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身為白玉京執事，如今為王都客卿的煉氣極限武者看著天際，臉上滿是期待和激動。
“終于要來了！”
放在古武時期，他們都是能夠成就煉神，成為一方大佬的存在，然而，因為天地位格下降，只能無奈地等待是壽元耗盡。
滋味定然是不好受的！
刺目的光芒在天上久久不散。
海龍仰頭看了一眼，龍眸深處亦是藏著渴望。
哪怕它知道，此事注定是徒勞。
時間一點點流逝。
刺啦一聲。
天地之間傳出一聲異響，蔚藍的天空中，一道如同星河般的口子浮現，帶著極致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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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臉上露出狂喜之色，猛地朝天際射去。
“哈哈！終于等到這天了，這該死的世界！”
九絕身形一動，欲要射出，卻被宋曌喝止。
“等等！先看看！”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出一絲驚疑之色，看向陸長生，恰好陸長生也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碰撞了一下。
“宋道友覺得有問題？”
“我只是感到有些不安！”宋曌回道，“陸道友呢？”
“我也是！”
陸長生嘗試著將感知延伸出去，然而，在接近那個幽深的口子時，總是覺得每天狂跳。
“我奉勸你們不要進入！”海龍開口說道。
“為什么？”
“你們看！”
海龍旁邊的人紛紛朝著天上看去，卻見最先射出的那名煉氣境武者已經到了幽深口子之前，隨后鉆了進去。
“哈哈——上界！我看到了上界了！”
“這就是上界”
狂喜的聲音從中傳出。
幾名原本有些徘徊不定的武者停頓在入口之前，聽到這話音后，再也按捺不住，飛身沖了進去。
“果然是上界！”
“終于能夠打破桎梏了”
好在，這里的人都屬于宋曌管轄，眼看著宋曌和九絕以及其余兩位煉神境大佬都沒有飛身進入入口，他們也按捺住了蠢蠢欲動的心。
陸長生終于明白了問題所在，一臉凝重之色。
破界子母靈紋構建出的靈陣哪怕連通了，也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達到另一頭。
除非，母靈紋的級別十分高，起碼要在八級以上。
但————人過去了，聲音卻不可能還能傳出來。
宋曌和九絕等人也明白了此點，臉色一沉。
眾人都不是尋常之人。
能夠在這種詭異世界成長到煉氣境，就意味著他們不是傻瓜，一個個都感覺到了不對！
半日后，忽然，那個幽深口子微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緩緩合上。
隱約間，只能看到一片密集似犬齒的尖利物緩緩地關合。
眾人心中一震，臉上布滿了恐懼之色，卻是那原本‘入口’所在之處，似有什么東西緩緩移動，一只濁白的眼球安靜地看了眾人一眼，直讓眾人感到頭破發麻！
“這是——”
等異狀從虛空中消失，眾人不由得背脊冷汗直流。
哪怕是陸長生也是如此。
“那——好像是虛空獸！”宋曌說道。
海龍道：“沒想到此界還有人知道虛空獸！”
宋曌搖頭道：“我也只是無意中得知！”
這時，九絕補充道：“虛空獸在白玉京中也有過記載，此獸并不是實體，而是一種誕生于虛空的怪異現象，也被人稱為虛空中的清理者！”
“虛空，是人類的禁區！任何不屬于虛空的事物，在被虛空獸察覺，必然會被吞噬！”
海龍點頭道：“說的不錯！剛才那幾個人，除非有人是法則境大能，否則絕無幸存之理！”
“法則境為什么能夠幸存？”陸長生詢問道。
“法則境掌控了法則，自身的存在，已經等同于一個微型小界！所以，虛空獸會自動將其辨別為虛空可以存在之物，自然就不會清理掉！”
“那剛才——”
“很顯然！剛才并未接通破界母靈紋！”
“我們——失敗了！”
九絕、宋曌、以及身側的一眾強者頓時感到沉重無比。
失敗，意味著前路已絕！
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眾人沒有停多久。
空間薄弱處的存在并未讓他們得以上到上界，心中自然是無比失望，但只要沒有到接近大限之前，都還有希望！
他們決定尋找新的辦法！
哪怕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先回青府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發消息給我！”陸長生說道。
此處乃是一處碼頭，龍首船停靠在此處。
陸長生浮立于海面之上，跟宋曌、九絕等人告別。
“陸道友不如與我回王都，大家都在那里，有什么想法也好一起驗證！”九絕挽留道。
“不了！”
陸長生直接拒絕。
和在場的所有人相比，他還十分年輕。
最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想法。
宋曌似乎看了出來，說道：“若是陸道友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我們說！”
“會的！”
他說道，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出了十多里，一片海域中，一條巨大的影子從海里鉆了出來，盤桓在半空之中。
“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巨大影子赫然是荒蕪之海中僅剩下來的海龍。
“我姓從！從萊！”
從萊？
陸長生眼中露出一絲怪異之色，從姓本身就極少，偏偏還取了這么一個名字，真是有些滑稽，不過笑人不笑名，于是順勢稱贊道：“不錯的名字！”
“呵呵！”海龍呵呵一笑，“幫我取名的老龍說：這名字是他隨口取的，雖然不好聽，但順口！”
“確實很順口！”陸長生尬笑了一下，“道友不待在荒蕪深海，跑到我這來做什么？”
“博一個生機！”海龍嚴肅地說道。
陸長生默然道：“什么生機？”
“去往上界的生機！”
“怎么博取？”
“我海族老祖知道，想要避免滅族，只有一法，那就是脫離此界！上界白玉京的破界母靈紋定然出了問題，你們也驗證過了！所以，想要將通道重新打開，根本不存在這個可能性！”
“所以，只有一法！”
他悠悠地說道，“那就是——橫渡虛空！”
“橫渡虛空？”
“是的！”
陸長生想起了那個虛空獸。
“我連煉神境都無法邁入，更何況法則！”
海龍默然，低聲道：“但終歸是要試一試的，不是么？若是道友答應，在橫渡虛空的時候，愿意帶上我，我倒是可以幫忙！”
“怎么幫？”
“我們深海之中有一座秘境，應該還能承受一次煉神境的晉升！除此之外，我海龍一族也有許多橫渡虛空的經驗！”
“哦？”
這倒讓陸長生感到十分意外了。
“此界不是沒有法則境的存在么？怎么能夠橫渡虛空？”
“道友請跟我來！”
一人一龍朝著深海飛去。
數年后，陸長生落在龜甲小海島之上。
隨后，身上籠罩著一層厚厚的氣墻，直接沉入海底。
煉氣境氣墻能夠隔絕海水。
越強大的氣墻，能夠承受的海壓越強，以他現在的修為，哪怕沉入萬米大海之下，也能夠安然無恙。
半個多時辰后，他出現在了幽深大海之中。
旁邊，海龍的影子在蜿蜒轉動。
片刻后，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海底巨峰，沿著巨峰往下一千多米，便看到了一個洞穴。
“這處秘境是我們海龍一族的秘境！”
海龍嘴巴并未開啟張合，就發出了聲音。
它帶陸長生進入其中，不多時，就進入了一個秘境之內。
秘境中充斥了潮濕的氣息。
方圓數十里之地布滿了水，但和荒蕪之海有所不同，而是一處清澈如玉的湖面，四周有著許多龍巢，只是上邊的海龍已經沒了蹤影，只有一些小型的魚類異獸在此。
“這處秘境本是我們海龍一族的生活之地，但秘境中的生活的海龍多了，很容易對秘境造成負擔，如果這世界和上界的通道還在，倒也沒什么，可惜，通道已斷，此界位格下降，秘境不可避免受到影響，所以很早的時候，里面的海龍都只能離開，到荒蕪之海中生活！”
“荒蕪之海巨獸不少，我海龍一族雖然強大，卻也難免被一些強大的異獸偷襲致死！”
“從那時候開始，海龍一族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頹敗！”
“秘境為‘龍湖’秘境！湖中的魚類實力都很低，所以并不會消耗秘境資源！養在這里，剛好能夠當做食物！”
海龍說著已經竄入湖中，水花四濺，魚兒奔走。
但卻無法逃出升天。
海龍一口咬住了一只體型最大的異獸，半個身子探出水面，咕嚕一聲，就將那磨盤大的魚形異獸吞入腹中。
“你應該也感受到了了吧！”
陸長生點了點頭。
在進來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和身處無定神鼎相似的感覺。
“此界的秘境并不多，最強的也就是我海龍一族的龍湖秘境，緊接著就是白玉京的武廟秘境！但很久之前，我海龍一族的族長就留下口諭，白玉京武廟出了大事，深陷詭窩，秘境損失極大，因此，到了現在，恐怕也已經無法承載一名新煉神境的誕生！”
陸長生回想起武廟遭遇。
秘境許久不開，或許并不僅僅是因為武廟中的大詭，應該也和此事有關。
若是新的煉氣境極限進入秘境中，無法獲得破境希望，恐怕也會引起事端吧。
“也就是說，這可能是此界最后晉升煉神境的機會了？”
“是的！”海龍從萊十分篤定。
身為海域霸主，從古武時期傳承到現在的深海勢力，說出這樣的話確實無可厚非。
“不過你要考慮好了！若是你晉升煉神境，一旦離開秘境，必然會為天地所壓制，任何能夠讓你力量更進一步的修煉，都會比原來更加艱難！”海龍說道。
陸長生點了點頭，“如此的話，這個機會只能暫且留著了！”
海龍眼睛露出一絲訝異之色，“你的實力難道還未達到圓滿地步么？”
陸長生搖了搖頭，“若是我現在晉級煉神境，在真意方面的修煉是否會受到影響？”
海龍道：“確實會受到影響！不過——想要修煉真意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這個秘境按目前的情況，最多兩百年，就會被壓制到煉神境之下！”
“想要領悟一門真意，兩百年只是一個很保守的估計！”
“我知道！”陸長生說道。
從萊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陸長生真的因為顧及真意的修煉，選擇承擔不能晉級煉神境的風險。
“兩百年只是保守估計，誰也不知道這片天地的位格下降趨勢會不會急劇變化！若是到時候錯過了，那可就真的沒了！”海龍繼續道。
“百年如何？”
“百年的話，問題應該不大！”海龍想了想，說道。
“那就有勞從萊道友幫我看著此地！”陸長生拿出一個空間陣盤和一塊山居令。
山居令是他成為靈陣師后制作出來的，命名為‘山居令’，成為靈陣師后，才知道，當初拿著的白玉令以及伏靈島的木令，都具備著暗手，好在當初的自己極為謹慎，才沒有因此吃虧！
海龍點了點頭，將兩個物件收了起來。
出了龍湖秘境，陸長生便與從萊告別，不過，他卻并未返回陸山居，而是前往白玉京登仙島，悄然潛了進去。
和以往相比，白玉京顯得荒涼了不少。
仙峰之上，有不少已經人去樓空。
地上面種植的藥園，有些也變得狼藉不已。
登仙島分裂，島上的資源肯定不可能還保存完好。
不管是伏靈島還是王都，必然會對那些稀有的藥材植株投去覬覦的目光。
登仙臺四周并沒多大的變化。
當初崩塌的山峰還是廢墟，只有那高高的階梯還完好無損。
他并未隱藏身形，落在階梯之上。
片刻后，幾道驚怒聲從四周傳來。
“是誰！竟敢闖我登仙島禁地！”
幾道身影電射而出，攔在陸長生面前。
尤其是當中一人，氣息如淵，盡管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和疲憊，但卻十分不俗。
在陸長生的感知中，此人身上有種十分強烈的排斥感，似乎為天地所不容。
煉神境！
當初煉氣境還未圓滿之際，感知遠沒有這么清晰，如今一看，煉神境在這片天地的處境，確實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