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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后宮是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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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是最大的賭局,勝利者獲得一切,失敗者任人宰割。

  為了打贏燒錢的戰爭,武家們會竭盡全力獲取物資,整頓軍備,這時候路過的商隊肯定要倒霉。

  明天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誰又會在意商人以后不走東海道,商路萎靡的遠景。飲鴆止渴,先熬過去再說。

  所以,義銀并不在意高田陽乃明里請罪,暗示北陸道商路收益下降的惶恐。

  只要春耕后,能夠迅速平息能登之亂,重新開通七尾港。明年有的是商隊會求上門,跪著請高田陽乃帶她們玩。

  北陸道商路不需要很太平,只要沒東海道商路那邊亂就行。說到底,亂世就是比爛。做好自己的事,別人比你爛就是你好。

  義銀斟酌言辭,下筆給高田陽乃透個風,安撫她好好做事,不要多想。

  說明自己會在春耕后解決北陸道商路隱患,并暗示東海道諸商遲早上門求饒,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寫完信,遞給身邊侍奉的蒲生氏鄉,自有她負責送出,義銀又望向案牘上上杉輝虎的書信。

  這封信說了兩件事。

  其一,上杉神保兩家對于越中國新川郡的分割已經清晰。

  黑部川以東的土地被神保長職割給上杉輝虎,作為這次上杉家出兵相助的好處。

  這幾萬石的領地足夠上杉家臣團點頭,愿意配合上杉輝虎出兵越中國,省了兩位主君說服的口水。

  其二,能登畠山家督義綱,會在開春化雪之后,親來越后拜見斯波義銀。

  請求他以御劍持有者,幕府地方實力派領袖身份,仲裁能登畠山家內亂。

  如此看來,畠山義綱雖然一時熱血上頭砍死溫井總貞,可還算是有點腦子。

  能登畠山家是傳統的守護大名。家名之下的譜代家臣,地方土豪雖然把持了家政,但畠山義綱背靠守護體系,還是有影響力的。

  例如實力僅次于溫井家的游佐家,她家世代跟隨畠山家,越中,河內,能登都有分家。

  如果畠山義綱跑去近幾找幕府申冤,山高皇帝遠,能登的土豪們未必會搭理敗落得只剩下嘴巴嚷嚷的幕府。

  但越中神保家,越后上杉家大軍逼近,斯波義銀出面斡旋,能登畠山家臣團還能是鐵板一塊?

  幕府大義壓頂,大軍咄咄逼人,有幾個人愿意繼續陪溫井家發瘋,引入加賀一向宗作亂。

  武家對一向一揆非常警惕,要不是畠山義綱砍人這事打破底線,早就有人出面排斥溫井家的舉動。

  最重要的是,能登大亂,一向宗入侵,損害畠山家臣團的利益。

  一面是一向一揆的作亂,尼姑騎到武家頭上作威作福。一面是義銀以大義問責,大軍伺候,手里握著北陸道商利誘惑。

  畠山家臣團應該知道怎么選,具體還得等畠山義綱前來,看她的態度。

  這次能登之亂的緣由,就是畠山義綱想要奪回家督權力。義銀需要了解她的想法。

  如果她是想大權在握,一言九鼎,那么只能請她滾蛋,七尾港義銀不要了。能登武家們不會甘心失去太多,一時壓服也會再起紛亂。

  但要是畠山義綱已經有所反省,斯波義銀愿意出面打壓能登畠山家臣團,幫她奪回部分權力,這也是為了保證七尾港的安全。

  七尾城被奪取,能登畠山家督被驅逐之事,不能再發生。斯波上杉兩家要攻略關東平原,沒空陪能登武家們翻來覆去折騰。

  幫畠山義綱奪回部分權力,與家臣團達成均勢平衡,對關東攻略有利。

  義銀敲擊案牘,想著心事,隨口問了一句。

  “島姬這幾天在做什么?”

  侍奉的蒲生氏鄉愣了一下,目光飄忽回答。

  “島大人在居館外圍布置防護,日常巡邏,態度有些嚴厲。

  安田長秀那邊已經私下問過我幾次,是否需要安田家姬武士再向外圍撤出一些距離。”

  義銀微微皺眉。

  山中幸盛與島勝猛對峙一事還在發酵,安田長秀估計也是莫名其妙。她看似恭敬的求問,其實帶著一絲委屈。

  安田家如此果斷靠攏,斯波義銀的麾下還這么防著她們,就算武家之間缺乏信任,也太不給面子。

  義銀苦笑。

  這哪里是防著安田家,這是她掃到了臺風尾,殃及池魚。

  島勝猛一肚子氣發不出去,可不是日夜操勞,折騰手下人。遷怒外圍的安田家姬武士,她們被驅逐得有了情緒,安田長秀也是不安。

  關東侍所再了不起,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吧,怎么說也是友軍。是不是沒把我們當友軍看待?這次平叛準備把安田家一起收拾了?

  義銀想了想,說道。

  “冬季無趣,你去安排一下。請安田長秀來品茶,我與她說說話。”

  島勝猛那邊就算了,義銀現在下什么命令都不合適。要是被她誤解成其他意思,更麻煩。

  義銀想著還是給安田長秀一個面子,請她喝杯茶閑聊幾句。反正她冬末就會去水原城前線,與島勝猛相處的時間沒多少了。

  御臺所肯出面安撫她的情緒,算她祖墳冒青煙。島勝猛一些不近人情的行為,也就不會被誤讀。

  蒲生氏鄉冷了半晌,義銀詫異看她,她才小心翼翼問道。

  “在茶室會面?”

  義銀橫眉冷目,罵道。

  “廢話!不然呢?內室?”

  “嗨!”

  蒲生氏鄉伏地叩首,然后一路小碎步跑出去辦事,看得義銀一臉無奈。這丫頭被嚇成了驚弓之鳥,做事縮手縮腳。

  義銀已經后悔死了,都怪自己金寵上腦,非要去勾引島勝猛,沒事找事。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這次被山中幸盛撞破,兩姬徹底撕破了臉,天曉得以后怎么辦。

  義銀越來越覺得明智光秀的鳩占鵲巢之策是個深坑,后宮之路貌似不像自己之前想得那么歡樂。

  這些暴戾高傲的姬武士會愿意分享自己的伴侶?越了解她們,義銀越是心中犯怵,不敢再想。

  他身懷生涯不犯光環,只要不結婚,旁人眼中就是圣潔無暇。

  在蒲生氏鄉與山中幸盛看來,斯波義銀沒半點問題,是島勝猛乘虛而入,渣女一個。更惡心的是,島勝猛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斯波義銀是個一夜十次郎的正常少年,他有男人的生理需要。但如果每做一次,就得拉人被一次黑鍋,他的良心過意不去。

  這狗日子,實在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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