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錦棠在鄭錦綸幫著鄧氏挽尊的時候就有預感蘇唯芳的下場會如此。
沒道理女人都死了,罪魁禍首的男人還可以瀟灑的置身事外去當官,這對女人太不公平了,如果她是鄭錦綸她也會這么做。
沒得商量,蘇唯芳在丟下鄧氏走的那一刻就該死。
但是蘇唯芳死了,他們的籌碼有少了一個,接下來怎么辦?
她看向錢守業。
老爺子一臉的“意料之中”,顯然他算計到了。
既然算到了,應該就會有對策吧?
錢錦棠的目光變得期待起來。
錢守業捋順著胡須,看著前方嘆口氣道:“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傷人,得讓高思淼死一死!”
對啊!
不管什么事,鬧出人命就不好收場了,現在鄭聰不肯承認和高思淼有私情,非要說是錢家誤會有人陷害的,這個說法雖然讓人半信半疑,但是只有人信他,錢錦棠就不好強硬退親。
但是如果高思淼因為這件事死了,鄭聰就算是掉進了糞坑,能跑出來也要沾上屎。
錢錦棠聽祖父的語氣好似不忍心,她轉著眼珠問道:“您覺得高思淼不該死?”
宦海浮沉幾十年,老頭子也算是心狠手辣的,但是他從來不殺害無辜,他的后代太廢物了,他要給后代積德。
一個小姑娘,正是青春少艾的年紀,又沒有母親在身邊規勸,犯點錯誤很正常。
有錯,但罪不至死。
錢守業語重心長的對錢錦棠道:“我們活著盡量不讓自己吃虧,但是害人性命是要折壽的,因為人類從生下來到長大太不容易了,不到萬不得已都不能自相殘殺。”
錢錦棠想起陸巡跟自己說過差不多意思的話。
是不是能人都會尊重生命?
她點頭道:“您顧慮的對,我也沒想過真的讓高思淼去死,可以讓她死成,做做樣子效果也是一樣的。”
這種事可以不看結果,人們會從過成補腦結果的。
錢守業擔心的是掌握不好度,不過眼前看,也只能這樣了。
而且從高思淼入手他們有優勢,高思淼身邊有他們安排的人,上次讓高思淼催促蘇唯芳的下人就是他收買的。
可惜被陸巡給利用了,直接就干掉了鄧氏。
想到陸巡,錢守業右眼皮跳動了兩下,其實在保護孫女這件事上,他現在這種地位和人脈,算是占了上風的,但是每次都不如陸巡快,都會被陸巡打破機會。
這次這小子不會又搗亂吧?
陸巡正在準備禮物讓蕭逸塵送到壽昌伯府上和譽王府。
她要讓錢錦棠在壽昌伯壽宴上露臉,但是錢錦棠沒有可靠的家長,他怕錢錦棠挨欺負,
壽昌伯一家視財如命,拿了錢財肯定不會為難錢錦棠。
譽王李側妃也是想通的道理。
可是陸巡還是覺得心里不踏實。
他對蕭逸塵道:“你去壽昌伯家哪一份客人的名單過來,再幫我問錢二會被安排在什么房間,和那些人在一起說話用餐,最好把壽昌伯家院子的地形圖給我搞一份。”
要不要這么興師動眾?
知道是參加壽宴,不知道以為是去逼宮。
蕭逸塵調侃道:“與其這樣不清不楚的瞎擔心,您不如直接幫錢二小姐規劃一下地形圖,給她畫個圈,看看她應該跟什么人交往,應該誰帶著她,去什么地方,路線都規定的明明白白,遇到什么人也都安排的清清楚楚,這樣不就不會有危險了嗎?”
陸巡聽了眼睛一亮,挽起袖子道:“我讓大姐姐帶著她,這樣就沒人敢欺負她了。”
陸巡的大姐姐嫁給小閣老的長子嚴倫,那地位真是比后宮一眾嬪妃還高。
蕭逸塵不可思議道:“只不過去參加小小壽宴,殺雞焉用牛刀啊,您真的要嚴夫人帶著錢二小姐?”
就寵愛的有點過分!
“嗯!”只有大姐姐做事他才放心。
看陸巡奮筆疾書,蕭逸塵不得不提心他:“大人,您是不是決定娶錢二小姐了?不然的話,您這封信寫出去,您家里人都會知道,可錢二小姐身份不明朗,萬一她真的是縣主,您還娶她嗎?”
他怕影響陸巡的仕途。
陸巡卻怕別人說他鉆營。
他慢慢放下筆。
蕭逸塵嘆口氣道:“也不知道這錢二小姐到底是不是公主的女兒,譽王真的有辦法分辨出來嗎?”
錢錦棠最近也在琢磨自己的身世。
鄭聰那邊的由祖父頂著終究不會成氣候,可何氏頂著她嫡母的身份,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隨時都有可能咬她一口。
可她回來這么多天,身世的事竟然還無進展。
歸根結底,她沒有時間和人脈。
人是最關鍵的。
祖父看樣子是不給她人了,還是從陸巡下手吧。
當年趕走何氏的時候,祖父答應過她可以去白云觀祭祀母親,說母親被供奉在那里,不管真假,都說明母親和白云觀有點關系,這是個好時機。
她去了說不定可以查到關于母親的信息,所以她得找陸巡借幾個人。
桃桃抱著一個小酒壇回來,看見小姐正在包裹點心,她將酒壇子放在桌子上幫忙,問道了陣陣桃花香氣,她好奇的問道:“小姐咱們這是要給陸大人送禮嗎?”
想要抓住恩人的心先要抓住恩人的胃。
她還讓桃桃去祖父那里偷了一小壇子腌梅子,祖父不擅長喝酒,每次喝酒就偷偷放一顆在酒壺里,不會上頭又不會嘔吐。
恰好陸巡也不擅長飲酒。
都打包好了,錢錦棠讓梨梨去跟祖父說一聲,她要出門。
不多時梨梨就回來了:“太爺沒在家,我聽太爺院子里鶯哥說咱們要搬家了,太爺去打頭陣!”
搬家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會不知道?
錢錦棠不以為然,祖父不在更好,她出門就沒人管了。
錢錦棠帶著三個丫鬟到了大門,對著石獅子喊了一聲:“你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錢玉峰挑著一筐梨垂頭喪氣的過來,問道:“小姐您這次是怎么發現的?”
錢錦棠拿了一個梨子擦了擦咬一大口,問道:“大人今日在何處?”
錢玉峰道:“應該在家,這幾日朝上不太平,指揮使大人讓我們這下小蝦米都老實呆著,衙門里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