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攤休息片刻之后,他們就繼續沿著街道閑逛,在一處稍大一些的攤前停下腳步。
這個攤主穿著奇裝異服,身材精瘦,鼻梁高聳著,與中原地區的人長相頗為不同。
“幾位客官,看有什么需要的東西。”
攤主指著自己攤上擺放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其中有許多動物的皮毛,還有一些琳瑯滿目的琉璃,還有很多的金屬制品,都是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倒沒什么大件兒。
“這是什么鳥?怎么爪子這么的尖銳?”柳寒春小心地拿起一件金屬玩具,是一個貓頭鷹模樣的鐵架子。
“小姐好眼力,這可是我這攤上的寶貝之一,這東西有鎮宅辟邪的用處。若是將此物掛在那窗頭上,有很好的辟邪效果。”
“只是這也太大了一些,而且又如此沉重,掛在窗臺上,若是磕著碰著,豈不是…”
“小姐大可放心,此物的邊角都經過了特殊的處理,即便是磕著腦袋也不會特別疼痛,不信小姐可以看看。”
那商人說著,便將頭上的頭套摘了下來,露出里面蜷曲的頭發。
他捧著貓頭鷹在頭上輕輕的磕了兩下,除了發出兩聲沉悶的響聲之外,便沒有其他事情。
“小姐看在下這腦袋倒也沒什么傷吧。”
“還真是。”
“小姐若是喜歡便將地址留下來,到時小的便差人將此物送到小姐府上。”
柳寒春被他說的還真喜歡,上了這東西一樣,捧著這貓頭鷹,愛不釋手。
趙永樂對這個長相怪里怪氣的,貓頭鷹倒沒什么興趣,他本來是不想在這兒買什么東西,不過程懷木幾人倒是看的興起。
而且這里有寒春在看中了這玩意兒之后,忽然仰起頭來,可憐巴巴的望著趙永樂詢問道:“趙公子,你覺得此物值得買嗎?”
“我嗎?”趙永樂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柳寒春為何這件事情,還要特意的問一下他。
“趙兄覺得如何?如果是趙兄也覺得合適的話,那我就將它買下來。”
“挺好的一件物什。”趙永樂撓撓頭回答說,“做得到也是精致,就是不知道要多少價錢了。”
“如果小姐公子喜歡那價錢什么的都好談,小人做生意一向都講究,絕對不會做那些坑害之事。”
趙永樂聽著他在這一頓胡扯,自然是滿心的不信。
這家伙說的倒是好聽,不過他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分明是一副想撒謊宰客的模樣。
趙永樂看出了這家伙的意圖,假裝不知情地詢問道:“那不知道老板你這東西賣多少錢?”
這商人顯然也沒有聽過趙永樂這種詢價的方法,有些奇怪的看了趙永樂一眼便回答說:“公子應該是問幾兩銀子吧,我這東西賣的價格良心。當初我行到樓蘭從一個富豪的手中將此物買下,從此之后他便一直陪伴著我,想想也有幾年的時間。”
“聽起來倒是頗為珍貴。”趙永樂假裝一副嫌貴的模樣。
那商人立刻一轉口說道:“不過我看公子和小姐是有緣之人,而且看你二人情投意合,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要成了家。若是兩位真的喜歡這東西,那我就當做是送給二位的禮物,只收取二百兩銀子!”
趙永樂心里一萬匹馬飛奔而過。
這也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金屬擺件,竟然獅子大開口,要200兩銀子。趙永樂甚至想當場就把這人的攤兒給拆了。
他看著這賊眉鼠眼的商人,心里已經問候了,他不知道多少遍了,這東西在他看來最多五兩銀子,多了他都不愿意出手。
可是讓趙永樂意想不到的是,柳寒春在聽到他的一番話之后,竟然對這個玩意兒愈發的感興趣了,起來。
“趙公子沒想到這東西竟然不遠千里來到了洛陽,而且在這剛好被我們看到了,這是何等的緣分啊!”
“是嗎?”趙永樂想要將實情告訴柳寒春,但看著柳寒春這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倒也不太忍心。
“我決定了,我要把它買下來!”
柳寒春堅定的看著老板說。
這老板笑的眼都擠沒了,他那本來就狹窄的眼眶,現在就只剩下了一條縫,從那縫里面得意的盯著兩個人來回看著。
“小姐真是好眼光,這可是個真正的寶貝,我走了不知道多少地方了,有多少達官顯貴想把這東西給收了去,可是我都沒同意。今天總算是落到了有緣人手上,我心里甚是寬慰!”
他說著還不忘了惋惜幾句。
“好歹也是跟了我幾年的東西,今天終于是賣了出去,我的心中也多少有些不舍。”
商人說著還假模假樣的,盯著那貓頭鷹多看了幾眼,但是另一只手卻已悄悄的將一個小布包給拿了出來。
他恨不得趕緊將那貓頭鷹包裝好了送出去,這200兩銀子就輕輕松松的到手。
不過正在他準備包裝的時候,趙永樂突然一把將那貓頭鷹給拽了過去。
“還真是個好東西啊,寒春妹妹,你的眼力真好,一眼就看出了此等的寶物。”
老板聽著趙永樂這么說松了口氣,原本還以為趙永樂眼神好能夠看出些什么東西,沒想到也不過就是個毛頭小子罷了。
“公子眼力也挺好,這東西確實是好著呢。”
“這么好的東西,老板可要好生地幫我收拾妥當了,等會兒給我們送到長安商會的會館去。”
“原來幾位是長安商會的人,怪不得一身貴氣。”
趙永樂將那貓頭鷹遞給老板,老板伸出手去想要接著他,假裝沒有去看趙永樂的動作,可心里卻在焦急地催促著讓趙永樂趕緊把東西給他。包裝好了,生意就結束了。
可是這貓頭鷹眼看著煙落在老板手上的時候,趙永樂卻又把他給抽了回去,滿臉疑惑地盯著貓頭鷹屁股底下的一塊地方。
“老板這可不對啊!”
“公子怎么了?”
“你這東西底下印的可不是樓蘭的文字吧?”
老板一聽到趙永樂這么說心里冷汗直冒,但表面上還是不露聲色。
“公子有所不知,此物是西夜國的能工巧匠鑄造的,輾轉之后才到達樓蘭。”
攤牌了我就是唐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