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綸忍住竄到頭顛的怒火,按住兒子義憤填膺的手。
他上前一步問道:“肇事的男人哪里去了?既然是捉奸,總不能只有一個女人吧?那個男人呢?如果男人犯錯不用懲罰,那這個女人也很無辜,你也不能打她。”
自家的男人自然是放了,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王夫人呸了一聲道:“這賤人勾引我老公,賤人活該挨打,我就是要打她,和你有什么關系?用得著你多管閑事?怎么你心疼啊,也想當奸夫啊,可惜人家看不上你,你還是回家看著你老婆吧,免得她紅杏出墻給你戴綠帽子!”
鄭錦綸眼睛一閉,再睜開那種冰冷的光線仿佛兩束冰棱,要透過眼睛將人刺死:“你說得對,我就是他的丈夫,我要你現在就把人給我放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很想讓自己暈死過去鄧氏聽到熟悉的聲音,倏然睜開眼,見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她詫異的張大了嘴。
王夫人震驚過后狐疑的看著鄭錦綸:“你是他丈夫?你是戶部是郎中令鄭大人?我不信,別人家的女人紅杏出墻會被人打死,你卻要我放了她,怎么可能呢?你肯定不是她丈夫。”
鄭錦綸冷冷崩出一句話:“因為我的女人,犯了錯也只是對不起我,只有我來收拾他,至于你,對不起你的人是你的丈夫,你沒有資格教訓我的娘子!”
鄧氏羞愧將頭埋在胸口,嗚嗚的哭起來。
王夫人被鄭錦綸那種六部官員才會有的上位者氣勢震的后背發涼,不敢再有疑問,惱怒的叫著自己的下人道:“放了她。”
等她的下人都到了她身后,她瞪了鄭錦綸一眼,語氣酸溜溜的道:“沒骨氣的男人,難怪你妻子會勾引別人家的男人,都這樣了還幫著她,真是不知所謂!”
說完,她很怕鄭錦綸發火不讓她走,沒叫人攙扶,匆匆就小跑起來,過了一段路后,看沒人追上來這才放緩了腳步…
鄭錦綸看著地上的鄧氏,眉頭凝成一個川字,然后他脫下外衣罩在鄧氏身上,接著給鄭聰使了個眼色。
鄭聰很快會意,攥著拳頭趕人走:“看什么看?滾,都給我滾啊!”
推開那些不想走的看熱鬧的人,鄭聰匆匆關門之際,好像看見錢錦棠的身影一閃而過,等他再打開門,那些蒼蠅一樣的看客還在,他氣的將門直接關嚴,然后告訴自己一定是看錯了,錢錦棠不可能在這里出現。
屋子里,鄭錦綸已經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圓桌前。
鄧氏知道他是要跟自己說什么,不能再裝死,只能披好衣服站起來,等她到了鄭錦綸面前,看鄭錦綸正厭惡的看著那張床,她心頭嚇得砰砰直跳,可一想鄭錦綸方才的表現,明顯還是向著她的,她又有了底氣。
就努力哭出來道:“我是被冤枉的,他們都想害我,相公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啊!”
看鄭錦綸目光不錯的注視著她不說話,她就像是被青天老爺逼問著,只要一出口就是呈堂證供沒有翻案的余地,可她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她硬著頭皮在鄭錦綸的注視下道:“你這么看我干什么?你是不相信我了?你寧可相信別人都不相信你的妻子?我告訴你,我什么都沒做,是那個瘋婆子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打我。”
鄭錦綸笑了,非常失望的笑了,他沒想到鄧氏臉皮能這么厚,哪怕看在他方才為她解圍的面子上,她都不應該再欺騙他。
可能是意料之中會這么,他雖然失望,但是卻沒怎么心痛。
他淡淡道:“所以你是不肯認罪了?”
鄧氏提高了聲音道:“我沒有罪為什么要認罪?我什么都沒有做錯!”
鄭聰就算再畏懼母親,此時也忍不住問道:“既然您什么都沒做,那為什么王夫人不打別人卻專門打你?”
“我怎么會知道?”鄧氏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是她要打我,你應該問她,對了,你們就不應該把她放了,應該好好的問問她,她憑什么打我?”
鄭聰:“那不妨我再把人叫回來,好好問問他,她為什么會打你?”
鄧氏:“你叫啊!正好你把她叫過來,就算你不叫,這件事也沒完!”
見她還是不肯承認,鄭聰氣的七竅生煙:“好,那你說這么晚了,您一個婦道人家,不在家里在這干什么?”
“我出來吃飯不行嗎?朝廷有律法規定女人晚上不準出來吃飯?”
“跟蘇唯芳一起吃飯嗎?”
“那是我的表哥,你的舅舅,你說話給我客氣點!”提到蘇唯芳,鄧氏想到王氏進來他不管她,披上衣服就跑了她的心就如被酒泡了一樣疼。
此時再提,她像炮仗一樣被點著了,語氣又急躁又怨恨的撇清:“我見我的娘家人也不行嗎?要不是我,怎么能拉攏到蘇唯芳,你們不要蜀中的金礦了嗎?”
可能是終于找到了借口,她的話越來越順:“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們?說白了就是為了你,你想位極人臣難道不需要助力嗎?不需要錢財嗎?光靠你爹那點俸祿能干什么?連你妹妹的命都買不到!”
“我為了這個家我殫精竭慮,累死累活的,還要被人誣陷,現在被人欺負了你們爺倆都看見了還不幫我,竟然也跟著外人一起污蔑我,你們還有良心嗎?”
這一席話懟的鄭聰啞口無言,他自小就知道母親嘴巴厲害無禮辯三分,是那種你就算人贓并獲她都不會承認的角色,不過母親一往的胡攪蠻纏是對別人,對上他自己,他才知道這人有多么可惡,他求救的看向鄭錦綸。
鄧氏也不怕,她變得十分委屈,嗚嗚的哭個不停道:“鄭錦綸,我十八歲嫁給你,自此以后為你生兒育女,勞心勞力,我跟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然這么對我,我的狼心都被狗吃了?你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層地獄,你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