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活動減少的地方,總是會迅速被自然界的其他生物占領,小區拆遷工作開始以后,絕大多數居民搬出,圍墻就已經被各種蔓藤占領了。
花圃和居民樓間空地的大樹,也格外茂密而高大,樹葉侵入了各家各戶的陽臺,各種小雀兒也搭起了巢。
白天這里的空氣格外清新,環境清幽,只是晚上卻有點過于寂寥,對于膽小的人來說甚至有些瘆人。
秦咚三人卻是氣血旺盛,在某些陰邪鬼物眼中猶如熾熱的太陽無法接近。
鳳啾啾扯著兔熊的耳朵豎起來,表示自己沒有說話,但是在豎著耳朵聽秦咚和山青娘的談話,以獲取重要的信息。
因為秦咚比較馬虎,別人和他說話即便泄露了重要信息,他也未必會發現,需要鳳啾啾查漏補缺才行。
“山姓好像非常少見,總共可能都只有幾萬人吧。”秦咚知道她叫山青娘以后,對這個姓氏產生了好奇。
“是的,姜姓烈山氏,炎帝后裔中的一部分就姓山,在某些地方山姓不是大姓,但…”山青娘打住了話茬,轉到了秦咚身上,“你姓秦,會不會和二千多年前的秦國有關系呢?”
“我哪知道,總不能姓秦就是秦始皇的后代吧。”秦咚和現在大部分出生在城市里的小孩一樣,只把姓氏當做代號。
至于姓氏伴生的家族氏族宗族等等相關觀念和文化,并不怎么熟悉,他沒有去過祠堂,也不知道有哪些親族,只要跟媽媽姓,隨便姓什么都可以。
鳳啾啾留意到山青娘話說了一半就打住,她說的“某些地方”會不會就是日月山?
一個叫某某山的地方,山姓地位較高也是有可能的,那這個山青娘也許不止是顏懷瑜的保鏢這么簡單,說不定她也是個可以拿出金店的人。
“山青娘,你以后可以常常來做客,這個五角星像章好漂亮!”鳳啾啾連忙舉起兔熊,指著上邊金光閃閃的像章說道。
山青娘卻看了秦咚一眼,然后才笑著點頭,她當然愿意常常來做客,即便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什么馬克思主義體質,但是能夠在秦咚體內看到那赤紅的世界,山青娘想想就心水來潮。
就是秦咚這個小姨,總是讓山青娘不自覺地保持著一種恭敬而微帶畏懼的感覺,好在不是太強烈,可以克服。
尤其是看著她那稚嫩精致的容顏,給人十分美好的感覺,可以沖淡那些不適的情緒。
“其實有一種小鳥就叫山青娘,我的名字是根據這個取的。”聽到夜間有雀鳥鳴叫,山青娘解釋了一下。
居然是一種小鳥的名字?這種小鳥的名字還挺好聽的,秦咚不由得想起了顏白鷺,白鷺也是一種鳥,不過顏白鷺這個名字是從同音的“白露”改的,大概不是根據鳥類來取名的。
“她的名字也是根據小鳥取的,姓鳳,鳳鳴啾啾的意思。”和外人介紹鳳啾啾的名字,秦咚便沒有講她是秋天生的,又因為雙倍能吃,所以叫鳳啾啾。
其實鳳啾啾真的不是雙倍能吃,她更喜歡讓秦咚吃雙倍,所以秦咚順便改個名字叫秦咚咚也是可以的。
“挺好聽的名字,而且和我的名字有些緣分的感覺,山青娘是小鳥,鳳可是百鳥之王。”山青娘不由自主地恭維道…她明白自己那種不適的情緒是什么了:忍不住想恭維鳳啾啾!
可山青娘是心懷馬克思主義和革命熱情的青年,平常并不擅長拍馬屁,她在顏懷瑜面前都很少說恭維或者贊美的話。
“我是宇宙第一鳥,宇宙最強鳥。”鳳啾啾驕傲說道。
秦咚總覺得自稱宇宙第一鳥,宇宙最強鳥,根本就不威風,但是看她的樣子,簡直像說出了“龍威裂天橫空霸閃幻影絕殺”之類威武霸氣的名號一樣。
三個人聊著天,回到了秦咚家里,秦咚先把飲水機插上電,特意找了一個印有“為人民服務”字樣的搪瓷缸子給山青娘泡了杯茶。
“我也有這種缸子。”山青娘欣喜地說道。
“有個叫霸缸的拌飯店,用的都是這種搪瓷缸子做外賣餐盒,十分實用。”秦咚走到母親的臥室門前,“像章都在我媽房間里。
山青娘捧著搪瓷缸子走了過去,鳳啾啾坐在沙發上沒動,她正嘗試著用剩余的一些鴕鳥皮料給兔熊做一件“皮衣”,將來可以讓秦咚和兔熊穿兄妹裝…勉勉強強讓秦咚當哥哥吧。
秦咚打開門,一股微風涌出,里面沒有密閉房間常常有塵土腐朽味道,反倒十分清新,母親的房間依然保持著她和榮姨去蛙島旅游,收拾完行李時的狀態。
衣柜里的衣服少了幾件,化妝品少了日用的彩妝,被子鋪開上邊放著大小不一的四個枕頭,床頭柜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床尾是古香古色的腳踏,臺燈旁邊有一個畫架,上邊有一副畫了一半的素描。
靠窗戶的位置是一個頂著天花板,占據大半個墻面的收藏柜和一個老式的機械密碼保險柜。
保險柜有一米多高,遠大于普通家庭用來收藏現金珠寶手表等貴重物體的類型,上面就擺放著山青娘最感興趣的一疊像章收藏盒。
“隨便欣賞吧。這里一共五盒。”秦咚把五盒像章都拿了下來,擺放在整潔的大書桌上鋪開。
山青娘喜滋滋地湊近,只看了一眼就神色凝重,漸漸地心臟砰砰跳動,呼吸略微急促,難以置信地看著秦咚,“你…你…這些像章都是…都是真的嗎?”
“都是我媽收藏的…至于真假鑒定我就不懂了,但我媽應該不會收藏贗品,而且這屬于現代文物的范疇吧,保有量巨大,這也有人作假嗎?”秦咚很外行地說道,他從來沒有關心過母親的收藏品值多少錢。
印象中母親收藏的這些東西,都是時不時地拿回家一點,也沒見她特意花費多少精力和時間,特別去見什么人,到什么地方,參加什么拍賣會。
根本就是那種純粹的興趣愛好,完全不在意價值的收藏風格,就像英雄聯盟里的很多玩家,平常也不會特別收藏珍稀皮膚,就是有抽獎活動的時候花五塊十塊抽獎,這樣慢慢積攢了許多皮膚。
“我打開盒子看看。”山青娘征詢意見地對秦咚說道,收藏盒表面是玻璃,略微有些磨花的痕跡,很有年代感,但也無法看清所有像章的細節。
“你看吧。”秦咚隨意地說道。
山青娘這才打開盒子,從包里拿了一副手套戴上,取了一枚黃金像章仔細鑒定起來。
過了好一會,山青娘才興致高昂地放下,“這一枚,現在的市場價起碼一百萬。”
秦咚嚇了一跳,一枚一百萬?這價格是要洗錢嗎?
可他也知道,現在通過古董藝術品珠寶之類的洗錢很多,但是用像章洗錢的很少,尤其是太祖的像章,很多都是收藏者都是因為極其崇拜他而開始涉獵這個領域。
純粹以投資和商業意圖入場的,在收藏品領域算是最少的了。
“這里還有一對黑玉和白玉像章…我無法鑒定,但是市場上傳言,國內有一枚天價白玉像章不知所蹤,九十年代有一枚黑玉像章,被不知名買家以一千二百萬的價格買走。”山青娘對價格不是很敏感,但是這真的太稀有,就這么出現在一個即將面臨拆遷的老舊小區里,太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啊…這么珍貴?我小時候還經常戴著這枚白玉像章上學,有一次弄丟了,后來在學校課桌的縫隙里找回來的。”
“這枚黑色的佩戴在書包上,后來我媽說收起來,等以后當娶媳婦的聘禮用。”秦咚張了張嘴,如果可以當娶媳婦的聘禮用,那這東西可能真的值錢。
至于有沒有山青娘說的那么昂貴,秦咚倒是無從得知。
山青娘目光晃動,嫁給他就可以得到這兩枚像章嗎?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這么想著,山青娘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真是魔怔了,自己在想什么東西呢?
“你賣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先在市場上炒作一番,到了最高價的時候,我再拍下。”山青娘不想占秦咚便宜,這東西根本不好定價,只能把它炒到一個除了山青娘,沒有人再愿意出手的價格,就比較公平了。
秦咚下意識地就搖頭,既然媽媽說是用來娶媳婦的,那當然不能賣了,而且即便沒有這樣的原因,秦咚也還是一件都不想賣,因為這是媽媽的東西,秦咚不能隨便處置,要等媽媽回來再做決定。
他回自己房間找了找,然后翻出一個小盒子,里面裝著一枚太祖像章,對山青娘說道:“這是我自己收藏的,可以送給你。”
山青娘看了看,笑著收了起來,然后對秦咚說道,“我不能白要你的,你給我個銀行賬號吧。”
“送你就送你,哪里送人東西,轉手又發個銀行賬號的?”秦咚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這個是他以前跟媽媽去別人家里做客,老人家看到他胸前別著個白玉像章,便把這個像章送他了。
“你這個像章也是比較珍貴的,我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不能因為你不知道價值,我就占你便宜,這也是原則問題。”山青娘堅持地說道,“不然我不能收。”
“好吧。”秦咚想了想,如果換做自己是山青娘這種情況,大概也會這么做,于是把自己的銀行賬號告訴了山青娘。
山青娘記下來,然后發了信息通知轉賬,秦咚聽到金額不禁愣了一下。
“這是某年代表大會的紀念章,總共只有不到三百人擁有。有資格獲得的人,根本不會出售,目前基本是有價無市,兩百萬這個價格算我占了你一點便宜。”山青娘笑著說道。
兩百萬算是大額轉賬,普通人要大額轉賬,同時快速到賬是很麻煩的事情,但是山青娘打完電話,秦咚很快就收到了轉賬提示音,他在東方銀行的賬戶上多了整整兩百萬。
“兩百萬…我長這么大沒見過這么多錢,山青娘,你沒搞錯吧,這像章真值這么多錢?”秦咚愣愣地看著那一盒盒的像章,感情自己其實是個富二代?
“我搞錯了,再找你退錢。”山青娘嚴肅地說道。
看著她嚴肅的表情,秦咚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山青娘卻笑了起來,其實即便自己看走眼了,也不可能來找他退錢,那太掉份了,更何況她也很想和擁有“馬克思主義體質”的秦咚搞好關系,可能這就是契機吧。
“什么兩百萬?”
這時候鳳啾啾急沖沖地走進了房間。
秦咚把山青娘買像章的事情告訴了鳳啾啾。
鳳啾啾瞪大了眼睛,秦咚看著她那雙明媚的眼眸,平日瞳孔里隱約可見的火焰紋,現在竟然變成了金光閃閃的金鐲子的模樣。
哎,少不了要給公主殿下買些金鐲子才行,秦咚已經有了覺悟。
“啾?這個房間里怎么有地獄的氣息?”鳳啾啾有些意外地東張西望,然后目光落在衣柜旁邊的衣帽架上。
這個衣帽架是樹型青銅制品,下面是圓形底座,三條樹根支撐著樹干底部,樹干筆直,上邊有三層樹枝可以掛衣服帽子,總體造型讓鳳啾啾想起了妖庭時代的“建木”。
這一章四千字不到,意味著今天還有一章。
那些說夏花斷更,或者少更的,你們真是瞎了眼,說什么沒有一天兩更了,我昨天一章近六千字,還不如別的作者兩更四千字讓你覺得更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