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公元前68年3月,一代權臣霍光薨逝;
4月,漢宣帝開始“溫水煮青蛙”:他一邊加封霍光的侄孫霍山為領尚書事的樂平侯,一邊又把霍家最為看重的大將軍職位,給了公認的霍光黨羽、但其實是“雙料間諜”的車騎將軍張安世。
不久之后,漢宣帝又收回了輔政大臣的行政決策權;由于此時的第一輔政大臣是漢宣帝的“自己人”張安世;所以漢宣帝的“奪權”之舉,可以說是毫無阻礙。
一年之后,當漢宣帝已經基本可以掌握全局之時,他果斷出手,將大漢朝堂之上,掌握實權的霍家子弟,全部明升暗降,趕出權力中心;
隨即,走投無路的霍家人決定謀反,并最終被誅滅全族······
以上種種,就是漢宣大帝誅滅權臣霍光家族的大體過程。
以往的時候,我們都會感嘆宣帝劉詢的心機深沉與權謀高絕;但是,熟悉西漢史的朋友一定知道:其實,漢宣帝誅滅霍光家族的幾個關鍵步驟,全是出自一個臣子的謀劃。
這個人就是位列麒麟閣功臣之五、漢宣帝真正掌權之后的首任丞相——魏相(人名)。
魏相,字弱翁,西漢時期山東濟陰定陶人。
由于在其出生之前,大漢天下已經開始“獨尊儒術”,所以,從小就立志救世濟民的魏相并沒有例外——從少年時期開始,他就在認真攻讀儒家經典。
不過,非常值得玩味的是:魏相所攻讀的典籍并不是《論語》《孟子》等常識性儒家著作,而是一本儒道兼具且晦澀難懂的奇書——《周易》。
至于魏相為什么會這么選,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青史君可以肯定:那就是魏相一定是天資過人且治學刻苦異常。
因為,后來的他硬是靠著扎實的《周易》功底,獲得了“賢良文學”的資格,并憑借著出色的策論應對,被漢廷任命為茂陵縣縣令。
茂陵縣,也就是漢廷為了保護一代雄主漢武帝的陵寢茂陵,而專門設置的郡縣;能在那里居住的,不是豪強,就是富賈(gu).
(魏相)少學《易》,為郡卒史,舉賢良,以對策高第,為茂陵令。
初次出仕,就獲得如此要職,可見朝廷對魏相十分看重。
而魏相也不負所托,在其到任之后不久,就干了一件大事。
有一天,茂陵縣來了一位自稱是朝廷監察御史的人(實際是個詐騙犯)。
由于這個詐騙犯對于大漢朝堂上的人事構成、私密要聞,都說得有鼻子有眼,所以很多人都被其哄住了。
就在這個詐騙犯以遲到為由,將茂陵縣的副縣長拘禁起來,想要進一步勒索之際,魏相敏感地察覺出了,此事的蹊蹺之處。
于是,他果斷地將這個自稱監察御史的騙子收捕入獄。
一番拷問下來,事情真相大白:原來此人乃是時任御史大夫桑弘羊的門客,所以,才會對朝廷的事了如指掌。
案情雖然簡單,但是此事處理起來卻十分復雜。
御史大夫,即現在的中紀高官兼人事部部長,而且,這個桑弘羊還有一個重要身份——漢武帝的托孤大臣;也就是說,這個詐騙犯的后臺絕對位高權重。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
很明顯,該怎么處理這個詐騙犯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但是,在魏相的心里,似乎沒有那么多的利害得失計較——他直接按照法律,將這個門客判處死刑。
茂陵縣的那些豪杰、富賈,終于明白:管理自己的這位行政長官是個狠角色,于是,茂陵大治。
頃之,御史大夫桑弘羊客詐稱御史止傳,丞不以時謁,客怒縛丞。相疑其有奸,收捕,案致其罪,論棄客市,茂陵大治。
不過奇怪的是:在此之后,桑弘羊卻沒有給魏相小鞋穿。
你可以理解為,桑弘羊宰相肚里能行船;但是,青史君覺得,貌似下面這個解釋更為靠譜:漢武帝的幾個托孤大臣,霍光、上官桀、桑弘羊等人一直不怎么對付;事實上,霍光最終能夠成為可以廢立天子的權臣,就是因為他在后來將這些政敵一個一個消滅,從而積累了巨大的政治權威。那么,此時魏相的舉動,其實是在無意間幫助霍光打壓了桑弘羊的權威。
所以,青史君認為,魏相之所以在得罪朝堂大佬之后,依然可以安然無恙,最為根本的原因是霍光出于政治需要保護了他。
這并不是青史君在臆想,因為后來發生的事情完美印證了這一觀點。
幾年之后,由于治縣有方,魏相被提拔為河南太守。
到任之后,魏相繼續堅持自己的優良作風——“禁止奸邪,豪強畏服”。
如果事情一直這么發展下去,在下一次考核來臨之際,魏相應該可以官升一級,到京師任職。
可惜,有一個膽小的貪官,讓這一切成了泡影。
事情是這樣的:
由于魏相作風強硬,所以河南境內的不法之徒,大都得到了應有的懲治。
當時,大漢帝國在洛陽之地設置了一個“戰略物資儲備庫”(洛陽武庫),而掌管這一肥差的官員,不是別人,乃是時任丞相田千秋的兒子。
雖然,史書上沒有明說,但是根據后來的事情發展來看,這個“官二代”絕對有著不小的經濟問題。
由于在魏相到任之際,田千秋還在相位,所以官二代田公子頗為有恃無恐——該怎么貪,還怎么貪。
可是,好景不長,公元前77年,大漢丞相田千秋薨逝,失去了靠山的官二代,立馬露出了自己怯懦的本質——人家魏相還沒有找他的麻煩,我們這位田公子就因為害怕,而自己辭官跑路了。
會丞相車千(田)秋死,先是千秋子為雒陽武庫令,自見失父,而相治郡嚴,恐久獲罪,乃自免去。
魏相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立馬派人去追,可是田公子早就被魏相的作派嚇壞了,說什么也不回來,魏相氣得跳腳大罵。
不過,魏相的話語,卻非常值得我們玩味:
相獨恨曰:“大將軍聞此令去官,必以為我用丞相死不能遇其子。使當世貴人非我,殆矣!”
翻譯過來的大致意思:如果大將軍(霍光)知道了這件事,必然會認為我是因為田丞相死了,就故意去針對他的兒子的。讓領導對我產生這么嚴重的誤會,我要倒霉了!
果然,當霍光知道了這件事之后,并沒有追究田公子的經濟問題,而是批評魏相“不識大體”。
大將軍霍光果以責過相曰:“幼主新立,以為函谷京師之固,武庫精兵所聚,故以丞相弟為關都尉,子為武庫令。今河南太守不深惟國家大策,茍見丞相不在而斥逐其子,何淺薄也!“
雖然,霍光的話說得非常冠冕堂皇,但是,只要我們稍微聯系一下,上文中所說的“桑弘羊門客事件”,就會發現其中的蹊蹺之處:
桑弘羊的門客犯事,魏相依法處理,就是“光榮、正確”;而當田千秋的兒子犯了事,自己跑路,魏相只是領導責任,就被定性為不識大體了!
霍光這“看人下菜”的事情,做得也太明顯了吧?!
那么,霍光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其實,各種緣由青史君在上文已經敘述得很清楚了:上官桀與霍光是政敵關系,所以,魏相處罰桑弘羊的門客就是正確;
而這田千秋曾經幫助戾太子劉據平反,和霍光屬于絕對的盟友關系(戾太子劉據和霍光是什么關系,就不用青史君再多言了啊?)!所以,就是魏相沒有責任,也要背鍋!
這也是為什么,一向執法甚嚴的魏相,在知道“貪官”田公子逃跑后,說出那些奇怪之語的根本原因。
不過,官場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一旦領導亮出了自己的態度,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不久之后,曾經被魏相懲治過的那些權貴們,就借著這個機會,想要整死魏相——他們聯名上書,魏相這個人沒有立場,為了政績,濫殺無辜!
后人有告相賊殺不辜,事下有司。
好在霍光雖然精通權謀,但是底線還在——他知道,在這件事上,魏相并沒有實質性的過錯;自己之所以那么說,完全是出于政治需要。
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里,霍光肯定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魏相,承認自己之前做錯了。
最終,霍光以“田公子之事”的領導責任,將魏相下獄問罪(要是以“濫殺無辜”的逮捕魏相的話,他基本就死定了);不久之后,又將其重新啟用。
大將軍用武庫令事,遂下相廷尉獄。久系逾冬,會赦出。復有詔守茂陵令,遷楊州刺史。
不過,也有人認為,魏相之所以會被從輕發落,更多的是因為,他的好友丙吉從中斡旋的結果。
但是,青史君認為:以丙吉的能量,最多只能做到“刀下留人”;如果想要魏相東山再起,非霍光首肯不可。
無論如何,魏相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青史君相信:從彼時開始,魏相的心性已經有所改變——他真正地采納了好友丙吉的建議,開始收斂自己的脾性,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相與丙吉相善,時吉為光祿大夫,與相書曰:“朝廷已深知弱翁治行,方且大用矣。愿少慎事自重,臧器於身“相心善其言,為霽威嚴。
時間兜兜轉轉就來到了公元前74年,此時的大漢天子雖然已經換成了漢宣帝劉詢,但是國政大事,依然牢牢被霍光把持。
不過,我們的魏相同志,由于參透了為官之道,所以,他業已位列三公,成為了大漢帝國的御史大夫。
四年之后,霍光薨逝。
雖然,在霍光彌留之際,漢宣帝非常“上道”地將霍光的兒子霍禹突擊提拔為右將軍(僅次于霍光的大將軍爵位),貌似是在告訴大家:霍家的榮耀依舊。
但是,很多明眼人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位經歷過民間疾苦,明知道自己的發妻是被霍家人毒死的情況下,依然對霍光笑臉相迎的少年天子,絕對是個狠人!
可惜,早已毫無敬畏之心的霍家人卻沒有這種覺悟。
有一天,霍家的家奴和御史大夫魏相的家奴駕著馬車,在長安大街上相遇。
早就豪橫慣了的霍家奴才,不僅“別車”,而且還打到魏相府上興師問罪,說魏相管教不嚴,冒犯右將軍車駕。
由于,此時宣帝還沒明確釋放出要“弄”霍家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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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所以,逼不得已的魏相最終竟然親自跪下謝罪,霍家的家奴,才罵罵咧咧地離去。
后兩家奴爭道,霍氏奴入御史府,欲躢(ta)大夫門;御史為叩頭謝,乃去。
青史君相信,在魏相跪下的那一刻,所有的屈辱往事,一定都在他的腦海里一一閃現:曾經自己秉公執法,卻因為霍光的“暗箱操作”,而遭受牢獄之災;現在自己是堂堂的御史大夫,卻要向一個奴才,低頭認錯·······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一直在默默關注著大漢朝堂政治動向的魏相,通過漢宣帝的老丈人平恩侯,向漢宣帝建議(相因平恩侯許伯奏封事):讓霍光曾經的副手、車騎將軍張安世,接替霍光留下的大將軍之位。
精通人心與權術的漢宣帝立馬就明白了,魏相這個建議的高明之處:
雖然,在此之前,漢宣帝已經冊封霍光的兒子霍禹為右將軍,擺出了一副霍禹會成為新一任的大將軍的架勢。
可是,很明顯:有著遠大抱負的漢宣帝早就受夠了霍家人的專權,他當時的舉動,完全是為了安撫霍光,好讓其“安心”離去。
青史君可以肯定:漢宣帝從來都沒有真的想過,讓霍家人再次坐上大將軍的位置。不過,由于當時霍家人依然把控著大漢朝堂上幾乎所有的要害職位,所以,漢宣帝到底要怎么巧妙地將“大將軍”變成“自己人”,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而魏相的這個建議,則非常完美地解決了這個難題:
由于張安世的哥哥張賀曾經撫養過漢宣帝,所以,張家和宣帝可以說是淵源頗深——漢宣帝可以爭取張安世改換陣營。
事實上證明,最終漢宣帝成功了。
而霍家人也一直把張安世當作自己人;所以,先讓有經驗的車騎將軍張安世接任大將軍,然后再將權柄過渡給自己,這是霍家人對于宣帝此舉,最為美好的愿景。
果然,霍家人對于漢宣帝的“奪權”之舉,沒有任何抵觸!
不久之后,魏相再次建議宣帝:取消輔政大臣的行政決策權。
故事諸上書者皆為二封,署其一曰副,領尚書者先發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相復因許伯白,去副封以防雍蔽。宣帝善之,詔相給事中,皆從其議。
由于,第一輔政大臣張安世已經被漢宣帝成功策反,所以,漢宣帝幾乎毫無阻力地就將霍家人變成了睜眼瞎。
后來的事,青史君在文章開頭已經講過了,在這里就不再贅述了。
縱觀漢宣帝“團滅”霍家的整個過程,魏相的兩條建議,可以說是關鍵之舉,說他是誅滅霍氏集團的“總設計師”,一點也不為過!
最終,在漢宣帝成功剿滅霍家之后,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這位“總設計師”直接被提拔為大漢相國!
相信很多朋友都在網絡上見過這樣一個詞語——塑料友情,它指的是:那種平時好得不得了,卻在關鍵時刻經不起任何考驗的朋友關系。
雖然人們總是對這種事情充滿了鄙夷,但是非常不幸,此種“黑色幽默”卻在時常上演。
今天,青史君就和大家一起聊一聊,中國歷史上最為有名的一段“塑料友情”——張耳與陳余的故事。
這段塑料友情,不僅直刺人性的弱點,更是在無意間影響了整個歷史的發展。
張耳,戰國時期魏國大梁人,在其少年時期曾經做過魏國公子信陵君的門客;雖然,在人才輩出的戰國時代,張耳確實沒有什么“傲人戰績”,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這絕對是一個外向型的領導人才。
因為,后來的張耳不知道什么原因開始亡命天涯,獨自一人跑到了魏楚交界之地的外黃縣。
在那里,孤身一人的張耳硬是憑借著個人魅力,迎娶了一位“白富美”,并且憑借著老婆的家產,廣交門客、賢名遠播,并最終獲得了外黃縣的縣令的職位(標準的軟飯硬吃)!
張耳是時脫身游,女家厚奉給張耳,張耳以故致千里客。乃宦魏為外黃令。名由此益賢。
陳余,同樣是戰國時期大梁人,喜好儒學的他曾四處游學,卻無人賞識;最終,他投靠到了同鄉張耳的門下。
而且,根據史書記載,這個陳余也是個“軟飯王”:
富人公乘氏以其女妻之(陳余),亦知陳馀非庸人也。
既是同鄉,又有著頗為相同的人生經歷,所以盡管張耳與陳余年齡相差甚遠,但是,二人卻惺惺相惜,關系異常親密,史書上說其是“刎頸之交”。
公元前225年,魏國為秦所滅。
那些曾經和魏國廟堂有所關聯的人,大多數都選擇隱姓埋名,以求換取一條生路;可是,張耳與陳余卻不一樣,他們依然心念故國,并且四處活動。
終于,此兩人的“反動”行徑被秦國官府獲悉,于是,秦廷發布高額懸賞,抓捕他們。
秦滅魏數歲,已聞此兩人魏之名士也,購求有得張耳千金,陳馀五百金,
好在,張耳平時人緣不錯,二人最終得以逃脫。
從最初的惺惺相惜,到后來的刎頸之交,再到現在的亡命天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張耳與陳余的關系都屬于“鐵磁”。
公元前209年,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打響了反對秦王朝統治的第一槍;早已“苦秦之日許久”的六國人士紛紛響應。
作為早已在秦廷那里掛了號的“謀逆分子”,張耳與陳余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于是,他們一溜煙地跑到了陳勝那里。
而陳勝早也早就聽過這兩個人的故事,所以對他們非常看重;并最終讓他們和自己的心腹武臣一起去趙國故地,開辟新的革命根據地。
涉及左右生平數聞張耳、陳馀賢,未嘗見,見即大喜。
最終,張耳與陳余不負所托,成功幫助武臣拿下了趙國全境。但是,事情發展到這里,卻慢慢地變味了:
隨著事態的發展,陳勝的“階級局限性”越來越明顯——他開始重用親信、猜忌功臣。
這時候,張耳與陳余就建議武臣自己稱王,不然,以他現在功高蓋主的身份,回到陳勝那里,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于是:武臣乃聽之,遂立為趙王。以陳馀為大將軍,張耳為右丞相。
就這樣,陳勝的起義軍開始分裂。
公元前208年,趙王武臣被部下李良所殺;張耳、陳余憑借著良好的群眾基礎,不僅得以逃生,更是趁機成功收服了武臣的故舊部將,然后擁立趙國王族后人趙歇為王,徹底掌握了趙國之地。
張耳與陳余的故事,如果發展到這里就結束的話,那么絕對堪稱完美——曾經的難兄難弟相互扶持,終于走向了人生巔峰。
可惜,現實不是童話故事!
就在張耳與陳余迎來一個人生小高潮之際,秦國名將章邯與王離所率領的幾十萬秦隊,將張耳和趙王歇圍困在了巨鹿之地。而此時的陳余,也收攏了幾萬人馬,駐扎離巨鹿的北部地區。
由于,秦軍圍困太甚,張耳有點熬不下去了,就數次派人通知陳余來救自己,可是,陳余卻明白,自己這幾萬軍隊,根本就不是數十萬秦軍的對手,于是一直推脫不前。
張耳見狀非常生氣,便派遣自己的心腹張黡(艷)、陳澤前來斥責陳余:原來我張耳和你陳余是刎頸之交,現在我朝不保夕,而你卻見死不救!我算是看透你了!
誰知陳余卻說道:不是我不去救你們,而是現在秦軍勢大,我去了也是白搭。我保存實力將來給你們報仇也不是挺好的嗎?
陳馀曰:“吾度前終不能救趙,徒盡亡軍。且馀所以不俱死,欲為趙王、張君報秦。今必俱死,如以肉委餓虎,何益“
單看陳余的這一段話,確實有點不夠意思。
但是,如果青史君告訴你:當時張耳的兒子張敖手下也有一萬多人馬,同樣迫于秦軍的威壓,駐扎在巨鹿城外不遠處,不敢前去相救。不知道你會怎么想?!
張敖亦北收代兵,得萬馀人,來,皆壁馀旁,未敢擊秦。
而且,陳余最終還是派遣了五千人馬給張黡、陳澤,讓他們去救張耳;但是,結果正如陳余所言,包括張黡、陳澤在內的五千人全軍覆沒。
后來,由于霸王項羽率領楚軍“破釜沉舟”,才解了巨鹿之圍。
不過,很明顯:經過這一次的“生死考驗”,張耳與陳余的友誼小船已經搖搖欲墜了。
果然,張耳在脫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陳余的大營里“算賬”——責問陳余為什么見死不救?!并且還懷疑自己的心腹張黡、陳澤是被陳余弄死的!
張耳與陳馀相見,責讓陳馀以不肯救趙,及問張黡、陳澤所在。陳馀怒曰:“張黡、陳澤以必死責臣,臣使將五千人先嘗秦軍,皆沒不出。“張耳不信,以為殺之,數問陳馀。
陳余一聽,氣憤地說道:想不到你竟然這么不相信我!
于是,就解下自己的兵符印信,要讓給張耳,以表示自己的“清白”。
誰知,這個張耳稍加猶豫就將陳余的五萬人馬收編了。
至此,這對曾經患難與共的朋友,徹底決裂。
后來,楚漢爭雄,劉邦想要攏陳余歸降自己時,陳余卻說道:只要殺了張耳,我就歸降!(當時,張耳已經投靠劉邦)。
可見,兩人怨念之深!
直接說結果吧:后來,由于陳余在楚漢之間搖擺不定,最終在公元204年,被韓信(張耳)的殺死。
漢三年,韓信已定魏地,遣張耳與韓信擊破趙井陘,斬陳馀泜水上。
縱觀張耳與陳余整個交往過程,青史君頗為惋惜:曾經惺惺相惜、生死相托的二人,由于自身位置的不斷變化,開始變得不斷計較得失、不斷權衡利弊;以致最終反目成仇!
青史君認為,造成這一切悲劇的根源,就在于他們二人對人性的兩次考驗:
在自己兒子都不來救自己的情況下,張耳竟然想著陳余可以來救自己!
在面對權柄時,父子都會相殘,而陳余卻以為張耳會經得住兵權的誘惑!
正因為,這兩次期待過高的考驗,曾經的刎頸之交,最終變成了反目成仇,豈不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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