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瑩又被同一個人拽住手腕,她火了,“你放開我。”
小陳聽出她的火氣,回頭道:“你別聽那老板忽悠,五毛錢都沒有人買,我給你編。”
“真的嗎?你也會編?”
“會!”
小陳繼續拉著她往前走,會編也得找到材料啊!食品站加工房里好像有。
望著又被握住的手腕,呂瑩臉蛋悄悄紅了,想到他的拒絕,她很想掙脫,可是,以這個走在前頭的男人的體格,肯定禁不住她的力氣,還是別傷到他了,他還要給嫂子做事的。
呂瑩這樣安慰自己,卻用心去感受著手腕上溫度,若是能被他握著一輩子多好?
姐姐跟自己提起他的時候,她的心是雀躍的,因為她的心底一直對陳哥有著崇拜,前院的整體布局,驛站的建成和裝修,都是陳哥在做。
她還幻想過陳哥的愛人一定很幸福,因為在她看來,能做出童趣十足的磅秤間,和夢幻似的前院的陳哥,是個懂得浪漫的人。
畢竟陳哥已經26歲了,在圩鎮這邊,早婚的太多,尤其是周邊農村的,20歲左右基本就定親了,22歲就該結婚了。
姐姐說陳哥還單身,說嫂子有意撮合她和陳哥,她的心立刻活了起來,她可以跟她崇拜的偶像在一起嗎?
幾次接觸下來,陳哥對她并沒有什么特殊,又聽到他婉拒嫂子,她死心了,還是去街上大海撈針吧!
想到這,呂瑩又安慰自己,就接受他贈送的螞蚱好了,權當結束這次的暗戀。
陳二見侄子拖著呂保鏢進來,還驚訝的問道:“咋啦?你干嘛拽著人家姑娘?”
若不是這姑娘面色通紅,他根本不記得這是一位姑娘,侄子的做法太不妥了。
聽了這話,小陳不是第一時間放掉手里攥著的手腕,而是回頭看呂瑩,看到她那小麥肌膚上的紅色后,他立刻擋住了二叔視線,
“二叔,你去忙,我帶她來做點東西。”
侄子語氣里攆人的態度很明顯,陳二只能出了加工房。
小陳拉著呂瑩到窗戶下的小板凳邊,“你先坐,我去找材料。”
“好!”
呂瑩不僅臉紅,大大的眼里還帶著瀲滟,小陳愣了神,此時在他的眼里,看到的是一個含羞帶怯的嬌俏女子。
“陳哥?”
低啞的聲音配上她此刻嬌憨的模樣,讓小陳一個激靈,
“你坐這里。”
“嗯!”
溫順的模樣,讓小陳想摸摸她的大腦袋,特像他曾經養過的那只愛粘著他的狗子。
突然被摸了腦袋,還被順了毛發,讓呂瑩的臉更紅,動了動還被握著的手,“陳哥,你不是去找材料嗎?”
小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么,他縮回兩只手,背在身后,身后的手指互搓著,剛才的手感真好,姑娘家的發質都是這么順滑嗎?
“等我。”
“好。”
小陳趕緊去加工房東南角的小庫房里找東西,他記得有一節比較細的青毛竹的,嗯!找到了,還有蔑刀。
找了這兩個主要材料,小陳回到窗戶下。
呂瑩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
小陳有些失望,還是剛才的模樣好看。
在呂瑩身邊蹲下,他開始劈竹子,削竹片,刮毛刺。
呂瑩只覺得身邊的人手指翻飛,竹片非常聽話的順著他的想法成型。
她彎腰撿起一片被劈開的竹子,望著低頭干活的男人,“陳哥,這是怎么被你削成薄薄的一片的?”
小陳一抬頭,就對上了近在咫尺的大大眼睛,那眼睛里閃著的崇拜光芒,讓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拉扯了一下,
“這要練很久才能練出來的,小時候,家里窮,我爸就靠這些手藝養活我們,
我是家里老大,當然要幫忙了,我最先練的就是削這個竹片,手掌里經常都是竹子毛刺,趕緊放下,你拿的這個還沒刮。”
說到這里,就看到面前的人頓了頓,“陳哥,你說晚了。”
小陳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扎哪兒了?我給你拽出來,你不會弄,會弄斷的。”
呂瑩伸出自己的手,看著陳哥纖長的手指在自己的大手上拽著毛刺,她自卑了,她是不適合找男朋友的吧?
她的手掌寬又厚,比老農民的手掌都難看,哪個男人不喜歡纖纖玉指?尤其陳哥的手指這么漂亮,與她的一對比,令她更失落更自卑,她欲要縮回手。
“別動。”
小陳抓緊了手中想要掙脫的肉手,真的很肉,像狗子爪子的肉墊一樣,摸起來很舒服。
陳哥語氣有些嚴厲,她不敢再動了。
“好了,你再看看還有沒有哪兒被扎到?”
呂瑩搖頭,欲要說話,門外傳來聲音,“山子,你二叔說…”
這聲音在看到呂瑩時停住了。
呂瑩立刻起身,“陳叔,你找陳哥有事是嗎?那我先走了。”
說完,沒等父子倆任何一人回話,就立刻走出了加工房。
小陳看了眼自家爸爸,蹲下繼續干活。
陳大走近兒子,“山子,你,你…”
小陳抬起頭,“我什么?”
“你二叔說你拽著人家姑娘的手腕,你總說還沒遇到心動之人,這,你這是遇到了?”
小陳煩躁的把手里東西一放,“爸,你跟二叔他們太大驚小怪了,我就是看她要買竹編螞蚱,被人哄騙,我就帶她來做幾個給她。”
陳大不信,“你拽著人家手腕,看到你二叔還不放手,還攆走你二叔,到現在已經半個多小時了,你一只都沒編出來?”
“爸,你想說什么?”
“山子,我跟你二叔都是過來人,你二叔說呂保鏢臉紅來著,你還擋著你二叔視線來著,男人下意識里的霸道,只會對自己喜歡的人。”
小陳把腳邊的東西一踢,“爸,你能不能別聽風就是雨?難道你不該制止嗎?不該不準我找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嗎?”
“咯吱”門口傳來的聲響,令加工房里對峙的父子回頭。
“對不起,”呂瑩眨著眼睛,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以為以陳哥的手速應該能編一只出來的,我,我走了,你們慢慢談。”
說完,呂瑩轉身跑了,腳下被她踩上的花生殼,已經粉碎。
那雙大大眼睛里含滿了委屈的淚水,讓小陳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揪著一樣疼,他對著自己的爸爸喊道:“這回你滿意了?”
誰知道陳大還就點頭,“滿意了,看到我兒子蠢蠢的傷害了自己的心上人,我非常滿意。”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