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兒還以為您不要我們了,自己走了呢,”龜妹委屈巴巴的看著易鵬,說道。
妙兒沒有龜妹會撒嬌哄人,但她同樣淚眼汪汪的看著易鵬,似乎對易鵬很是依戀。
易鵬輕笑一聲,一把抱住她倆,柔聲說道:“你倆這么可愛,打架又這么厲害,師父怎么可能忍心拋下你倆,自己走了呢。”
“你倆是為師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親人,如果離開了你們,為師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隨后,他解釋道:“為師這么早出門,是去尋找我們以后住的地方了,剛剛為師已經買下了一處非常不錯的府宅,我們已經有新家了,開不開心啊?”
聽說有獨屬于他們自己的大宅子住,妙兒和龜妹都很開心,畢竟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住在別人家,哪里有住在自己家自在呢。
龜妹似乎已經等不及了,拉著易鵬的胳膊,連連說道:“那師父,快帶我們去看看新買的宅子吧。”
易鵬就是回來帶走她倆的,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去跟劉老夫人以及劉舉人辭行告別一番。
這是基本的禮數。
進入劉府,劉老夫人說,劉舉人已經醒了,想要見易鵬,當面道謝。
易鵬在客堂吃茶,等了一會兒,這時,一個身形有些干瘦的書生走了進來,易鵬知道,這干瘦書生便是夷陵名士,劉舉人,劉子固。
此時,劉子固的精神明顯好轉了不少,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
易鵬發現,他的面容也很紅潤,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劉子固一進來,便對著易鵬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多謝恩公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恩公冒著危險去大梁山取下蛇妖的蛇膽,恐怕小生便要死在家中了。”
易鵬連忙扶起了他,客氣道:“劉公子言重了,其實,小生一直都很仰慕劉公子的才情文章,更加欽佩公子的高貴品格,能夠給公子幫上一點小忙,小生求之不得。”
兩人寒暄了一番之后,劉子固便坐在了易鵬身旁,兩人開始談天說地閑聊了起來。
當得知易鵬是今次縣試的考生,劉子固不由說道:“對于科考,在下還是有些心得的。”
“據我所知,今次縣試的主考官,是夷陵縣令張大人。”
“這張大人…”
劉子固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左右,隨后拉著易鵬,低聲在易鵬耳邊說道:“在下有些私密話,不方便在這人來人往的客堂說出來,恩公是否可以移步到書房,聽在下詳談一番呢?”
易鵬過來拜訪劉子固,就是為了科考的事情,如今見這里面,似乎還隱藏著什么玄妙,這不正是他想要打聽的東西嗎?
于是,易鵬欣然同意,和劉子固一同走入了更加私密的書房內。
為了消除劉子固的顧慮,易鵬讓妙兒和龜妹留在客堂內,吃茶等候。
劉子固小心的把書房的房門關緊,又邀請易鵬在座位上坐下,隨后他緩緩說道:“常言道,交淺言深,人之大忌,這些話,我本不應該跟恩公談論的。”
“不過,恩公對在下有救命之恩,如今又恰逢科考,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了。”
“還望今日在下所說的話,恩公千萬不要傳了出去。”
看著劉子固這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易鵬的好奇心一下子便被勾出來了,他暗道,這劉舉人將要跟他說什么驚世之言呢?
搞得這么神秘慎重?
易鵬連連點頭,并發誓絕對不會泄露今日所說的任何話語。
聽完了易鵬發出的誓言,劉子固這才放下心來,隨后說道:“恩公可知道在科考時,想要在眾多的考生中脫穎而出,成為最終的勝利者,最重要的一點是什么?”
易鵬又沒有參加過科舉,他怎么知道。
不過,他結合前世的高考,隨意說道:“最重要的,自然是通讀四書五經,寫得一手好文章了。”
劉子固哈哈一笑,搖頭道:“非也非也。”
“想要在科考中脫穎而出,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事先弄清楚閱卷的主考官是誰,然后投其所好,做出主考官喜歡的文章。”
“文章,是好是壞,本就難以衡量,全憑主考官自行取舍,因此,在科考時,寫出主考官喜歡的文章,才更有機會脫穎而出,獲得高中。”
易鵬并不笨,聽完這番話,他終于知道對方所說的意思了,不過是投主考官所好而已。
那么,這個夷陵縣令張大人有什么癖好呢?
劉子固繼續說道:“做官的,沒有不想往上爬,高升的,這位張大人已經在此地連任三年縣令了,此時他一門心思只想獲得上司重視,獲得升遷的機會。”
“因此,他也想要投他上司的所好,選拔出令他上司喜愛的學子。”
張大人的上司,不就是荊州府的府臺大人嗎?
易鵬聽了半天,有些聽糊涂了,于是直言問道:“那么,這些大人們的喜好,究竟是什么呢?”
劉子固一臉意外,他感覺自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然而對方似乎全然不明白,不得已之下,他只得更加詳細的說道:“恩公應該知道當今圣上吧?”
他附到易鵬耳邊,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小聲說道:“當今圣上可是赫赫有名的道君皇帝,不上朝,不穿龍袍,不坐龍椅,只穿道袍,酷愛修齋孤居,道法方術,如今更是移居西苑一心修玄,因此想要在科考中拔得頭籌,自然要在道法上下功夫了!”
道法?
道君皇帝?
易鵬有些印象。
“據我所知,張大人如今正在苦心鉆研道術,對所有關于道法方面的書籍,興趣狂熱,如果你能在文章中加入一些玄妙的道家思想,你的文章必定會被張大人所看重,甚至有可能被提拔為頭名,成為這一屆縣試的案首,直接獲得功名,成為秀才。”
說到這里,劉子固便不再多言了。
他已經把話說的夠清楚了。
易鵬看著劉子固,有些意外。
他一直覺得對方是一個謙謙君子,品性正派,沒想到也是一個善于鉆營之人。
恐怕對方這個舉人的功名,就是這么弄來的吧。
果然,在這個年代,能夠成功走過科舉這個獨木橋,成為佼佼者,都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