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感覺跟周北城聊天,輕松而又愉悅,她高高翹起的嘴角幾乎很少落下來。
兩人聊著聊著,周北城忽然不經意間的說起:“對了,夏夢,我記得,有記者對你被冒名頂替的事情進行了跟蹤采訪,現在登過報紙了嗎?”
他對這件事還挺關注的,但一晃那位記者離開到現在一個多月過去了,也沒見京城的報紙報道出來。
夏夢搖頭:“還沒有呢!沈記者稿子倒是寫出來了,不過好像發表那里遇到了點困難,我表哥上個禮拜就是為了這事才臨時決定動身回去的…”
夏夢說完以后才霍然想起,她還沒找到機會跟周北城說明冷奕鳴跟她家的關系。
現在這個時間地點倒正合適。
周北城很是意外,又有點難以置信的挑眉:“你表哥是…”
“他就是冷編輯,冷奕鳴,你們見過的。”
夏夢不由想到了周北城有次在廠門口遇到了她和冷奕鳴,然后有些在意的問起鋼筆的問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摩挲著自己厚實的耳垂:“周大哥,其實我最近想跟你說了,但一直也沒有遇到合適的時機開口…”
畢竟這件事暫時還屬于保密階段,她如果想要告知周北城,也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爬山那次她倒是想說了,但后面還沒等她提起,夏霄和蔡靜他們就發現了木頭箱子。
情敵竟然是假想的,根本不復存在,這讓周北城心里的喜悅之情簡直溢于言表。
虧得他還為了這個假想敵,吃了很多干醋,浪費了無數的腦細胞。
甚至擔心自己晚了一步,小姑娘會被人家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給搶走。
周北城非常大度的笑道:“沒關系,你現在跟我說也不晚。”
他眸光閃動,話鋒一轉:“不過,據我所知,你們不是到了京城以后認識的嗎?難道,并不是?”
夏夢忙柔聲解釋:“我們的確是到京城以后偶然遇見了他,然后才認識的,大家相處的不錯,他還幫了不少忙,那時我們也只當遇到好人了,并沒有多想。
等后面他和沈記者離開,又帶著老爺子來了這邊,我們才知道我媽是他失蹤了多年的小姨。剛開始我媽顧慮重重沒想好要不要認,所以我們也不便跟人提起這件事。
后來等相認了以后,又趕上我大哥在鬧離婚,擔心節外生枝弄出跟多的糟心事,干脆就對外保密來著,現在除了你,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周北城聽完以后,半晌沒有說話,似乎在消化整件事。
過了一會兒,他才目光灼灼的望著夏夢說:“那么也就是說,我是除了你家里人,第一個知道的?”
夏夢被他如有實質和熾熱的目光看的臉上發熱,微微垂眸:“對呀,現在連我二哥的對象都不知道呢。”
結果,夏夢說完以后,再細品品這句話,臉上的溫度更高了。
而燦爛的笑意,瞬間爬滿了周北城的整張臉,眼睛也晶亮的嚇人。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夏夢。”
夏夢從前就知道周北城的聲音富有磁性很好聽,此刻聽來更像是飽含了感情的低音炮在耳畔響起,攪動了她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不客氣。”
兩人對視著彼此,隔空的空氣中似乎都有無形的火花,在噼里啪啦的燃燒著。
周北城舔了舔唇,剛想要開口說話。
偏偏這時庫房門外傳來腳步聲。
他剛剛鼓起的勇氣,立刻瞬間回落。
夏夢看出來,周北城似乎有很重要的話要跟她說的樣子,但有人來了,她也只能把那些好奇和期待暫時按了下去。
進來的是干活的工人。
他一打開門,發現不止夏夢在,廠里的工程師竟然也在,怔愣了一下,然后神色才恢復如常。
夏夢已經在幾息之間調整好了自己,所以除了臉頰有些泛紅,眼睛很亮以外,旁人是看不出端倪的。
她淡定的問:“領什么?”
工人馬上說:“啊,那個,我們隊長讓我來領白線。”
夏夢知道這是瓦工需要用到的那種白線,馬上起身去架子上找出拿給了他,然后讓對方在單子上簽字。
等人走后,兩人之間的那些綺麗和火花,自然沒有那么容易馬上重現。
而且周北城也意識到,想要表白的話,庫房顯然不是個好地點。
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站了起來。
“我先去車間里轉一轉,之后再來找你,一起去吃飯。”
夏夢也沒挽留,隨著起身,笑著說:“好呀。”
等周北城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夏夢才悄悄的拍了拍還有些發熱的臉頰。
同時在心里吐槽自己,現在真的太容易臉紅了。
按說她也在未來世界磨煉了幾年,尤其最后一份工作是賣女裝,臉皮練得厚多了,可不知道為什么,一面對周北城那雙帶電的眼睛就破功了。
不過回想剛剛的一幀幀畫面,夏夢依然忍不住的臉紅心跳,還有些想笑。
認真說起來,如果不是尤主任讓她今天上班,兩人就算是去國營飯店吃飯,旁邊人多眼雜的也未必能有像庫房這樣獨處的時機呢。
所以,夏夢對尤金發故意給她穿小鞋的舉動,更加不在意了。
與此同時,尤金發正在家里對著大衣柜的鏡子擺弄著稀疏的頭發。
他的發際線上移的很嚴重,為了遮掩只能把頭發技巧性的往下梳,可今天卻怎么弄都覺得不滿意。
并且用水沾濕了梳子以后梳頭,頭發打了綹,似乎更難看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再想想那個高大英俊的周北城,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呼呼的喘著粗氣,憤怒的把梳子給扔到了一邊。
雖然他安排了夏夢正常上班,但也清楚的很,想要攔擋住她和周北城一起吃飯是不可能的。
人家就算是今天沒吃成,也可以改在以后的某一天,日防夜防也防不住的事。
不過,他倒是要看一看,這小表子今天中午到底在哪吃。
尤金發之后甩了甩頭發,正準備出門。
他房間的菜窖里忽然傳來了聲音。
嚇得他臉色巨變,嘴唇和腿甚至打了顫。
那人已經幾年沒有了音訊,他家的菜窖也再沒有過異樣的響動,可今天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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