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磕頭的人太多,沈繼也沒地方躲,他便干脆就不躲了。
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他也確實是師叔輩分的,就干脆沒有還禮。
旁邊的二長老看了,不由得暗挑大指:“罷了!這孩子剛上船幾天,就能引得一眾陌生人納頭便拜,果然有天子跡象,不愧是太子!”
于此同時,他也有些羨慕分舵主,并后悔當初若是自己去松江分舵,該有多好?
是不是自己以后也能獲一個帝師之名?
帝師之名其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繼竟然如此天資聰穎,有一副仁君之相。
這時候他再想收親傳,已經來不及了,分舵主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所以二長老就只能給沈繼一些實惠,讓他記住自己了。
紫脈驚魂鼓是不能給他了,副作用太大,作為一個天級的超凡物品,不是一個八階的弟子能扛得住的。
甚至他自己常用的其他幾樣寶物,對沈繼來說都有些太難了。
不過二長老轉念就想到沈繼似乎對煉丹頗有興趣,于是他便抽時間給沈繼吃了一些小灶,對他進行了單獨的指導。
他拿了一個普通的白色鼎爐出來,從最基礎的步驟開始教導沈繼如何煉制養氣丹。
沈繼也不敢反對啊,只能在旁邊跟著學。
但是他現在煉制的養氣丹,已經能有堪比三星丹藥的了,感覺自己也沒啥可學的。
沈繼與其說是跟著學,不如說是滿足一下這個老年人的愛好,陪陪他而已。
但是等真到看了二長老煉丹,沈繼就發現不一樣了。
二長老用的就是最簡單的丹爐,最樸素的藥材,沒有任何的強化,但是經過他一雙手的煉制,竟然煉出來的也是一爐堪比二星丹藥的精品。
他是怎么做到的?
而到了沈繼的時候,同樣的丹爐和藥材,差點讓他給煉廢了。
若不是他確實還練過幾爐養氣丹,這下恐怕就要丟人了。
沈繼這才明白,自己是占了鼎爐和原料的便宜,其實自己煉丹的本領并不怎么樣。
所以他就虛心跟著二長老煉丹,從最簡單的養氣丹開始,一點一點地摸索流程和門道。
但是二長老要教沈繼的并不是如何煉養氣丹,而是如何在煉制的過程中使用《識鑒》來控制進程。
所謂的萬物皆可《識鑒》,若是像沈繼理解的那樣,只是用來鑒定丹方和成分,那格局就還是小了。
因為來自農家修士的丹方也不一定是完全正確的,所以一方面要參考他們的方法操作,一方面也要自己進行《識鑒》,不斷修正煉制的流程。
“《識鑒》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二長老教導他道。
但是這句話,沈繼怎么聽起來那么耳熟呢?
幾天下來,沈繼的煉丹技巧確實大有進步,用普通的丹爐也能煉制出一爐品質不錯的養氣丹了。
他為此偷偷地用無定玄鼎開了一爐,果然成品率大幅提升。
不但白色品質的普通丹藥不見了,就連綠色品質的數量也大為減少,成品主要就是堪比二星丹藥的藍色品質和堪比三星的紫色品質。
這可讓沈繼感到非常的開心,感覺自己的“勁兒酒”似乎又往前邁了一大步。
若是“勁兒酒”里添加的都是藍色品質的養氣丹,那價值可就高了啊!
沈繼又嘗試了一下新的藥方,此前試過幾次,但是都沒成功的二星丹藥“牛黃解毒丸”,也終于第一次煉制成功了。
沈繼連忙把其中的那顆紫色品質的拿了出來,吞服了下去。
只可惜,哪怕是紫色品質的牛黃解毒丸,也沒辦法解他膝蓋上的無盡毒,但這畢竟是成形的二星丹藥,若是用來解一般的毒,效果可比萬能藥好得多了。
沈繼來不及再嘗試其他的丹藥,他們的船也到了定州。
在船上的時候,二長老便給大家介紹了一下定州的情況。
定州可是一個好地方。
定州本身物產豐富,是個魚米之鄉,而且地勢平整,交通發達。
西聯順州,北聯固州,向東有大安朝最大的海港,向南過玉帶河還可以通往富饒的宣化國。
但也正是因為定州整體富饒,定州的州首府金陵城竟然不是定州最大的城市。
不但東南方的黃浦城坐擁海港之利,發達程度遠超金陵城,就連緊鄰黃浦城的姑蘇城,也因地方豪強聚集,有些不服朝廷管束。
金錢幫因為發展勢力大多需要依托朝廷的勢力,所以在定州并不算是大派,力量只停留在金陵城中。
黃浦城是巨鯨幫和海沙幫的天下,他們靠著海運和販鹽發了大財。
而姑蘇城則由專門的一個大家族管理,號稱八百里燕子塢的慕容家。
慕容家下設四大莊園,分管下面的產業,分別是東方青云莊的鄧家,南方赤霞莊的公冶家,西方金風莊的包家,以及北方玄霜莊的波風家。
這四大家族世代護衛慕容家,每一個都不亞于一個小的門派。
每年宗派大會都由不同的宗派主辦,這次宗派大會,便是由慕容家做東,邀請各個宗派齊聚于此,讓大家感受一下江南的風情。
他們在通州下船,早就有慕容家的馬車停在了這里。
經過了登基、確認身份,一眾低階的弟子便上了馬車。
像沈繼和魏思如這樣自帶坐騎的人,這幾天馬都憋壞了,也是時候拉出來溜溜了。
沈繼還想跟大部隊一起走,但大部隊實在是太慢了,魏思如便道:“不用等他們了,你跟我走就是。”
沈繼道:“你認識這里的路嗎?”
魏思如道:“認識,何止是認識?我閉著眼睛都找不錯!”
沈繼覺得魏思如是吹牛,但也不好戳破她,就干脆跟著她走了。
反正這里多是平原,他們若是沿著大路走的話,倒也走不丟。
他們的兩匹馬都已經憋瘋了,可算到了平地,立刻撒歡地跑了起來,不多時便來到了一片莊園。
連片的大院子,圍著三米高的外墻,墻外都刷著干凈的白漆,一點污漬都沒有。
大門外有把門的,周圍還有巡邏的,好一片威嚴的景象,便是衙門口也比不上。
魏思如帶沈繼來到門前,翻身下馬。
那些莊客見了,非常的客氣,躬身道:“小姐,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