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昭在指揮了葦名眾與商販將東西運輸到自己的居所宅邸后,轉身也朝著另一處方向走去,進入了小巷子里。
其實就在他與蝶分別之后,準確的說是在碰到了平田家臣那段時間,有意無意間,他也一直都能夠感受到一股微弱氣息的存在,只是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何要躲躲藏藏,始終不出來正面應對他。
不過面對著這種畏畏縮縮的行徑,換作旁人可能會著急的想要將對方給揪出來,但是他卻藝高人膽大,一點都不帶急的,甚至還有閑心帶著一票人出去逛街游玩,等把自家的正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再回頭來處理對方這件事。
來到了四下無人的小巷子里,雅昭停留下了步伐,感受著那股氣息的跟隨,轉過身來,面色平靜的看著后方,“出來吧,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假如我不一個人走開,你還真打算跟在我后面一輩子么?”
話音剛落,感知中的氣息便有些紊亂了幾分,似乎是充滿了意外和震驚。
有些蚌埠住了,他竟然早就被發現了,難道這就是葦名的鬼庭龍馬么?嗅覺和感知力果然敏銳!
暗中的人沉默了片刻,悉悉索索的走了出來,看著雅昭,“你是如何察覺到我的斂息術的…”
雅昭看著從暗中走出來的家伙,一身黑色的衣物,從頭到尾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身后還背負行囊,像極了忍者飛賊。
眉頭一皺,感覺沒有什么印象,便淡漠道:“只是一些三腳貓的功夫,真以為能夠在強者面前瞞天過海么?”
“三腳貓的功夫!?”
黑衣人面色一沉,有些惱火了,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立即辯解道:“這可是我家中傳承下來的暗殺秘術,就連戰國鼎鼎有名的大劍豪紋玉九郎都死在了這一招上,你竟然說它是三腳貓的功夫!?”
言語間,有些出奇的憤怒,真的是有些被小瞧了。
或者說,他覺得是敵人太過自大了!
畢竟也只是一個偏遠地方罷了,哪怕是戰勝了內府,但是將領們足不出戶,相當于是一個鄉下人,又能有多少見識?
黑衣人傲慢與偏見上演的淋漓盡致,雅昭對此則是毫無感覺,聽了他的話之后,僅僅只是沉吟思考了片刻,發現對于對方口中所說的事情,屬實是沒半點印象,便淡漠道:“大劍豪?沒聽過。”
對方的手又是一抖,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可思議,仿佛也是在表示著,像這種在圈子里屬于十級地震的消息你都沒聽過?你肯定是個假的劍豪吧!?
雅昭則是從容不迫,區區一個大劍豪罷了,前前后后死在他手里的高手也不少了,就連戰力頂點的人都有,你憑什么讓他不去記住李青之流的鬼神名號,卻讓他回頭去記住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什么?李青姓張?哦,那沒事了…
鬼神張青:我人剛走,你轉眼間就已經忘了我,你眼里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我?
蚌埠住了!!
“你是平田氏族的忍者,還是梟新找的接班人?哦,也不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們應該叫做合作伙伴吧。”
雅昭面色如常,看著對方,一只手也摁在了刀柄上,“不得不說,敢一上來便將目標放在我的身上,你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大包天了,你是怎么混進主城的?目的又是什么?假如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可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握緊了刀柄,妖刀村正的刀身微微顫動,發出了輕吟之聲,蓄勢待發。
他實在是有些疑惑,像這種人,葦名眾怎么可能會把他放進來,八成是內部有人讓他走了后門進來的,因為雖然對方的斂息術的確不錯,足以糊弄過去大多數人,但是以現如今葦名眾的防守能力,就連一只蒼蠅都難飛得過去,鬧出一丁點動靜很容易就會被發現,所以說,對方沒可能會從正門潛入,只有走了后門才對!
不是平田氏族的人,就是梟。
如果二者皆不是的話,那么他可就不會有任何的顧慮了,直接就會斬殺對方。
因為前者再怎么說也算半個自己人,都是葦名人,假如是后者的話,那么對方很有可能是鄰國派來的斥候,跟他的嫂嫂星野澤玲有關系…
既然是這樣,他還有什么可容忍的?直接對著那個女人開沖…啊不,直接一刀斬了眼前這個家伙,再把它身后隱藏的人手勢力連根拔起!
畢竟敢這么堂而皇之出現在他面前的,說明也不只是不知天高地厚,還很有可能是有恃無恐,估計也已經有好多人手,從狗洞里秘密潛伏進來了。
畢竟某位周姓學者說得好,當你發現屋子里有了一只蟑螂以后,就說明暗地里的蟑螂,其實已經多的擠不下去了!
本來他是不打算管這件事的,全權交給二哥雅次處理就行了,他相信對方能夠處理妥善,也就當給自己放個假了,多去陪陪老婆,結果沒成想敵人竟然這么的不給面子,直接沖到臉上來了?
這你能忍?全都宰了!
黑衣人聽到了雅昭的話,看著他手中發出非同小可的劍鳴聲,也是下意識緊張了一下,畢竟他面對的人并不是一般人,而是鬼庭龍馬。
其實他現在已經有些后悔貿然出動了,此時此刻,手心里也都是汗水。
正如同雅昭心中所想的那樣,他的確是屬于一個秘密組織,不同于寄鷹眾與孤影眾,他們的這個秘密組織不屬于任何的國家,是獨立的存在,類似于雇傭兵。
他們這個秘密組織,只接收高質量人才與新鮮血液,能夠加入其中的,都是具備著一點特長的存在,像他就是在隱匿這方面小有成就,再仗著曾經施展秘法的前輩有過輝煌經歷,他也成了潛在種子,順順利利的被吸收了進去。
而他現如今來到這里,也正是因為有人花大價錢讓他們幫忙處理一些事。
礙于身份的關系,某些帶有明顯特征的忍者,不便出面,倒是便宜了他們。
不過這個金主倒是真的很舍得花錢!至于是誰,他不便多說,只能說那人坐在家里都恨不得把時間快進到二十年后,派出虎狼之師,去把葦名給咬碎了。
而趁著這個緊張的時刻,他也更是二話不說就在這方面撥了軍款,從沒有這么痛快過,就差直接說上一句:只要你與葦名為敵,我們從此以后就是兄弟!
事情并不難辦,僅僅只是潛入外加探查情報與傳輸情報罷了,擅長潛伏的精銳忍者都能做得到,但是必須要小心那些具有強大實力的武士,天守閣樓很難靠近。
至于今天,他突然間腦抽了,竟然莫名其妙尾隨到了雅昭的身上,本來也是想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結果可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他直接就被逮了個正著。
“你的組織還有多少人來到了這里,說出來吧,既然被我給發現了,那么你們無論如何都是逃不脫的,放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拼命逃竄,最后死在主城,二是拼死反抗,背水一戰,最后死在我的手中。”
雅昭根本不給對方任何選擇的機會,直接就是宣判了死刑了。
可憐的黑衣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緊張到有些小心肝亂顫,艱難的吞咽下口水,“你為何這么肯定我就是你的敵人呢?龍馬大人!?我們是自己人啊!在下僅僅只是無意冒犯到了您,您大人有大量,輕寬恕我吧!”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在面對著已經起勢的雅昭,感受到了涌動暗流的他,也立馬想都不想的就認慫了。
然而雅昭卻是面不改色,平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繼續了眼神壓迫。
一只手握著刀柄,緩緩抽出,發出了利刃出鞘的摩擦聲音,甚至是在刻意的引導之下,也傳出令人心驚肉跳的刺耳聲,伴隨著的也有一些細碎的火花跳動。
被一股無形的氣勢所籠罩,黑衣人當場僵硬在了原地。
他的感知中,猶如面對著一個高大威猛的鬼神影響,在雅昭的背后,升起了百米的可怖巨人,四周仿佛是起風了,冰冷的一片,雪花飄飄灑灑,迷了人的眼睛。
高大的黑影之中,突然間睜開了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冷冷的盯著他。
四目相對,他的心臟猛然跳動一下,砰砰砰,好似是激蕩起了擂鼓一般。
隨著魔音貫耳,無數狂風在耳邊呼嘯,風勁利刃化作刀劍插身,悶哼一聲,站立在原地的身影微微搖晃幾下,蒙著面的臉上看不清實際,嘴角卻流出了鮮血。
眼神充滿了迷離,止不住的鮮血從口中噴出,癱軟在了地上。
僅僅一瞬間,他就變得好似一條死狗一樣,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因為他僅僅只是看到了雅昭抽離了自己的佩刀,散發出了邪異的紫色光輝。
他看到了紫色,也看到了身高百米的黑色巨人,那一雙血色的眼睛看著他,四周傳出鬼哭狼嚎的魔音,自己的身體在止不住的沉淪下墜,好似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砰的一下,就變成了一攤肉泥。
“噗…”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口鼻中溢出,浸透了面罩,他抬頭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緩緩收刀,踱步走來的雅昭,中途甚至沒有任何出刀斬擊的跡象,僅僅只是憑借氣勢…
是出刀太快了,還是根本沒出刀?
他想不明白,因為實在太妖了!!
“為什么,雅昭大人…”
事到如今,黑衣人還想著挽救自己的性命,趴在地上,匍匐前進,一只手握住了雅昭的褲腿,哀求道:“我可是自己人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救我,求求你,我有重大的訊息告知…噗…”
話音未落,他的表情變得僵硬,瞳孔微弱,內部的心臟劇烈顫動,好似爆炸了一般,整個身體顫抖了一下,軟軟的趴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雅昭眉頭一皺,凝望著突然斷了氣的黑衣人,真是好很辣的手段,為了不讓自己人泄露秘密,直接就選擇了殺死么?
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是某種遠程操縱的手段,因為他并沒有感受到敵人的出現。
不過這家伙這是真的蠢,又蠢又慫。
明明都到了這種關頭了,竟然還期盼著他能夠放他一條生路,怎么可能?
雅昭從尸骸上收回了目光,面露沉吟,對方此時應該也已經知道自己的組織暴露這件事了,雖然二哥雅次與一心很有可能早就知曉了他們的存在,只是沒有去多管罷了,就是為了讓他們多跳一會兒,以弱示敵,先給人帶來希望,最后再給他絕望,只是中途出現了點意外。
豬隊友拖后腿被他發現了,然后不得不斷臂求生,而他也很糾結的就是,其實我不是很想發現你們,也壓根就不想參與這件事,結果你們就非得過來硬送!
這下好了吧,鬧的大家都是這么的不愉快,他也收不了場了。
雅昭心情變得有些不好了,因為如果一心知道了這件事,說不定還真會讓他去處理這些躲藏在主城里的阿貓阿狗,為了不費一兵一卒,也為了省事,而且也根本不需要他出城迎敵…
壞事了!!悔不該殺這忍者喲!
后知后覺的雅昭這才發現,自己與蝶和嵐過三人世界的美夢,很有可能會直接泡湯,也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甚至是連剛才把人給重創這么認真過。
不行,必須得找個背鍋的,來一手移花接木。
雅昭思來想去,眼神一亮,看向了某個方向,就是你了,貓頭鷹。
反正你也快走了,臨走之前再給他背個鍋,也自己多留一份退路,在一心那里增加一些印象分,簡直完美。
身處于家中的梟正在謀劃著日后的勢力發展,也絲毫不知自己即將有成為工具人的危險,只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呢喃自語,“春去秋來,轉眼間,就又是一季了…”
感慨的話還沒說幾句,就聽門外傳來了喧囂,“主司大人?何時如此慌張?梟大人?他正在正廳屋中。”
緊接著又是顯得匆忙的通報聲,“梟大人,主司大人到訪,有事相商…”
話音未落,嘭的一聲,門被推開。
狂風吹動面容,手里的稿紙亂飛。
梟回過頭,一臉麻木的看著碎裂的門框,又看了一下雅昭,“你在做什么??”
一上來就拆家?
給我個完美的解釋!!
雅昭則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老梟,你要功勞不要?你若是想要功勞,只要你開金口,我馬上給你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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