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可以不用筷子了。”楚教授沒好氣的回她。
“那不行,有很多菜必須用筷子,比如吃火鍋,再說了,我也沒窮到買不起筷子的地步,就是回味一下小時候偷吃的感覺。”
“媽媽。”
“媽媽?”
“媽媽!”
三聲不同語氣的叫聲,三雙含義不同的眼眸,叫周想一滯。
呃,周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把自己小時候餓肚子的情況說給三個孩子聽。
“我知道我知道,”凌曉瞳抬起滿是西瓜汁的臉,“楚爺爺說計工分的時候,那時候忙了一整年都沒有錢領,領的糧食還少,有些人倒欠村里的錢。”
“嗯,”周想點頭,“但從你們媽媽我記事起,沒經歷過集體吃大鍋飯的年代,因為你們外公外婆都是有工作的人,家里沒有田地,我只是偶爾在放農忙假時,去別人地里撿麥穗,不過,你們外公外婆雖然有工作,可也養不起一大家子,于是,咳咳咳,你們媽媽肚子餓,偷吃了外婆掛得高高的冷饅頭,還偷吃了生洋蔥。”
“媽媽好可憐,”凌曉瞳把手里剩下沒多少西瓜肉的半個西瓜塞到媽媽手里,“給你吃,多吃點。”
“拿去洗頭洗臉去吧!”周想把瓜皮往她腦袋上一扣,“你吃不完了就找借口塞給媽媽,我現在不缺吃不缺穿的,還能養活你們這一群挑食的孩子,還需要你來可憐?”
“哈哈哈哈,”周延浩浩當當幾個孩子都捧腹大笑,“妹妹帶著西瓜皮的帽子很好看呢!”
“媽媽~”頂著西瓜皮的凌曉瞳委屈的望著媽媽。
“美容的,”周想毫不羞愧的忽悠著閨女,“西瓜皮擦臉美容的,女人,從小就要學會保養。”
凌然在一邊替老婆孩子拍照,當然也拍下了閨女被老婆欺負的畫面。
無良媽媽欺負閨女,無良爸爸拍照留念,直到長大后,才發現這張照片的凌曉瞳抱怨了很久,還威脅父母給她道歉,否則她就要離家出走,一對無良父母和她還揮手道別。
回到村里燒水洗澡時,無良媽媽逼迫孩子們自己燒水洗澡。
燒水的柴火灶是排灶,農村辦事用的,鐵皮桶撿開一個口字就是添柴的地方。
媽媽的理由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們媽媽就是這么走過來的,你們做不到苦中苦,但是體驗一把也是不錯的。”
然后,連涵涵都弄得一頭一臉黑灰,燒的那點水根本不夠幾個孩子用的。
雖然是夏天,洗澡水只要兌一點點熱水就好,可經不住孩子們身上臟啊!還是村里看不過眼的孩子,上前幫忙燒了幾鍋熱水。
終于洗了澡,換上干凈衣服,孩子們又餓又累,無良媽媽還問他們饑餓是什么感覺。
周延這回明白了,偷偷警告弟弟妹妹們,下次不準再在姑姑身上抓錯誤,大人是不會犯錯的。
凌曉瞳連連點頭,都怪她,是她拉著兩個哥哥一起挑出媽媽的錯的。
浩浩當當安慰妹妹,表示他們是三兄妹,本就該有難同當。
這次周家村行,讓三兄妹的感情更好了,周想看在眼里,直贊自己厲害,凌然跟著捧哏。
直到八月十五,那對幾乎忘了自己還有個閨女的夫妻,終于舍得回來了。
曬得跟非洲人差不多的模樣,令涵涵小姑娘認了很久才認出是自己爸媽。
見兩人精氣神都不錯,周想也就放心了,“三哥,你們今年能完工嗎?”
“不能,”周話搖頭,“冬天干不活了,且還有后期的修路工程,至少得明年秋天了。”
“那資金夠嗎?”
“足夠了。”
肖春梅告訴周想李麗和張寧也都去了,李麗是春暖花開時去的,張寧是在兒子滿百天后去的,她們到了后,也不著家,天天跟著忙,跟著出主意。
沒有請正宗的園林設計師,全部都是他們這些半桶水跟著小陳在一點點的改建,各種設計成品在他們手底下慢慢在現實中展現,可想而知他們的心情,那就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
周想沒好氣的瞥肖春梅一眼,“親生的孩子不疼,去疼那個野孩子。”
“嘿嘿,”肖春梅傻笑,“這不是有她姑呢嗎?交給你帶,我放心。”
“別給我戴高帽子,什么時候我也去看看。”
肖春梅臉色有些古怪,“要不,你還是等最后再去看吧?周話想給你一個驚喜,我們同樣想給你一個驚喜。”
“是嗎?”周想疑惑的望著她,“不會是擔心我一去,就把你們共同孕育的‘孩子’,批評的一無是處吧?”
“絕對不是,”肖春梅搖頭,“我們有信心,只是這還沒完工,就像孩子臟了吧唧,沒來得及洗澡,誰也不愿意拉出來見人的,對吧?”
“好吧!”周想點頭,“等完工了,我再去看。”
肖春梅松了口氣,下回,她還是不要在周想面前夸獎自己的’孩子’了。
過了節,兩人就又回溪山了,對于兩人的工作熱情,周想也不由得對期待完工后的溪養生游樂園,雖然前世景色就很美,可因為各種原因就是不溫不火的,希望三哥他們能創造奇跡。
在圩鎮的拆建如火如荼之際,秋去冬又來,又一年春節即將到來,這次,因為周想老早說過以后大家都在周宅過年了,周父與周母兩人也早早的采買年貨。
家里老人過世到三年,鞭炮不再采買名單里。
就這,因為周凌兩家第一次合在兒女家一起過年,周父覺得必須搞隆重一些,周想也放手讓自家爸爸去操作,然后,自家爸爸就采買了大幾千的年貨。
周想無所謂,周母現在在家里沒有多少地位,凌然放松了對藥效的控制,周母也比較低調,很少再出頭叨叨,所以周父采買過量年貨的問題,就被大家略過。
臘月初,周想就把公公婆婆接來了周宅,別墅那邊用的都是空調,公婆節約慣了,又說不喜歡空調制熱時的干燥,周想跟凌然強行給公婆收拾了衣物住了過來。
其實,董云蓉不是矯情,她也想過來,就是不太想面對親家母。
等看到變得比較沉默的親家母,董云蓉嚇了一大跳,偷偷問兒媳婦是怎么回事。
“可能因為大家都比較疏遠她,她就變了吧!很多時候,并不是說想回到從前就能回去的,傷了的心,愈合后還是有疤痕。”
董云蓉便不再問了,問就是揭兒媳婦那已經愈合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