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葦名仍在發展途中,一心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劍圣葦名一心退位,鬼庭龍馬上位,這或許會成為戰國的一件美談,葦名內部的所有人也都不會有任何的異議,但是只有他們自己人才明白,人無完人,世上沒有完美的個體存在。
雅昭雖然實力強大,縱觀戰國上下,可謂天下無敵,也是一員猛將,但以他的個性來說,卻并不適合做一名領導者,因為他實在太懶散了。
帶兵打仗他可以,后勤管理也勉強能上任,但是作為一方首腦坐在幕后常年累月的去批改奏折文件,發號施令,他是真的不行。
也不是說不行,主要就是太懶了…
能懶散成他這樣的人,讓他去接任經濟實力正在蒸蒸日上的葦名大旗,說實話,一心是真的不太放心。
葦名現在要的就是一鼓作氣的狠勁,總不能到了雅昭手里頭,就開始松懈了,這無異于是自廢武功,讓繃緊神經去努力上進的葦名眾心血白費,前功盡棄。
或許,等到時機成熟,一心才會放心的把大業交給合適的人選吧。
至于現在,他只能咬咬牙,頂住壓力。
可能再過上個幾年,等葦名的經濟抵達了一個平衡時期,也就不會那么累了。
兩兄弟正在交流著,星野澤玲看著好久都沒見面的小叔,也是笑著上前來打招呼,“小叔跟弟妹來了,快快坐下來歇歇腳吧。”
兩手緊拽著袖口,略有些緊張,局促不安,也想要去用言語試探一下,看看雅昭他們的態度。
不過雅昭也是很給面子的,并沒有提及任何讓人覺得尷尬的話題,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嫂嫂好。”
說話間,也順帶著碰了碰身邊的蝶,她收到了示意后,也是滿面笑容,很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見過兄長,嫂嫂。”
鬼庭雅孝跟星野澤玲一看他們小夫妻倆是這個態度,原本還懸著的心便立馬放了下來,也互相對視了一眼。
我就說我弟弟不會在意你的過去吧,你看,人家壓根就沒有當回事!
鬼庭雅孝眉頭一挑,瘋狂邀功,星野澤玲則是有點恍惚。
同時他也心有慰籍,果然不愧是親弟弟,今天給足了大哥面子。
星野澤玲即是驚訝又是感動,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情緒,微笑著回了一禮,“不必見外,妹妹跟著小叔在外奔波這么久,想必也累了,今天晚上就在這賁業城中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蝶面帶微笑,也沒有去拒絕好意,點了點頭,“好。”
“雅昭,這個便是你的小徒弟,永真了吧,還真是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
交談間,鬼庭雅孝也注意到了跟在兩人身邊的永真。
看著她雖然小小年紀,但卻已然顯露出了不凡的氣質,這是唯有在強者眼中才能夠看得出來的,一般人,只會看到她可愛的外表,卻忽略了她隱藏在外貌下的殺傷力。
更何況永真在天守閣樓時,還曾得到過一心的認可,假以時日定然也會是個了不起的女武士,鬼庭雅孝自然也不會去輕視她。
畢竟天才這種東西,你不能以尋常的眼光去看待,說不準昨天他還打不過你,拼了老命也只是在給你刮痧,明天一眨眼,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你從馬上揪下來,三兩刀下去把你給弄死!
從只狗變成隻狼,也只在一念之間。
鬼庭雅孝也由衷夸贊了一句:“不愧是經過你指導的弟子啊。”
雅昭立馬擺了擺手,沒有去攬下這個功勞,“這并非是我的功勞,只是因為她本身便是一個可造之材,我也只是在這枚璞玉上稍加雕琢了一下。”
說完,又回頭喚來了永真,示意道:“這是我的兄長,鬼庭刑部雅孝,你雖然在主城待了這么久,但應該還未見過。”
永真走到了跟前,抬頭看著高大威武的鬼庭雅孝,個頭比他師傅還高半頭,也脆生生的喊了一句,“見過大伯。”
這一句大伯喊下去,頓時就讓鬼庭雅孝扛不住了,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笑容,看著永真就像是在看一個貼身的小棉襖,連忙答道:“哎,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又意猶未盡的收了回來,當看向星野澤玲時,也厚著臉皮說了一句,“我們之后也要生個女兒,不如就定在今晚吧?咱們努努力。”
一臉興致高昂的樣子,都迫不及待了。
星野澤玲也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能說出這種話,哪怕是面對著自家人,面子上也都有些遭不住了。
略帶羞惱的錘了他一拳,“小叔他們還在呢,你可真討厭。”
“啊哈哈哈…”
鬼庭雅孝被拳頭錘了一個結實,卻也毫不在意,反而發出了豪爽笑容,擺了擺手,“這有什么,反正咱們都是一家人,又有什么開不了口的話?”
星野澤玲對此無言以對,只能瞪了他一眼,話雖如此,但哪有這么做事的,更何況還是在自家弟弟弟妹面前。
雅昭臉上帶著笑意,對此見怪不怪,這才應該是他的那個莽夫兄長,根本不會去考慮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依舊沒變。
蝶則是翹首以盼,目不轉睛的盯著桌子上的山珍海味,還悄悄咪咪的湊在雅昭身邊,“我餓了,能吃飯了么?”
雅昭回頭看了她一眼,又去看了一眼自家那個滿臉嬌羞,很有女人味的大嫂。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蝶哪怕是受到了他的熏陶與調教,但在平日里明顯也還是個想法幼稚的人,也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和眼色,因為敢在背后說她壞話的人都啞巴了,敢用有色眼鏡去看她的人,都已經瞎了…
“你就知道吃。”
雅昭翻了個白眼,卻也沒有去過多計較,寵溺似的拉著他做到了席位上。
不好還好,他還有另一個寶藏女人。
兩種分別不同的體驗,也很不錯啊。
永真則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鬼庭雅孝與星野澤玲,嘀咕一句,‘奇怪的大伯。’
首次見面,她就一錘定音,直接給鬼庭雅孝摁死在了‘莽夫’‘豪爽’‘LSP’的標簽板上。
永真當然也是與鬼庭雅孝從未謀面的,因為在她的生活圈子里,在主城的活動范圍也僅僅只限于練劍道場與天守閣樓,包括主城市井集市這么幾個地方。
與之有過會面的葦名將領當中,也僅僅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薄井忍者梟,猩猩師傅,還有就是道玄師傅與一心。
走走道碰到的人,竟都是她師傅,葦名團寵無疑了,誰敢去質疑?
不過一心她也僅僅只是見了一面,當時就感覺這個滿臉和善笑容,身體硬朗的老爺子,氣場很是高深莫測,不過也僅僅只是會在握住佩刀的那一瞬間,平日里看過去,也就只是個鄰家老爺爺似的。
但凡知曉了永真想法的一心,恐怕也會哭暈在廁所:我還不到四十就老爺子了?我跟雅昭勉強也算同輩人吧!?
真要這么說的話,倆人是同輩人倒也不假,同一個時代的人,簡稱同輩。
而且一心其實也就比鬼庭雅孝大個五六歲的樣子。
梟她也不常見面,因為根本就不算熟絡,跟在梟身邊的那個小弟弟她倒是很有印象,也明白未來可能會跟在雅昭身邊學習劍術,到時候她可能就多了個師弟了。
道玄倒是經常會見面,聚在一起,畢竟也是要學習醫術的,副職業不能落下。
其他的類似于葦名七本槍,武士大將,副將之類的,哪怕是與雅昭情同手足的兩位兄長,她也從沒見過幾次面。
主要還是因為鬼庭雅孝跟鬼庭雅次這兩個葦名中堅力量頂梁柱,平日里都太忙了,也不像雅昭這么輕松,所以每每都會錯過會面的時機。
不過這也都不算什么,因為只要有雅昭在,彼此早晚都會見面的,現在她不就已經跟其中一人見面了么。
雖然對方給人的感覺憨憨的…
松本內藏佑這些人,她倒是經常會看到,不過彼此倒也不算熟悉,因為對方總是把她當成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且每次見面都是基于有事情跟雅昭商議,順帶著給她帶來幾串愛吃的丸子跟糖果。
嗯,看在對方這么殷勤的討好本公主的面子上,永真也就記下了這個人。
至于藤原寧次跟午馬尾門?這倆人不是她師傅的跟班么?以后也會是個她班底里的一員,都是自己人,哪怕是經常見面也不會覺得有什么稀奇的,而且這倆人最近在一起就總是會發生爭執跟吵架,原因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共事難題’。
午馬尾門身為劍豪,也被雅昭傳授了流火一刀斬的秘轉御火劍術,在看到被雅昭收為了弟子的永真后,自然而然的也會認定為,雅昭以后的接班人,肯定就是她沒錯了,所以也在考慮著要與永真打好關系,畢竟是未來的小主子。
但藤原寧次卻不這么認為,因為他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也認為傳承是一門很重要的事情,不論是家族還是氏族,永真雖然是雅昭收的弟子,但也不一定就會是他們未來追隨的下一代主子,因為雅昭跟蝶已經在一起了,未來肯定會有孩子的。
不論那個孩子是男是女,也都是鬼庭龍馬的嫡長子,是鬼庭血脈,他們身為家仆近侍,肯定也是在第一時間就要考慮到對方的存在,也要去守護與主公血脈最為接近的人,而永真與雅昭未來的嫡長子比起來,很明顯就屬于是一個外人了。
哪怕她是雅昭的弟子,也得到了技藝的真傳,但從氏族傳承這方面來看,身為家仆,他們還是要考慮到小主人的方面,不應該去與一個外人接觸太多,否則就會產生與歷史上某些落寞家族相互重疊的狗血故事,嫡長子與養子之間發生的繼承問題,也會就此造成分歧的支持意見。
這就是個會讓人很為難的抉擇難題了,甚至鬧到最后,兵戎相見的也不在少數,從而導致一個輝煌的王朝就此崩塌。
所以藤原寧次便不止一次的去提議說再觀望觀望,在與永真打好關系的同時,也要盡量與其疏遠一些,因為這樣才是一名合適的家仆近侍應該做的。
而身為智力擔當,他看的也比較長遠些。
不過午馬尾門卻從不考慮這些,所以兩人也是各持己見,整天都在拌嘴吵鬧。
但很明顯,現在說這些也是有些太早了,而且雅昭都從來沒有去考慮過這個問題,更沒想過把永真當成外人,只是單純的要把對方培養成能夠獨當一面的強者。
只能說主子跟家臣之間的想法,基于他們所處的位置高度不同,也會導致他們永遠都不會將注意力集中在一個地方。
主公思考的問題,跟家臣思考的問題,存在著本質上的差距,也始終都沒有重疊在一起,這或許也就是所謂的皇上不急太監急。
雅昭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夠拍板決定的小問題,在他們眼中,卻是關乎鬼庭氏族生死存亡與葦名發展的重大難關!
可能還是吃的太飽了…放在以前,他們倆人壓根就不會去想這么多。
他這個做師傅的都不操心,永真就更不會去操心了,她現在滿腦子想的也僅僅只是學習更厲害的劍術,變得更強,然后像阿蝶姐姐一樣,做個自立瀟灑的女強人,至于其他的,跟她壓根沒什么關系。
兄弟再次會面,簡單的敘舊過后,便也都陸續的坐在了宴席上,嘮著家常,由于是家庭聚會,所以鬼庭雅孝也都沒有打算再去找些歌姬什么的來捧場,畢竟各自都帶著家眷,再喊來一些俗套的歌姬,那場面屬實不太好看,就離譜。
而且再加上是家庭內部聚餐,也都沒什么好聊的,蝶在附和了一陣后,便有些蠢蠢欲動了。
雅昭也很眼力見的去為其夾菜,擔心對方會放不開,但是夾到最后,他手都酸了,再一看吃的很開心的阿蝶,也就懶得再去照顧她了。
而蝶也是樂得自在,自顧自的跟永真品嘗起了美味佳肴。
酒過三巡,趁著酒勁上頭,鬼庭雅孝也想起了自己有禮物沒有贈送出去,站起身來,在雅昭驚詫的注視下,喚來了幾名葦名眾,也帶上來了一個黑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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