指著秀姐說道,她看上去年齡稍大,但誰不喜歡這種娘味十足,風韻猶存的成熟婦人呢?
秀姐抬起了一根手指頭,往下壓了壓。
壯漢只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從天而降,自己似乎是仰望著大象落下腳掌的螞蟻,身體一瞬間就要崩裂成細碎的肉渣,他甚至覺得聽到了骨頭折斷,內臟從筋膜上掉落,在胸腔腹腔里擠壓滑動的呲溜聲。
“你…”壯漢張了張嘴,頓時吐出一口鮮血,伴隨著幾顆碎裂的牙齒和胸腔中擠出的肺塊,飛濺到了顏懷瑜腳下。
顏懷瑜嚇了一跳連忙后退,生怕被血肉弄臟了自己繡著白茶花的布鞋,拉了拉秀姐的手掌,“秀姐,饒了他吧,你再這樣壓迫他十秒,那就救都救不回來了。”
壯漢駭然,忍耐著瀕死時的眩暈和劇痛,絕望而又恐懼希望地看著掌控生死的秀姐,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馬上死去,并不是對方不能。
秀姐放下了手指,壯漢又吐出一口鮮血,癱倒在地上,四肢展開,好像還是被什么壓迫著一樣,他卻暗暗慶幸,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作為修煉者,只要神識不滅,身軀殘破還是可以恢復的,他看著那個為自己求情的美麗女子,仿佛看到了慈愛溫柔的菩薩。
“他這么壯,至少可以在巔峰狀態挖十年礦。”顏懷瑜對秀姐說道,“等會兒讓人治一下。”
挖十年礦?
壯漢突然意識到,這次偷渡好像很不對勁,自己是不是陷入一個圈套?
一個需要騙修煉者來挖的礦…即便是他這樣的元嬰期修煉者也只能保持巔峰狀態十年…壯漢只覺頭痛欲裂,頓時昏死了過去。
這時候,已經有更多人影從結界裂縫中跌落,他們惶然張望,只覺得和他們想象的一到外界就是花花世界人間繁華的畫面并不一樣。
兩位絕色佳人,一人冷漠站立,一人微帶笑容迎客,地下飛濺的血跡,兇名無人不知的元嬰期大盜風雷劍馮大崗生死不明。
四周黑風呼嘯,遠處陰云密布,一座高塔在崇山峻嶺中拔地而起,穿透了天空,無窮的威壓讓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境界被活生生地壓制,跌落了好幾個層次。
“歡迎你們的到來,我的礦工們。”顏懷瑜抬起雙手,露出滿意的笑容。
普通的黃金開采速度,怎么能夠滿足她的需求…她要布置的大陣,需要太多太多黃金了。
偷渡者們一陣嘩然,礦工們?
他們有的冷笑,有的木然,有的不屑一顧,更有的在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他們大多數都是殺人如麻的兇徒,在日月山惡名昭著,罪孽滔天,什么陣仗沒有經歷過?眼前的情況出乎意料,卻也沒有人心慌意亂。
倒是那座猶如通天柱一般的高塔,更為引人注目,眼前的情景并不像大家聽說過的“外界”,反而和日月山給人的感覺沒有什么區別。
“因為你們是偷渡來到外界,沒有人能再找到你們,所以你們將在我的金礦里工作,用你們挖到的黃金換取離開的機會,只要努力就有希望,有收獲,當你們離開時,都會得到價值不菲的黃金,足夠滿足你們鍛煉一件頂級法器所用。”顏懷瑜微笑著看向前方。
她的目光沒有在其他人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一個身形高大的老者臉上,他閉著眼睛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他不在意顏懷瑜說什么,也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只需要調息完畢,驅散穿越結界時帶來的最后一絲神識干擾,就能夠從容離開,他很清楚這里就是外界,這里還有一個前所未見的強大法器,離開時倒是可以順便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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