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錦棠想到錢淵對何氏的懲戒,掀了掀眼皮問道:“我不想去,我還要出門。”
母親叫你不想去?
桂嬤嬤微微抬頭打量錢錦棠,果然眉清目秀了,眼神犀利,人家都說錢錦棠變了,她還有些不信。
不過任誰知道要被送給老頭子都會反抗的。
桂嬤嬤冷笑道:“夫人叫二小姐去可是大事。”
誰知道錢澤摸著小油嘴出來道:“你爹把她收拾了,她想收拾你,叫你去能干什么,就是要拿你出氣,能有多大的事?你不想去就不去,今天跟大伯混。”
果然還是老男人會抓重點。
錢錦棠給大伯點贊。
桂嬤嬤急壞了。
二老爺走后二夫人對他們剩下的幾個人非打即罵,他們都要挺不住了。
反正二小姐磕頭下跪也不值錢,把她叫去頂缸他們就能解脫了!
大老爺怎么能點破呢?
現在他們人手不夠,萬一二小姐不去她也拉不去。
她氣的要死,面上賠笑道:“二小姐還是去看看吧,您不能一直跟著大老爺不是?”
這是威脅,女孩子終歸還是要長大在后院,錢錦棠是二夫人手心里的螞蚱,想什么時候捏死就什么時候捏死,如果這螞蚱不聽話,肯定捏死的更快。
錢澤聽了攤攤手道:“這也是,都怪你大伯母,已經領著人回娘家了,不過她在這里也不會管你,她連我都不管。”
他們家大伯母也不是好相與的,不然不能祖父一出事就回娘家,什么都不管他們。
大伯妻管嚴的明目張膽。
錢錦棠心下一轉,看向桂嬤嬤道:“帶路吧,今早夫人沒來吃飯,我還沒去看看夫人怎么了!”
桂嬤嬤心想你才想起來啊?可真是不孝。
桃桃戰戰兢兢的不知道先邁哪條腿比較好,聲若蚊喃道:“二夫人找咱們算賬來了!”
錢錦棠一把手抓住她道:“記住,跟緊了我,誰叫你你也別去。”
桃桃鄭重的點頭,現在她如果落單了,肯定沒好果子吃。
很快的,他們又來到何氏的院子。
錢錦棠看劉嬤嬤正跪在地上痛哭,搖搖欲墜的很是傷心。
她眉頭挑了挑。
桂嬤嬤沒有看劉嬤嬤,讓錢錦棠站在那里道:“二夫人心情正不好,奴婢去通報一聲。”
她轉身要走,錢錦棠冷笑道:“心情不好那為什么不等心情好了再來找我?我見我娘又不是見宮里的娘娘,還要通傳,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在這里忽悠我。”
又懶得看她又想拿捏她,何氏以為自己更高貴嗎?
桂嬤嬤震驚的看著錢錦棠,這小姐罵她?
她自己犯了什么錯難道不知道,二夫人在生氣當然要給她吃點下馬威。
這小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吧,這點道理都不懂了?
錢錦棠不理桂嬤嬤的震驚,叫上桃桃轉身要走,突然屋里砰一聲瓷器碎裂的巨響。
接著就是何氏夾槍帶棍的一頓咒罵:“小娼婦,我養你這么多年養出一條白眼狼,不能替我分擔還處處與我做對,背后還敢偷偷暗算我,你以為二老爺看你兩眼你就能上天了?沒人要的賤貨,要不是我把你養這么大,說不定在哪里流膿長包做那最下賤的勾當,一個臭不要臉的賤貨,你給我跪死在外面都贖不過你的罪孽!”
這哪里是一個母親能罵出來的話?
桃桃都怕污了耳朵,何況錢錦棠。
錢錦棠告訴自己不生氣,也并不對號入座,她不是娼婦,也不是賤人。
何氏能罵出這些話的才是。
桂嬤嬤聽了急忙拉錢錦棠道:“看,夫人真的生氣了,二小姐快跪下來讓二夫人消消氣。”把下跪說的快過來吃飯那么輕巧。
錢錦棠抬起手就給她一巴掌。
“你怎么不跪?老虔婆什么東西也敢跟我動手。”
這一聲十分清脆,在清晨安靜的院子中很是突兀。
桂嬤嬤是何氏身邊的老人,已經幾十年沒挨過打,震驚無比又義憤填膺的看著錢錦棠:“二小姐怎么敢?”
她話語從牙齒縫隙里說出來:“老奴犯了什么錯,要二小姐如此羞辱老奴?二小姐今日話說不清楚,老奴就死在這里。”
一個年輕的主子逼死老仆,這話如果傳出去錢錦棠名聲也毀了,桃桃擔心的拉著錢錦棠袖子晃了晃。
錢錦棠呸了聲:“老刁奴,你還惡人先告狀呢,你挑撥我們母女不和,打死都不為過,還敢跟我跳高。”
“老奴何時挑撥二小姐和夫人的關系?”你們兩個關系還用人挑撥?
錢錦棠指著屋里道:“二夫人明明是罵下人跪死都娼婦,你讓我跪著,是說二夫人在罵我還是你想罵我是娼婦?我罵你是點醒你,免得你不知所云的犯錯,說出去給我丟人,給錢家丟人,更給二夫人丟人。”
“你…”桂嬤嬤捂著老臉十分的委屈,她心里確實是想配合一下二夫人,想不到這小姐反應這么快。
現在錢錦棠跪下來就坐實了二夫人罵女兒難聽話。
不跪,那把人叫來是給夫人添堵的嗎?
想她還信誓旦旦說要讓二夫人高興的,現在恐怕都沒辦法交代了!
桂嬤嬤氣憤不過,摔著簾子直接進了屋子里。
她進去不久錢錦棠就聽見何氏高聲的問道:“真敢打你了?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長輩房里的阿貓阿狗都是尊貴的,讓你一個小輩來作踐了?錢錦棠你給我滾進來。”
何氏點名說的了,錢錦棠如果不遵從,那就是忤逆父母,不孝犯上,是有罪的。
桃桃擔心的低聲道:“二小姐,夫人沒安好心,你跪下去估計她不會讓你輕易起來!”
豈止!
明明想讓她跪到嚴家來人,到時候她身上沒有一點力氣,嚴家也好抓人,至于上午,還能侮辱她的人格和尊嚴。
他們家這個二夫人,是家學淵源的聰明,算計人的時候算盤打的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