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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向天邊的朝陽,錢澤倏然笑了,道:“我坦白了,我就是喜歡她,對她念念不忘,這些你滿意了吧?”
看劉氏臉色灰敗如土,錢澤心里涌起快感,可惜這快感來的太遲了,二十年前他就應該跟她說的。晚了,可總算說出來了。
錢澤又警告道:“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說歡歡半個不字,因為她不是狐貍精,更不下賤,比起她的好,你連她的頭發絲都比不上,當年應該滾的是你不是她,罵她,你還不配。”
“我…”
“哼,好自為之!”錢澤拂袖轉身,迎著朝陽離去。
錢淵走后不久,劉氏所在的佛堂失火了,還好下人發現的及時,不然天干物燥,整個宅子燒起來不是鬧著玩的。
那樣不光會燒了錢家,還會連累人家隔壁張相公。
錢錦棠等人都留在錢守業的花廳里等救火結果。
不多時彪叔過來說:“火勢救下來了,大夫人安然無恙,因為失火的時候大夫人沒有在佛堂里,佛堂里的香油灑在了床帳上,床眉子上都有,是人為放火。”
他沒有指名道姓說誰是兇手,可是這一些話說出來,不言而喻,劉氏放火,想把錢家人都燒死,如果不成功,她還能做出受害者的假象讓人同情,從而她好被放出來。
可她之前還算本分。
為什么突然要放火?
錢守業想到下人來說過的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劉氏是嫉妒。
錢澤和錢謙益兩個都十分慚愧,二人跪在錢守業前面跪的筆直。
錢澤垂頭喪氣道:“是我引起的,她是沖我來的,爹,你給我分出去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帶她走,不能讓她留在家里禍害人。”
他仰著頭,目光深沉,大有一番為了什么東西要做出犧牲的視死如歸樣子。
錢謙益垂頭喪氣,兒不嫌母丑,母親的行為實在是讓人覺得丑陋不堪,可他身為人子,不能說母親的不是。
如果可以說,他也希望把母親送走,他會孝敬母親溫飽,不會讓母親流落街頭,可是還要犧牲父親,他有些不忍心。
錢守業沒好氣道:“夠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要替她善后給她擦屁股?她喪心病狂的,就不配為人。”
錢澤低頭扣在地上。
錢守業想了想,他真的不會讓再讓兒子受委屈了。
二十年前他其實就應該阻止兒子娶劉氏。
那是一門可以預見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所有人都抱著看熱鬧看笑話的態度看他的長子婚事,沒人祝福。
是的,他本人都覺得很膈應,怎么可能祝福?
可她也沒有強硬的就不讓兒子娶,他當時甚至跟兒子一樣,也怕劉氏真的死了從而害了一條命,他們是積善之家,怎么能害人。
左右搖擺不定,毀掉了兒子大半生。
二十年后,他那沒出息的兒子心腸還是那么好,但是他不會再讓兒子犧牲了。
他是一家之主,今天這個選擇他來做,決斷他來決。
可是也不能殺了劉氏?大孫子馬上要娶妻了,殺了劉氏就要等三年,科舉都會被耽誤。
送走也不行,他們家不能跟劉氏有任何關系了。
錢守業捏著大拇指,冷冷的道:“大郎,去給劉氏寫一封休書,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錢澤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的抬起頭額:“爹你讓我休了劉氏?”
他們家的家規,男子年方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生育兒女之妻,不準休棄。
錢守業點頭道:“家規是為了家族昌盛而規定,可如果這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家族的名聲和利益,即便她生了錢家唯一的男丁,咱們錢家也不能留她。”
錢澤想了想,欲言又止。
錢守業給他一個你閉嘴的眼神,硬是把錢澤給嚇回去了。
錢謙益自始至終低著頭沒說話。
這很正常,他們學的是儒家先賢的書本,那里面寫了要孝敬父母,自然不能在這時候對母親落井下石。
哪怕是他母親做了事情十分的錯誤。
可是批判他母親的人多的事,還不用孩子出手。
眼看這件事就這么定了,站在一旁的錢淵突然道:“爹,大嫂給娘送終了,是三不去之列,怎么能休啊?”
“咱們還是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以后都好好的吧。”
錢守業閉上眼,真的,最不喜歡聽這個兒子說話。
他想了想,睜開眼看向錢錦棠,見錢錦棠氣定神閑的,肯定是有對策了,他張開嘴又咽回去。
劉氏是個非常棘手的人,處理劉氏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如此棘手,哪怕是孫女想到的對策,恐怕也是帶著一些陰毒的。
那么這種事不能讓一個未婚的女孩子出頭。
錢守業的雙眼如鷹隼般銳厲,陡然間看向徐氏。
徐氏只是微微垂下目光,眼神波瀾不驚。
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錢守業叫道老二家的跟我來一趟。
錢守業帶著徐氏去了東梢間小書房里。
錢守業背著手整理畫軸,語氣和藹問道:“對你大嫂這件事,你是不是想好了對策了?”
又道:“不用擔心得罪人,哪怕休不掉,以后我不會讓她和你平起平坐的。”
“而這個家,暫時需要你來打理,”
徐氏知道誰出的主意誰就會得罪人。
可是如果怕得罪人就不管事,那和蒔花弄鳥尸位素餐的朝廷命官有什么區別。
做了錢家暫時唯一的女主人,她還是應該負起責任來。
徐氏大大方方的笑道:“爹您可真是好眼神,怎么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錢守業喜歡何氏的干脆利落。
他笑道:“不是看出來的,是根據經驗想出來的,我想你絕對不會讓爹失望。”
徐氏微微揚著下巴,笑容很甜美的道:“大嫂是三不去之一,咱們如果主動休了她這就是犯罪,違法了,這次如果大伯父高中,那就是留給政敵的把柄,所以,如果是大嫂主動提出來的要求,是她主動讓大哥休了她的,那咱們不就不用負責了嗎?”
錢守業點頭道:“是個辦法。”
他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問道:“可是她那種人,怎么會主動提出來不留在錢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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