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帶照魂燈的一個負面影響就是比較容易招冤魂。
更何況這兩個冤魂本就是因沈繼而死。
當然了,其他人招冤魂是在不認識燈神的情況下,燈神自然不會幫忙。
燈神本就是靠吞噬靈魂來增強能力的,冤魂就是他最大的補品,其實幫一下也沒關系。
不過他之前跟沈繼有過過節,并不想幫沈繼。
“我幫你,會有什么好處?”燈神道。
“沒什么好處。”沈繼雙手一攤,小聲說道,“我被纏了,不過就是白天走走背字,晚上做個噩夢。他們活著我都不怕,難道害怕死的嗎?不過你就好了,反正回山之后,你就要被還回去了。以后還能不能吃到這樣美味的冤魂可就不一定了。”
燈神一聽,也是這么個道理。
沈繼被冤魂纏身,會不會倒霉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確實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于是照魂燈被自動點亮了,沈繼能夠看見,在他的一左一右,飄著兩個冤魂,正是剛才流血而死的兩位。
他們兩個還保持著死前的慘狀,手腳折斷,臉色慘白,飄在沈繼的肩膀上,想用舌頭舔他的脖子。
尤其是那個領頭的,非常的兇猛,舔得也非常起勁兒,恨不得把沈繼給舔死。
這已經不能說是冤魂了,甚至都可以稱之為惡鬼了!
但是沈繼并不喜歡被男鬼舔。
照魂燈上散出兩道光芒,“嗖嗖”,他們兩個就被照魂燈吸了進去。
哪怕是兇殘的惡鬼,在照魂燈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比被黑衣人砍死還要利索。
三總管在一旁,只看見照魂燈閃了一下,大白天的,照魂燈那微弱的光芒也不明顯。
等他看過來的時候,那兩只冤魂已經沒了。
“發生了什么?”三總管問道。
“沒啥事兒。”沈繼報以微笑,“幫死者超度一下亡魂。”
三總管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繼,在照魂燈沒有熄滅的情況下,他也沒看見沈繼身邊有冤魂纏著,便道:“別老自己嚇唬自己。”
沈繼連忙點頭。
等三總管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照魂燈又說話了。
在吞吃過三個靈魂之后,他的精神狀態已經明顯好多了。
雖然沒有最開始時那么興奮,但是說話起碼沒有什么困難了。
燈神說道:“我發現你很有意思,雖然人比較壞,但是跟著你能總能碰見好吃的。”
“你是說路邊那十幾斤好吃的嗎?”沈繼道。
“你再說這個,我可急眼了啊!”燈神回道。
沈繼沒搭理他。
冤魂的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可以,沈繼一點都不希望有人死。
“跟你商量個事兒。”見沈繼不搭茬,燈神又換了個話題,“回去之后,你能申請再帶我一陣兒嗎?”
“你要干什么?”沈繼道,“我們山上又沒有冤魂。”
“就當是…交個朋友吧。”燈神突然哀傷道,“這么多年來,也沒有人能聽見我說話。我都快悶死了。”
他這么一說,沈繼還有點同情他了呢。
說來也是,作為一個有靈智的殘魂,一直被悶在一個提燈里,說的話別人都聽不見,想不瘋都困難。
而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能聽見他說話的人,他不變成話嘮才怪呢。
“如果沒有旁人的話,我可以陪你聊聊天。就算是把你還回去了,我也可以常去看你。”沈繼道,“不過你要有節制。你一直說個不停,我會很煩。”
“好嘞!”燈神說道。
他嘴上說得甜蜜,心里卻在嘀咕:“哎,就差一點,我八十年的功力就回來了。不行,一定得想辦法跟緊他,萬一他死外面了呢?”
沈繼剛才先是檢查尸體,后來又忙著跟燈神說話,一直沒有注意周圍的環境。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李寶走到了他的旁邊。
剛才打完仗之后,李寶好像就沒有跟過來,這時候是剛剛返回。
“師兄,你去哪了?”沈繼問道。
“沒事兒。”李寶臉不變色心不跳,用手摸了摸錢搭子,表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三總管見他歸隊了,便放慢了腳步,等了他一下,然后道:“拿來。”
李寶看了看三總管,三總管的態度不容置疑。
李寶無奈,只能從錢搭子里掏出了六個十六兩的大元寶。
三總管立刻接了回來,放進了自己的錢搭子里。
沈繼:“!!!”
合著你剛才脫隊是去撿錢了!
說來也是,十六兩一個的大元寶,扔出去是當武器的,又不是消耗品。
雖然說金錢幫的修士財大氣粗,但是也不能這么浪費啊!
只不過,打完仗之后,到處撿銀子的場面不太雅觀,三總管才一直沒有去。
至于李寶,既然他都已經撿完了,那么三總管自然是要拿回來的。
這些元寶的個兒大,找起來還比較容易,但是李寶扔出去的可是金錢鏢。
這玩意掉進了草窠里,就別想找回來了。能回收一半,就算是不錯了。
他本來以為三總管不動手,撿到了銀子,就是自己的,還能賺一大筆。
但是現在被要回去了,李寶這仗打的,可就虧大了。
三總管使用法術則是少銀票,也是損失慘重。
所以說,金錢幫一向是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然后沈繼就看見李寶在那生氣,好像連路都不會走了。
沈繼這么聰明,還不知道李寶的這點小心思?
等三總管往前拉開了一點距離,他連忙遞了一張十兩的銀票過去,道:“師兄,多虧了你這次來幫我。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能不能逃出來呢。”
“咱們師兄弟之間,客氣啥啊!”李寶哈哈大笑。
這一趟的本錢,他便賺回來了,而且還能富裕一些。
他越發地覺得沈繼這個孩子,識大體,懂規矩,是個可造之才!
以后等他升了外門弟子,說不定可以給分點有油水的活兒,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不過一想這個,他就想起新來的分舵主已經到了,金錢幫上下不再是他師父說了算了。
以后自己主管的活兒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因此難免有些擔憂。
就連剛到手的銀票,都不香了。
沈繼在旁邊看見李寶拿了銀子,還一臉的沮喪,心里不由得暗道:“呸,貪得無厭!”
要知道,十兩銀子可是沈繼當調酒師父兩個月的薪水,可能是許多底層工人一年的收入。
你要是像三總管一樣,十六兩的銀元寶扔出去,都不當回事兒,也就罷了。
你一個打仗只舍得扔銅錢的,竟然還嫌少?
還要不要個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