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曼搖搖頭。
“那你坐下后，確定是一直看著她桌子的？”
“是的。”
中年警察又看向周想，“她的話，令你有一部分嫌疑。你有話要說嗎？”
“有，她撒謊，我進門的時候，看到她頭是低著的，所以她前面的話，都不能作為證詞。”
“那你為什么進門就注意她？”
“因為昨天認考場時，我的桌位是第二排，今天考試變成了第一排，我后面的男生嘀咕說：我記得是第三排的，怎么變成第二排了？
于是我懷疑有人調換桌位，就注意我后面的每一個人。當時，只有她一個人低著頭，所以很顯眼。”
中年警察點頭，對身邊的老師說道：“一會兒，把她后排的男生叫來。”
那位老師點頭，出去考場邊守著了。
周想對于吳曼和那個婦女的眼神置之不理，眼神要是能殺人的話，自己早就死了幾百遍了。
中年警察和周想聊著天。
“聽說你考試速度很快，有什么訣竅嗎？”
“都會唄！都會就不用考慮，提筆就寫。”
“喲！小姑娘可不能驕傲哦。”
“我從不驕傲。”
中年警察笑了，“這么說，你對自己這次考試很有信心？”
“當然，除非批改試卷的老師跟我有仇，否則的話，肯定滿分。”
中年警察噗呲樂了，對副局長道：“你們誰去把她試卷挑出來，當面批改，可不能報著仇視的心態批改人家小姑娘的試卷。”
副局長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周想看到副局長旁邊的位子上，坐著一位正氣十足的三十來歲的男人，在緊盯著自己，觀察自己。
周想回他一笑，就讓你看，你還能看出花來？即使你有透視眼，也看不穿我的空間。
幾分鐘后，副局長拿著四張試卷和一只筆進來，放在那個男人面前。
“局長，你來批改吧！”
喲！年輕的一把手啊！
局長提起筆開始批改。
幾分鐘，一個紅色的120分出現在試卷左上方。
中年警察伸手拿過，細細的看了一遍，“小姑娘，真沒吹牛。”
“那當然了，沒有本事的人才叫吹牛，吹噓自己是為了讓別人高看自己，有本事的人，那叫說實話。”
“嗯，嘴巴挺會說。”
“你這話我不愛聽，你這話帶著貶義，我可以告你嗎？告你藐視我。”
“沒這條。”
“噢！那我能告教局嗎？告他們侵犯人權，僅靠懷疑就搜身。”
“可以，告吧！反正有很多家長提出這個要求了！”
“不，我被搜身兩次，第二次因為這位女同學說搜身搜的不仔細，我又被帶到空房間，搜的徹底，有種被侮辱了的感覺。還有這位女同學，隨意的懷疑我，挑唆別人對我搜身，我能告她嗎？她算是做偽證嗎？”
中年警察臉色嚴肅，“真的被搜身兩次？真的被帶到空房間？”
周想點頭，“你可以問副局長同志，還是我要求報警的呢！不然的話，200個學生，個個被搜身。”
“胡鬧！你們有什么資格？”
中年警察一拍桌子，對副局長質問道。
副局長滿頭大汗，“對不起，對不起，周想同學，我是法盲，請原諒我這次，我給你鞠個躬。”
周想立刻躲開他，“傷害已經造成，有句話說的好，’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什么？’
你的誠意我感受的到，但是我想問，如果不報警，而這位女同學繼續指認我，你是不是還要進行驗身似的搜身？”
副局長微彎的腰定住了，這話雖然犀利，但是當時的情況下，是有可能的。
中年警察和局長都怒瞪著副局長，太過分了。
中年警察看向周想，“你想怎么告他都行，我立刻受理。”
周想搖搖頭，“我說出這些的目地，是想讓你聽到，是想讓你們警察把這些基本的法律知識宣傳出去，特別是搜身事件。
既然大家敢做到’有懷疑就搜身’，肯定是經常見到類似的事情，認為這樣是對的。
但是他們并沒有權利！而且行動和語言上的不客氣，叫被搜身的人有種被侮辱的感覺，卻不知道到底因為什么，只會感覺這樣不對。
我還是十歲小姑娘，如果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面對那么徹底的搜身，她會不會羞憤？會不會因為羞憤而自殺呢？
如果你們宣傳的到位，人人都能拿起法律這個武器保護自己，那么受到無辜傷害的人就少了。”
兩位警察和局長鼓起掌來。
“說的好，說的太好了。是我們的工作失誤，長久的習慣下，都覺得法律是警察和律師要學的東西，老百姓不懂也沒必要學。
這是我們的陋習，必須改正，回去我們就把平時常見的法律知識，叫居委會給宣傳宣傳。”
“行，你既然保證了，我就相信你這個人民的警察，會為人民辦實事的，我就不告副局長了，不給你們添加工作量。”
副局長立刻鞠躬再鞠躬，“謝謝周想同學，是我不對，我也要學點簡單的法律知識，以后絕對不會再做出今天這種事情來。”
周想趕緊躲開，這是打算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啊！
局長沒好氣的說道：“有你這樣鞠躬的嗎？”
副局長撓撓頭，“呵呵，我激動的，忘了。不好意思哈。”
周想不跟蠢貨計較，做回自己的位置。
這時，那朱起貴被帶了進來。
看他那戰戰兢兢的樣子，中年警察對周想說道：“看到沒？這才正常。”
周想輕呲一聲，“剛才你還說是陋習，要改，這又犯了。就是你們想要老百姓這樣的態度，才令大家能息事寧人就息事寧人，不愿意報警的。”
“行行行，我的錯我的錯。”
中年警察示意朱起貴在周想旁邊坐下。
“別緊張，我就問一個問題，今天你第一次進入考場時，是不是嘀咕了什么了？”
朱起貴茫然的看向他。
“桌位。”
朱起貴趕緊點頭，“是的，我見桌位往前了一排，我嘀咕說記得是第三排，難道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