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五一,圩鎮最忙的時候,周宅來了一位令周想意外的客人,“宋遂?”
眼前男人已經步入中年,身上氣質日漸冷峻,早已不復當年的青澀。
“周姑娘,”宋遂露出微笑,眼角冷硬消失,“我來求助周姑娘來了。”
“嗯?”周想驚訝,宋遂所帶的建筑公司,和他父親的房產公司,是淮縣的兩大錢袋子,還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是這樣的,”見周想疑惑,宋遂解釋道:“我被調去了旅游局,周姑娘的溪山養生園,已經被縣旅游局申報為淮縣旅游文化新標桿,市旅游局已經批下,同時還鼓勵淮縣多發展旅游業,淮縣屬于水鄉,曾經在民國時期是客貨運輸的重要樞紐。”
宋遂這話一出,周想便猜到其中原因了,笑問:“你父親有沒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沒有,”宋遂搖頭,“他還非常高興說淮縣旅游業要在我手中發展起來了,最近一個月,我的頭都快禿了。”
既然為了溪山,縣里和宋經理做了這么大的改變,她便幫幫淮縣和宋經理吧!
“提起淮縣,必定第一想到淮河,老年人總會感慨的在他們那個年代,有個非常擁擠熱鬧的輪船碼頭,中年人的記憶里是小時候去靠近輪船碼頭的街道,買冰棍和糖塊米花團的甜蜜,青年人最多是在爺爺奶奶的嘮叨中經常聽到輪船碼頭四個字,其余一概不進耳,小朋友們就更別提了。”
簡述了老中青少四代人對淮河印象,周想眼神仿佛看到了自己蹣跚會走時,被挑水的堂姐們帶去淮河邊,看到貨倉與碼頭之間,那零星的幾個來回扛包挑擔的苦力,
“宋遂,你若想利用淮河,那就只有恢復當年輪船碼頭的熱鬧情景,碼頭、貨倉和輪船,這三樣也不需要完全返古,畢竟那時候條件太差,憶苦思甜是老年人的最愛,可中青少才是消費主力,
就按照電影電視里那種大型輪船碼頭建造,最好比夏季的漲水位高出一些,或者,你弄個可升降的碼頭,根據水位來升降,
碼頭到河堤的那條斜坡路,兩邊設立攤位,先利誘后收費,
至于輪船,自然是做成精美的客船,收費游淮河,
河西岸也可根據游淮河的計劃,改動那邊的風景,哪怕只是栽種一些觀賞性的柳樹,也比種不出多少水稻的沼澤地美麗。”
宋遂低頭在筆記本上記錄著周想給的建議,見她不說了,抬起頭催促,“還有呢?”
“你自己不會動腦子嗎?既然大家都知道碼頭是民國時期最熱鬧的,你不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弄些民國服飾的男女模特走秀啊?”
“對對對,”宋遂連連點頭,手下不停,嘴上也不停,“還有呢?”
“沒了,”周想沒好氣的道:“我剛說了讓你自己動腦,淮縣的旅游唯有水才有操作空間,所以碼頭就是淮縣的獨特風景線。”
說到水,周想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一件事情來,“宋遂,淮縣與珠城的邊界的小鎮三鋪,是不是有一座桃花山?據說上面有個小小的桃花寺?”
“是啊!怎么了?”宋遂抬起頭,疑惑的問道。
周想記起前世在橋洞時,一天,有幾個只憑蠻力就闖京城的小年輕,啃著饅頭坐在馬路牙子邊上閑聊,因為鄉音讓她感覺親切,便留意了他們的談話。
原來與珠城邊界的三鋪桃花山下,發現了一個天然溶洞,此溶洞在沒被發現前,只是山底的一條暗河,被一個打算去桃花寺求桃花運的男人無意中發現。
暗河兩頭的山體打通后,竟然出現一個天然地下水洞,洞長僅有兩公里,寬20米,洞頂上各種形態的石鐘乳懸空而掛,三鋪很快因為這桃花水洞成為附近最富有的鎮子。
這么個小小的景點在名勝古跡諸多的京城,不值一提,這幾個年輕人說起這事,是覺得那位發現暗河的年輕人太搞笑,竟然把只是根據山名而命名的桃花寺,當成求姻緣的寺廟了,且三鋪被珠城給圈去了,桃花水洞成了珠城市的景點。
“咳咳,”輕咳一聲,周想開啟了忽悠大法,“你的眼睛不能只盯著淮縣,附屬的鎮子也該給利用上,比如這桃花寺,雖然小,但是它在淮珠公路邊上,
從三鋪往北到縣城,中間還有好幾個鄉鎮,若再有幾個類似桃花寺的歷史古建筑,哪怕是一口古井,給配上一些傳說碑文,那么不僅給淮縣的旅游加大了傳傳籌碼和力度,同時也直接帶動了整個淮縣南段的繁榮。”
如今的宋遂可不是二十年前的宋遂了,“周姑娘,您給說個實話。”
“實話就是…”既然已經先機在自己手里了,絕對不能再讓珠城占了去,“我記得聽一個老人家說過桃花山下有古怪,好像幾十年前的一場百年難遇的大水,在桃花山下轉了兩天就消退了,你要不要去查看一下?
若是什么奇特的地方,真的可以開發出來做淮珠公路上的小景點,從三鋪過來的路上,你再順帶查探帶有傳說的古建筑,就像韋家地道,一支難獨秀,不就與雨湖公園有互惠互利的交叉了嗎?”
“好!”宋遂干脆利索的收起平板,“我這就回去安排,感謝周姑娘的提示和建議。”
送走了宋遂,周想心里一陣痛快,這次比珠城早幾步,三鋪應該不會被占去了吧?再說了現在淮縣發展旅游業了,珠城用什么借口都不占理。
六一,是任青的大好日子。
任青給她師傅守三年了大孝,小王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
五月中旬,任輝就帶著任家人來了圩鎮,王家也來了人,倉庫樓房沒住下,一部分住進了診所后面的別墅里。
婚禮前幾天,任青來了周宅,周想笑問她怎么有時間來。
任青臉上帶著猶豫,“想想姐,我突然間就后悔了。”
“后悔什么?”周想可沒做過婚前抑郁癥的疏導,很怕任青給她來個這個。
“后悔答應結婚,”任青臉上滿是苦惱,不等周想繼續問,她便自己全給倒出來了,“不說結婚的繁瑣,也不說我嬸子來見到別墅的貪婪,就王家父母的態度就讓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