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頭野兔的撞擊,山崖側方一道長期風化的陳舊巖石裂縫,忽然微微顫了一下,發出了‘咔’的一聲輕響。
而逃過一劫的另一只灰羽雕,則快速劃過下方的山林與溪谷,返回自己的巢穴。
溪谷之間,一小群黑水河馬正在遷徙。
看著從它們上空飛過的灰羽雕,不滿的打著響鼻。三階的黑水河馬頭領仰頭咆哮一身,水元素的力量在天空聚集,形成了一場暴雨。
被大雨沖刷之下,山崖在隆隆巨響中倒塌。巨大的動靜瞬間吸引了附近的一小支傭兵團,以及領地位于附近的一頭五階山地暴熊。
很快,發現了彼此的二者開啟了一場大戰,在激戰中,全力激活天賦法術的山地暴熊劇烈撼動了地層,引發了一場局部地震。
而在地下深處,一處防御系統已經失去了能源的古代遺跡受到地震影響,裂開了一道大縫。
這道縫隙貫穿了遺跡的倉庫與下方的傳送法陣區域,一枚切割好的魔晶順著縫隙掉落下去,剛好落在傳送法陣中央。
法陣被這枚魔晶激活,但由于部份符文受損,法陣的效果發生了未知的變化,在遙遠的聯邦北部,飛龍山脈的一處峽谷森林之中,打開了一道不穩定的虛空裂縫。
恰好,一股恐怖的空間亂流風暴剛好在裂縫附近的時空區域爆發,并從裂縫中猛烈的噴涌而出。
但隨著空間亂流的席卷,原本看似尋常的森林背景突然扭曲消散,露出了其中的一座低矮的灰石魔法塔。
此刻,空間亂流沖擊的方向,竟恰好把那座低矮的魔法塔徹底籠罩其中。
驟然受到毀滅性空間亂流的沖擊,塔身亮起了層層防護力場,但在關鍵時刻,塔身防護法陣中的一個銘文忽然暗了下去,似乎是由于回路過載而損毀。
這瞬間引起了連鎖反應,一枚枚符文接連過載,魔法塔周圍的防護魔法快速暗淡下去。而失去了力場防護,石質的塔身很快便被沖刷出了一道寬大的裂隙。
在魔法塔之內,一名身著黑色兜帽長法袍,面部模模糊糊的人影,陰沉著臉望著裂隙,單手撐在身前。
一道扭曲的光幕自他掌心延伸而出,從裂縫中涌出,將塔身徹底護住,勉強不讓空間亂流產生進一步破壞。
純靠自身的力量,想要在空間亂流風暴中防護住一整座魔法塔的區域,哪怕是八階的他也無比吃力。
同時,屬于他的力量也在瓦解著那道虛空裂縫的結構。
很快,裂縫徹底崩潰,失去了源頭的空間風暴也停息下來。
有些疲憊的舒了口氣,黑袍人謹慎感應了一下四周后,終于撤銷了防護光幕,緩步走到裂隙旁邊,準備檢查一下塔身受損情況。
但在這時,似乎是由于此前法術對抗的殘留波動,一股狂風突然自裂隙外卷起,帶著一絲莫名的命運波動,猛然將黑袍人影的兜帽吹落。
在那兜帽下方,一張有著微卷棕發與蒼白色皮膚的青年的面容,帶著一絲愕然之色,暴露在自灰白石塔裂隙之外,投射進來的淡金色陽光之下。
“原來,你已經突破了窺探,接觸到了八階巔峰的掌控之境。在預言師的道路上,你走的更遠,我不如你。”
黑羽王都附近,黑袍青年深深看了眼安維斯,無奈的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剛剛在命運層面的爭斗中,哪怕他想盡辦法嘗試防守反擊,但卻依然不敵安維斯,導致自己的本體位置徹底暴露。
在高階預言師之間的戰斗中,這是無比致命的弱點。
不過好在,由于二人并沒有根本性沖突,安維斯也并未趕盡殺絕,僅僅只是以找到他的本體為出手目的。
只是,可惜了他耗費巨大心力建造的魔法塔…
想起自己心愛的那座魔法塔在空間亂流風暴中遭到重創,黑袍青年頓時心痛到無法呼吸。
那是他耗費了大量資源才勉強建筑成功的,能夠隔絕包括預言法術在內的多種探測法術,并且擁有極強的防護能力,還能為他釋放的預言系法術的效果提供不小增幅。
但現在,塔身結構已經損毀嚴重,他想要維修,就只能大出血一番,甚至一些素材還需要他日后慢慢搜索。
畢竟,與預言師這個特殊職業的罕見程度成正比,命運系的素材同樣相當稀有,
“現在,告訴我你的來歷,還有你的真正目的。”
看了看五官微微扭曲,但變得溫順很多的黑袍青年,安維斯帶著微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么心痛,早點這樣不就好了?
早不知道?
你一個預言師不能先知,那還有什么用?
“你可以稱呼我為‘隱者’,至于我的目的,其實與我的預言師道路有關。”
并不清楚安維斯不太禮貌的想法,黑袍青年‘隱者’強迫自己從心痛狀態恢復過來,有氣無力地開口。
“我的隱秘學派提升的方式與一般的預言師不同,我需要尋找與命運之子相對的,與其相對的敵人,而后輔助他們,讓他們反過來壓制命運之子。
這樣,原本的反派身上的命運眷顧會突然提升,而相對的,命運之子身上原本的命運眷顧則會降低。
我正是通過這個過程,截取命運之子身上流失的命運眷顧力量中的一部分,以及命運之網為反派身上增加的命運眷顧中的一部分。”
“這樣多循環幾次,一個命運之子就會被削弱到極限,而后被我所輔助的另一名反派徹底擊敗。
而這名原本的反派,則會取代原本的命運之子的位置,奪走他的一切。
而我則能夠從中獲得輔助一名命運之子誕生,命運之網降下的巨量命運反饋。以及命運之子身份更替時,原命運之子身上徹底流失的大部分命運眷顧之力。”
“如您所見,這次我找上傲特莫王子,也只是為了獲取命運力量而已,至于發現那本書,則更多只是個意外。
同為高階預言師,我相信您同樣清楚它的危險性,哪怕現在把它放在我面前,我也絕不會讓我的命運與它產生任何關聯!”
光棍的坦白了自己的一切目標,‘隱者’并未試圖編謊話糊弄安維斯,在一名比自己更強大的預言師面前,扯謊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輔佐反派的預言學流派?”
安維斯感興趣的挑了挑眉,感覺這人是個人才,甚至一瞬間想要讓他幫助自己。
摸了摸下巴,安維斯忽然反應過來。
他又不是什么大反派,隱者估計無法輔助他本人,不過或許可以將他拉到自己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