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斜睨小閨女一眼,“你說事就說事,拿我舉什么例子?”
桌上氣氛頓時又活躍起來。
鐘雄道:“我不急,我喜歡活潑一點的。”
馬釗也道:“我也不急,我喜歡厲害一點的。”
王橋道:“我這個人不愛說話,有事時又犯沖動,我要找個能管住我的。”
陳歐道:“好吧!我去看看,若是不合適,就不勉強。”
“對,就是這道理。你們不是以前的情況了,等樓房蓋起來,你們瞧著,肯定門檻被媒婆踏破。對了,陳歐,你先別說你已經買了院子了哈。”
“為什么?”
“我不是說了,她要聘禮三百塊嗎?還打算留在家里一分不帶,萬一,她又加價,或者她家不干了呢?防人之心不可無。”
“好,聽你的。做生意掙多少錢我也不說,就說都是合攏一起的。看她什么態度,若是上來就挑撥我,叫我把錢拿出來,那就不處了,若是能接受大家一起的大鍋飯,就說明還算是個有情義的。”
鐘雄一拍桌子,“歐子這話對,以后我們有了媳婦,不能把這個大家庭攪和散了,誰找媳婦,都說是吃大鍋飯的,除了大嫂,這五個人必須相處好了。不然,咱們兄弟情義都跟著淡了。”
“對對對,就這樣說,就說錢是公中的,我們一起做事,一起吃飯,一起蓋房,像親兄弟一樣住在一起,愿意就跟著,不愿意就滾蛋,老子只要兄弟。”
吳昊天點點頭,“王橋同意嗎?”
王橋點頭,“同意,這樣說不但可以杜絕女人起心思,還能杜絕家里的親人,回頭來打秋風。”
“好,以后你們定期定量在我這里拿錢,我給你們存著,或者置辦房產什么的,錢多事就多,不如都變成死物,房子多了就出租,我發現了,以后,房子應該是緊俏的東西。”
周想暗暗點頭,這吳昊天確實聰明。
“那以后錢都交給你打理了,你說買什么就買什么!”鐘雄通常都是第一個開口的。
“對,都交給耗子打理。”
周想岔開話題,“我說,你們請老師教你們認字沒有?”
“請了請了,中學老師,姓王,呆呆的。”吳昊天回道。
“王業勤?”
“你認識他?”
“認識,他也教過我三天。”
馬釗哀嚎,“他說的那個十來歲就學大學物理的,不會就是你吧?”
周想點點頭。
“沒活路了,天才就是你,而我們卻被他罵成蠢才。”
“那怎么找他教你們的?”
“寒假就他不回家。”
“他是大學生,教你們都屈才了,別不知足哈,他性子太直,被弄到這鎮上了,家里父母年紀大,他還沒媳婦操持,管理不好自己的工資,經常入不敷出。”
“好吧!既然他也是你的老師,我們就好好的待他。”
說定了后,周想就不打擾他們喝酒了。
一直喝到九點多才散場。
朱杭沒喝多少,和吳昊天一起把四個醉鬼送回去。
到了破院子,鐘雄躺在破床上,拍著床板嚷著,“老大,老大,我們現在過的日子,才是人過的日子,等樓房蓋起來,我們才配叫人。我呀!不后悔去周家那晚,不然的話,怎么認識周想,怎么一步一步的走上岸?”
“對!鐘雄說的對,我們的前方就是光明大道,我只要踏上去,一步一步往前走,就行了。老大,你和耗子在后面拿鞭子趕著,若是走下坡了,又給趕回來,可不能離開這條光明大道。”
另外兩個人也點頭。
朱杭大聲道:“不管你們醉沒醉,這話我當真了,若是趕了,卻趕也不回來,那就斷了,我們沒有這樣把持不住的兄弟。”
四個人齊聲喊道:“好!”
朱杭和吳昊天相視而笑。
晚上,周想發現二姐比較沉默,關心的問道:“你怎么了?”
周郁悶悶的,“我覺得有點太快了,我還沒滿十九周歲呢!最晚秋天就要嫁人了。”
周想在炕上順便一腳踹過去,“矯情,又沒把你嫁出去,你竟然給自己弄出個婚前恐懼癥來,朱杭對你不好嗎?”
“好!就是太好了,讓我感覺不真實。”
“我算看出來了,你有受虐傾向,必須對你不好,你就能踏實。”
“不是的,我就是,哎呀!我說不好。”
“行了,我懂!朱杭他是缺愛,特缺的那種,所以,他在你這里得到了溫暖,他舍不得離開半步,特粘著你。
你呢!也缺愛,但是你因為以前失望太多,且回來后,爸媽都不是細膩心思,所以你覺得愛來的太突然,患得患失。”
“對對對,就是這樣。”
“你倆都是缺愛,那互相愛著對方不就行了?他對你好,你欣然接受,然后你再對他好,在生活上多關心他,就好了。
行了,心里疏導完了,我要睡覺,不準打擾我。”
周郁聽著妹妹漸漸平穩的呼吸聲,想著她的一番話。
也許,朱杭那么的粘著自己,也是一種害怕,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于是,第二天早早就過來的朱杭,體會到什么叫做痛并快樂著。
親親愛人對自己關懷備至,噓寒問暖,自己恨不得將她摟進懷里,揉進骨血里,可是不說現在還不能。
就是能,這岳家四個人八只眼睛看著自己,自己也不敢動啊!
吃了頓幸福的早餐,終于等到大家都該上班的上班,該回屋的回屋,而自家愛人昨個凌晨大夜班,今個兒休息。
幫她收拾好鍋屋,插上門,從后面就擁住了她。
在她耳邊輕語,“說說,你是要干嘛?你嫌我還不夠難受是嗎?”
周郁嚇了一跳,想推開他,可是他在身后,并在自己耳邊吹氣,聲音低沉沙啞,周郁覺得自己全身無力,根本就推不開他。
“是,是妹妹說,讓我要對你好一些。”
朱杭把她轉過來,看著她的眼底深處,“難道妹妹不說,你就不對我好了?”
“我,我之前害怕,你對我太好,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醒來就會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