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又是幾日時間過去。
雅昭在仙峰寺開始了日常生活,除了獨自冥想與修煉,企圖更進一步,將自己的屬于打磨圓滿以外,平日里也在教導永真修行冥想與劍術,讓主城之人收集購買一些材料,用以制作佛糖。
在此期間,更是中途喚來了白蛇,將原本從另一條白蛇體內奪走的柿子,給予了對方吞服,白蛇神得到了精血心臟,實力不說更進一步,但也變得更為兇猛,時常陷入長眠狀態,體態也比原來要增大了一圈,陸續的增長變強。
嵐在與雅昭待了一日之后,便動身離開,前去尋找通往源之宮的隱藏路徑,若是能夠找到更好,雅昭也可以直接避開草人式神,直接從那條路中通行,登上源之宮,若是找尋不到那條路徑,倒也無所謂了,反正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稍微麻煩了一點,而且時機也相對來說要落后晚了些。
這一日,雅昭正在仙峰寺的一處庭院中,指點著永真的修行,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水,卻突然得到了大佛發來的訊息。
猴子跟葦名眾匆匆趕到宅院中,葦名眾將手中的黃符遞給了雅昭,“大人,這張符紙是今日在清掃大佛宮殿時被猴子發現,疑似是佛祖顯靈,給予了指示,但上面寫的文字我們都看不懂,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禍。”
“哦?”
雅昭有些驚訝,卻也并不慌張,從對方手中將符紙拿在手中,看著上面復雜的文字,閉目凝神,符紙剎那間綻放出豪光,在葦名眾與猴子們驚愕的注視下,光芒遁入了雅昭眉心。
光華散去,他也從那道法旨上得到了四個字的通知,‘時機已到’。
雅昭瞇了瞇眼睛,面色如常,手中符紙化作了飛灰。
葦名眾見此神奇一幕,仍有著驚疑,趕忙詢問道:“大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不成真的是有神靈顯化?”
雅昭撇了他們一眼,也并未隱瞞什么,只是回了一句,“的確是神靈降下的法旨。”
看著葦名眾吃驚與猴子們雀躍的神態,他本人卻并無任何欣喜之色,反而是裝出一副深沉樣子,“冥土動亂,災禍橫生,自今日起,戰國恐怕便會徹底亂起來了。”
沒有多言,即刻下令道:“我算到有一妖猴即將出世,潛入葦名地牢作亂,日后也會來到仙峰寺作怪,速速通知山上人馬,做好充分準備。”
“大人,我們是要在仙峰寺上設下陷阱,捉拿妖猴么?”
有葦名眾大吃一驚。
“不。”
雅昭搖了搖頭,出人意料的說了一句,“我們只需要視而不見便可。”
葦名眾面面相覷,不太明白原因,“這又是為何。”
“不必多問,此事干系重大,你們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籌備便可。”
雅昭語氣平靜,“那只妖猴實力不俗,來到仙峰寺之時,肯定也是已成氣候了,你們絕不是他的對手,只需要將其圍困,迫使對方進入幻境長廊,那里自有人可以收拾他。”
葦名眾聞言更是心驚,幻境長廊里,竟有人可以收拾的了那只妖猴?他們怎么不知道那里還有人住著?
難不成…真的是佛祖么!?
葦名眾眼看雅昭不想多言,行了一禮,也轉身快步離去了,順便也將這個消息通知給了全軍上下。
永真目送著他們的離去,也有些好奇,因為有關于這件事的內部,雅昭僅僅只是派人送信通知給了葦名高層,知情人都是人在主城且位高權重的干部,葦名眾基層人員對此都是不知情的。
就連她跟阿蝶也只知道雅昭有事在隱瞞著她們,具體何時,卻也不太清楚。
“師傅,那只猴子是仙峰寺的猴子們?為什么猴子最后都要信佛?”
永真面露遲疑,百思不得其解。
“誰說猴子最后都要信佛了?只不過是因為這件事讓它湊巧碰上罷了。”
雅昭微微一笑。
“那只猴子真有那么大的本領么?就連師傅都降不住他?還得把他引到幻境長廊?那里真的有神靈在?”
永真眉頭一皺,有些無法接受一直以來在她心目中都是天下無敵的雅昭,如今卻連一只猴子都打不過。
相比之下,她其實更愿意相信這件事里面是另有隱情的。
至于幻境長廊那個地方,她跟阿蝶也已經去參觀過了,并沒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完全就是平平無奇的心境空間,這種小手段并不會引起她們的關注,因為阿蝶本身便擁有著給人制造心境的幻術手法,永真也體驗了好幾次了。
所謂的大佛顯靈,她也沒有太過去在意,因為在她看來都是裝神弄鬼的小手段,完全比不上雅昭。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件事情不要過多糾結,跟你沒有太大關系,專心修煉就是了。”
雅昭搖了搖頭,并不打算讓永真知曉其中的真相,畢竟是內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哦。”
永真聞言后,也不再去糾結什么了,扭頭開始認真的修煉起劍術課程。
正豐寺廟,佛祖金身大殿。
坐在蒲團上,身披袈裟,手捏佛珠的老僧彌至真,此刻正在敲打著木魚,口中念誦著高深佛經,身后還有十幾名僧人,同樣是面色從容,念念有詞。
大殿內香火之氣蔓延,佛光普照,端得是一副神圣到不可侵犯的感覺,佛經念誦聲撫平了世人浮躁的心靈,有人嘗試著站在門口傾聽這高深佛法,雖然不太能夠聽得懂,卻極容易沉溺其中,不出一刻鐘,便仿佛脫胎換骨了一樣,令人輕松愉快一整天。
如此神奇的景象,也讓人口口相傳,說是這寺廟前陣子曾有佛祖眷顧,至真法師已然得出正果了。
正豐寺廟的聲望大大提升,也因此在葦名一炮而紅,香客無人不知。
大殿之外,門外的香客與負責接應的僧人來來往往,有一輛車馬停在了門庭外,在香客們驚詫的注視下,有一個被車馬接送,攙扶著下了車的和尚。
他穿著袈裟,脖子上掛著佛珠,踩著草鞋,一副有道高僧的模樣。
“就送到這里吧。”
高僧回頭對著幾名帶刀的武士說道,雙手合十,面帶微笑,“辛苦諸位了。”
“不幸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也多虧了道德法師的超度,這才令藤壺氏族的宅邸變得圣潔安康,沒有引來小鬼橫行,擾亂封地治安,道德法師不愧是正豐寺廟除了至真法師以外,在葦名聲名遠揚的得道高僧。”
葦名眾立即回了一句,同樣是面帶恭敬。
藤壺氏族自從被七本槍之一的高峰比良近屠戮殆盡,慘遭滅門之后,封地宅院內到了夜里,就經常會發生一些古怪的靈異事件,迫于壓力,也是為了防止日后會有怨鬼橫生,他們便來到正豐寺廟,請了一位得到高僧前去超度。
結果出奇的好,這位大師也并非是什么銀槍蠟頭,在藤壺宅邸中居住了幾日,每日誦經念佛,還真的讓封地里的怨氣減少了許多,葦名眾還根據對方的指導,將那些死不瞑目的尸骸重新挪位進行了埋葬,連續供奉了一兩天,至此在封地制下的宅邸,再無事發生。
真不愧是得道高僧啊!!
面對亡魂厲鬼,簡直是克星。
就連高峰比良近聞訊也是欣喜不已,招呼葦名眾奉上了一些香火錢,熱情招待了對方,并且在事情落幕之后,畢恭畢敬的派人將其送到了寺廟門口。
谷</span“道德法師,如今我們已經將您送到了寺廟,之后還有事要做,便不在此地逗留了。”
一名封地守備分隊長神色恭敬,再次感恩戴德一陣,便打算辭行了。
道德法師也并未打算攔著他們,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請自便。”
目送著葦名眾駕馭馬車離去,道德法師臉上的神情卻并不輕松,隱隱透漏出了幾分憂慮,因為在離開了正豐寺廟,前往藤壺宅邸的這幾日以來,他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感受戰國似乎是有事發生,但究竟是什么事,以他的道行來說,卻也無法推算仔細。
參悟佛法,足以讓一位高僧擁有一些規避利害,推算禍福的本事,但是這卻并不能真的改寫一個人的命運,他們僅僅只是能夠看到形與勢,而不能真的探究出真相,或是去進行改寫。
“此事還需與方丈師兄深入探討…”
道德法師神情凝重,感覺定然是有什么影響大勢的事情發生了,立即進入了寺廟當中,直奔大殿走去。
來到了大殿,穿行過人群,來到了老僧彌至真跟前,對著佛祖金身行了一禮,又回頭對著至真問候,“方丈師兄,我回來了。”
至真聞言,停下了敲打木魚的動作,念誦聲戛然而止。
睜開無神的眼,回頭‘看著’他,而他那原本早已瞎掉的眼睛,卻不知在何時出現了一縷生機,讓人感覺隱隱約約間,他似乎是能夠看到事物了。
道德法師見此不由得心中一驚,“方丈師兄…您的眼睛!?”
“道德師弟,不必大驚小怪。”
老僧彌至真,或者是此刻應該稱呼他為至真法師,他面帶微笑,平和語氣中,也仿佛蘊含著足以讓人寧靜的魔力。
在對方驚愕的注視下,緩緩說道:“如你所見,我的雙眼有了光明之象,日后說不定也會徹底痊愈。”
“怎么如此?”
道德法師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外出了幾天,一回來,對方就跟脫胎換骨了似的。
至真法師沒有多言,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僧人離去。
僧人畢恭畢敬的起身,轉身離去,順便還帶上了門。
在道德法師遲疑的神色中,至真法師又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自然是受到了佛祖的眷顧。”
“這我知曉,畢竟我佛門得到高僧,都會受到佛祖眷顧…”
道德法師下意識回答,剛想說些什么,卻突然間神色一僵,用震驚的眼神望著至真,驚呼一聲,“難不成…”
是佛祖托夢顯靈了!?
道德法師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至真法師含笑點頭,道德法師一臉的震撼,雖然有些難以接受,卻還是緩了過來,羨慕道:“方丈師兄還真是幸運,竟能得到佛祖眷顧,還有了醫治雙眼的希望,恐怕再過不久,便足以證得金身道果了。”
“非也,佛祖托夢于我,其實是有重任交予我去做…”
至真法師將大佛前兩日托夢于他,并在夢中交付給他的傳教重任,以及戰國即將發生災禍動亂,百鬼夜行,并需要以此為根基,傳教戰國,降妖除魔,重塑佛門香火信仰一事,盡數告知給了對方。
“還有此等大事!?”
道德法師聽聞此言,又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道:“那整個戰國豈不是都會被卷入其中?”
至真法師點了點頭。
道德法師強壓下心頭震撼,明白了這件事的重要性,沒成想至真竟也如此幸運,被佛祖挑選為了傳教人,此事一成,定然少不了一尊佛門的金身果位。
緊接著,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灼灼的看著至真,“方丈師兄如今肩負著佛門信仰復蘇的重任,想來佛祖也已經賜予了你佛門至寶了吧?快快拿出來讓師弟一觀!莫要小氣。”
“額…”
至真法師看著自家這名便宜師弟的期待神色,立馬有些窘迫了起來,輕咳一聲,“其實佛祖并未傳我至寶。”
“沒有至寶?”
道德法師眉頭一皺,又欣喜道:“那想來應該是有足以鎮殺妖魔怨鬼的降魔手段了!速速使來我看!”
“也沒有降魔手段…”
至真法師尷尬的回了一句。
“沒有降魔手段?”
道德法師一愣,面色古怪的看著他,“一沒有防身至寶,二沒有金剛手段,佛祖總不能是讓你去送死吧?”
不會吧不會吧?
佛祖不會真的這么坑吧?
醒醒!除了本身攜帶不死之蟲,擁有不死體質以外,你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啊!!
佛祖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哦不,看著你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道德法師頓時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至真,原本還很羨慕,現在想想,這才發現這玩意兒似乎是個大坑!
這還羨慕個錘子,若是換成他,怕不是會直接死在半路上。
各路妖魔手撕傳教者,給它們填牙縫都不夠看的。
至真法師也有些自閉了,沉默了片刻,嘆息一聲,“雖無有金剛伏魔之手段,但佛祖為了保我去戰國傳教,卻為我安排了一尊佛門護法,做我弟子。”
“佛門護法!?”
道德法師又是一驚,連忙抓住了至真手腕,“人在何處?”
“暫且不知。”
至真法師憋屈的回了一句。
道德法師也無語了,神色復雜的看著他,嘆息一聲。
這還搞個錘子啊,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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