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數不清的英雄豪杰望向江邊小閣,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了絲毫細節。
今夜皓月當空,繁星閃爍。眾人又精通武藝,大部分視力都在3.0以上,雖聽不見聲,但倒也瞧的清楚明白。
江天閣中,兩位主角相對而坐。
夏無忌抬頭望月,又想到接下來的一場惡戰,不禁詩興大發:“你看這月亮又大又圓,就像這柄劍又短又尖。”
正在飲酒上官金虹險些噴了出來。
作為一代霸主,馳騁江湖數十年,什么人沒有見過,但面對眼前鬼面童子時,竟也不知該說什么。
至于荊無命,依舊面無表情,淡漠無比,仿佛木頭人一般。
“江天閣,這個名字倒是不錯。”
夏無忌沉吟著:“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明月千年,桑田滄海,不曾為誰改變。千百年后,你我或已化為冢中枯骨,王朝也不復存在,但這一戰必然名垂青史,”
“一個人的武功如何高明,勢力如何龐大,可在歲月面前,也顯得渺小無比。也是因此,才會有那么多人,為了將名聲流傳后世,而不折手段。”
上官金虹目光一厲,顯示出可怕的殺意:“你或許是我所遇最厲害的對頭,但今日一戰,我必殺你。”
“像你這么牛逼的人,死在我手里…”夏無忌扳著手指頭,一本正經的數著:“兩百二十一,兩百二十二,兩百二十三,嘖,數不清了。”
上官金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如此狂妄之人,我也是平生僅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我從不說大話。”夏無忌風輕云淡的說道。
他剛才所說的,的確是實話。
就上官金虹這水平,死在他手里的,實在不少。
“你的環呢?”夏無忌忽然開口。
上官金虹沉聲道:“環已在。”
夏無忌道:“在哪里?”
上官金虹道:“在心里。”
夏無忌道:“在心中?”
上官金虹道:“我手中雖無環,但心中卻有環。”
內味太重了。
夏無忌道:“既然環在你心,為何你不出手?”
上官金虹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的劍呢?”
夏無忌衣袖一甩,一柄短劍出現在他的掌中:“劍在我手。”
上官金虹冷笑道:“劍在你手,你為何不出手?”
夏無忌呵呵一笑道:“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我是年輕的后浪,自是讓你這老年人先出手。”
上官金虹又沉默了。
實際上,這兩人看似閑適輕松,實際上卻全神貫注,未露出半點破綻,圓融無比。
如果誰先出手,就先露出破綻。
對于他們這樣的高手,任何一點破綻,都是致命的。
“中秋月圓,自當賞月。”夏無忌笑道:“但只坐在江天閣中,卻也無法瞧著更多風景,不如走一走。”
“好。”上官金虹冷冷道。
于是,他們開始走動。
兩人第一步幾乎是同時走出,初時腳步虛無,無聲無息。可漸漸兩人的腳步聲就越發的沉穩凝重,每一步落下,都發出“砰”聲悶響,宛如平地一聲驚雷。
觀戰的一眾豪客無不驚訝。
尤其是距離較近的豪杰,只覺得每一步都走在他們的心上,壓抑至極。
“他們怎么還不動手?莫不是真的賞月。”混跡人群的孫小紅疑惑道。
“他們已經在交手了。”李尋歡解釋道。
“已經在交手了?我怎么沒有看出來。”孫小紅道。
“這兩人每走一步,就在蓄一分勢。等他們的氣勢提升到極致之時,兩人就會交手。而在蓄勢時,雙方都試圖打亂對方的腳步,可惜,都沒有成功。”
“那他們多久才會真正交手?”
“快了。”
果然。
在李尋歡的話說完的那一刻,夏無忌和上官金虹身子一頓,近乎同時出手。
上官金虹手中忽然出現了兩口金環,龍鳳盤繞,金光璀璨。這雙環猛然一砸,空氣嗚嗚作息,化作兩道金光,好似雷霆一般轟向夏無忌。
與此同時,“嗆啷”一聲劍鳴,夏無忌手中短劍出鞘,一抹秋水般的寒光刺出,在霎時間化作千百道光芒,又是輕輕一抖,所有的寒光重新凝為一點。
叮!叮!
劍尖與兩個金環碰撞,發出兩道脆響聲,火花飛濺。
兩人手臂一震,面色微變。
下一刻,兩人再次展開雷霆暴雨般的攻勢。
叮叮叮叮!!
脆響聲不斷傳來,兩人已被金光與劍光包裹。
金光與劍光不斷交擊,狂暴的勁氣四溢,這勁氣也似有著切金碎玉般的可怕力量。無數逆石飛濺而起,四面八方的爆射而出。
一些靠的較近的武林豪士,來不及躲避,被土石打中,立刻口吐血沫,倒地不起。
“退,快退!”
這一眾武林豪士狂呼,連連后撤。
高手相斗,旁人反倒糟了池魚之殃。
這金光與劍光不住游走,太湖畔的樹木,被劍光一劃,亦或者被金光一砸,就立時斷成了兩截。
斗大的石頭,在一瞬間被砸的粉碎,或者被切割成數快。
在他們眼中,無論是石頭、樹木,都沒有任何阻礙,紛紛斷裂、破碎。
“這就是兵器譜第一和兵器譜第二么?果然厲害,我只怕連一招也接不下。”
“上官金虹也就罷了,那龍小云不過十歲小童,怎有如此武功造詣?老了,老了,唉。”
“這兩人究竟誰人能勝?”
金光與劍光不斷交擊,所有豪杰心頭都提了一把膽。
就連李尋歡也無法判斷這兩人究竟誰人能勝。
龍鳳雙環乃是江湖中奇險、陰詭之器。可在上官金虹手中,卻將這種至陰至險的兵器,化作至剛至霸,沉穩非常,超出常人想象。
而夏無忌的劍法,同樣妙至巔峰,變化萬千。
若李尋歡與這兩人交手,幾乎是必敗無疑。他的小李飛刀例無虛發,但在這兩人面前,只怕還沒有發出,就已斃命。
忽然,金光劍光同時消散,兩道人影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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