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也做好了,吃飯的時候,羅悅依不講話,潘越彬心里想著事。
就只有潘媽數落不停。
晚上潘越彬還是講了幾句話哄一哄羅悅依,但羅悅依并沒有搭理他。
對潘越彬那些不痛不癢的話她已經免疫了,她感覺失望,潘越彬話里話外都是讓她接受,讓她幫忙。
其實從潘越彬的角度來說,他也沒別的選擇,深知自己父母就那性格,只能勸未來的妻子接受。
最主要的是,在潘越彬心中,這件事接受起來并不是那么難,只要心態放好,不去在意爸媽說什么不就完了。
然后潘越彬特別沉重地給羅悅依說:“悅依,對不起,是我無能,我還是想找你爸借點錢。”
這話是他鼓起極大勇氣說出來的,換做從前,他絕對講不出這種話來。
他萬分不愿意在羅悅依眼中成為一個吃軟飯,只會靠老婆娘家的男人,可是現實逼得他沒辦法。
爸說得對,要面子沒用,他都走到這一步了,娶老婆的錢都砸進去了,只能進不能退,不能為了面子把自己坑害下去。
羅悅依詫異地看著潘越彬,滿腦袋問號。
不是白天才得罪了爸爸,現在竟然還要爸爸借錢給他?
她迷惑地看著潘越彬,腦子里突兀冒出來兩個字,想問潘越彬,臉呢。
雖然白天潘越彬當場也道了歉,但晚上就打這種主意。
她想起之前潘爸讓潘越彬找爸爸借錢的事,所以肯定是他爸爸給他出的主意吧。
他竟然聽了,羅悅依覺得可笑,從前清高的潘越彬呢,才做商人沒多久就開始變了嗎?
還是本性如此?畢竟他父母亦是如此。
看著羅悅依這樣的眼神,潘越彬覺得非常難為情,又難堪。
“隨你吧,你給我爸爸說。”羅悅依極度失望,已經不想再說什么了。
只覺得幻滅。
對潘越彬這個人幻滅,對潘越彬的家人幻滅。
這種一步一步認清潘越彬的滋味不好受,破滅了心中的期待,破滅了她珍貴的愛情。
“行。”潘越彬看著羅悅依冷淡的樣子,抿了抿嘴。
也許爸爸說的對,不管和羅悅依成不成,但能利用羅悅依往上爬的時候就該往上爬。
現在羅悅依顯然是嫌棄他了,也許等自己有錢起來就好了,其實說白了,一切矛盾不都是窮鬧得嗎?
如果自己足夠有錢,以后父母那邊也不一定要羅悅依親力親為。
因為羅悅依的態度,潘越彬越發迫切想有錢了,他心里不能說沒有羅悅依。
潘越彬感覺自己借錢應該有誠意,所以第二天大清早,顏景還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潘越彬就說要來拜訪她。
沒有羅悅依跟著潘越彬一路,潘越彬都進不了這個小區,只能在小區外打電話。
顏景只聽見是潘越彬的聲音,沒聽清具體說什么,太困了,她腦袋一斜又睡著了。
然后電話又響,楊迎美擰著眉頭,用腳踢了顏景一腳:“電話。”
顏景:“...”
顏景把電話塞楊迎美耳朵旁,含糊不清地說:“寶貝,幫我接下。”
楊迎美:“...”
她無奈地睜開眼,看了一眼時間,皺眉,這不是才六點?
潘越彬的電話?怎么天天都大清早打電話?
“做什么?”楊迎美生氣了,人也清醒了,坐起來冷著臉接過電話。
潘越彬說了自己拜訪之意。
“你腦袋有問題?早上六點來拜訪?”楊迎美非常不客氣地說。
潘越彬解釋自己晚一點還要趕著去上班,實在是沒時間,請楊迎美見諒。
“要來拜訪你,你見嗎?”楊迎美捏著顏景的臉蛋左右搖晃。
顏景緩緩睜開眼,呆滯地看著她:“嗯,見。”
楊迎美起床出門去接潘越彬了,顏景起來洗漱一番還沒換衣服,只穿著一身睡衣,坐在客廳,看著潘越彬隨著楊迎美進門。
楊迎美把潘越彬領進門之后就走了,都懶得在客廳呆,不待見的程度可見一斑,潘越彬看著楊迎美這態度,心里想羅悅依有什么好不滿的,她媽媽難道對自己很友善嗎?
而自己媽媽沒有這樣對過她吧。
她真是有點不知足,不識趣,不懂事了。
“什么事,非得大清早擾人清靜。”顏景面無表情地看著潘越彬。
潘越彬又提了一些水果來,顏景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潘越彬自顧自地放在了茶幾上。
“早上來的匆忙,沒有準備更好的賠禮,希望叔叔諒解。”潘越彬開口說道。
顏景點頭:“嗯,沒事。”
“這次我來是特意為昨天的事給叔叔道歉的,也感激叔叔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和支持,我真的很感激,永遠不會忘。”他又說道。
顏景:“嗯。”
如此冷淡的態度讓潘越彬有些泄了氣。
“坐吧。”顏景看不順眼他站在旁邊。
潘越彬便坐了下來,他雙手在褲子上摩擦了下,躊躇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但是現在沒有羅悅依也要開口,他該學會自己開口,該學會為自己謀劃了。
既然決定自己奮斗出一片天地,再難說的話也要說。
“叔叔,您可以原諒我的家人嗎?”他勇敢地看向顏景,與顏景對視。
顏景微微挑眉,半響沒說話,沉默不語地看著潘越彬,就讓潘越彬再也沒勇氣與她對視,他逃開了目光。
“是我媽不對,我媽真的很不應該,她就是一個市井小婦人,我真心道歉,也真心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諒。”潘越彬一字一句地講。
態度看起來蠻誠懇。
顏景對楊迎美喊道:“寶貝,拿點水來,潤潤嗓子。”
大清早起來嗓子不舒服。
很快楊迎美就端著一杯牛奶過來,并沒有給潘越彬準備,潘越彬一臉尷尬,其實這么對比,羅悅依的媽真沒好到哪里去。
難道就羅悅依委屈,他遭受未來丈母娘的冷眼就不委屈。
喝了口牛奶,顏景才覺得舒服些,她捏了捏喉結處,看著潘越彬:“小潘,跟我不用繞彎子,你這么早來,肯定有事。”
“說,什么事。”她身體往后靠了靠,看潘越彬的目光發斜,帶著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