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看尹闌遮擋不住的失望,笑著說道:“世間不應該有什么事值得君子失望。”
“念念不忘的故人,既已離去,就不必再念,做人展望未來,何須回首往事,總是這般,自尋煩惱。”
“你說人有來生嗎?”尹闌突然看著顏景問道。
顏景始終帶著笑意問道:“修行之人還講來生嗎?”
“我只是問問。”尹闌說。
顏景搖搖頭說道:“有沒有不必在意。”
“到底有沒有?”尹闌追問。
顏景吃完手中的靈果,又從尹闌給的儲物空間里面拿了一些東西出來開始吃,看著尹闌說:“有。”
她說有的時候,看尹闌那一眼,讓尹闌莫名覺得深沉。
黝黑的眼眸,那樣的好看,她眼中的情緒,總是賦予她那雙眼睛更多的美麗。
“你還把他帶在身邊?”尹闌看向桌上的大罐子。
迦霄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頂開罐子蓋,豎著身子看著尹闌:“關你什么事,你這個多管閑事的人。”
尹闌看著迦霄,看了一眼罐子里面,他并不理睬迦霄,而是對顏景說道:“你在壯大他的能力?”
“居安思危,恐養虎為患。”尹闌毫不避諱地提醒道。
“你再多嘴我弄死你。”迦霄蛇瞳憤怒地盯著尹闌。
尹闌不甚在意,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你不行。”
顏景噗嗤一笑,迦霄又憤怒看著顏景:“我們是什么情誼,你要跟他嘲笑我。”
“好歹我們在秘境日夜相處,彼此照應,相親相愛。”
顏景好笑地看著迦霄:“是嗎?”
“當然了。”迦霄說著,瞥了一眼尹闌。
他故意的,他看得出這個人在意霜兒,說這些話準能氣到他。
霜兒就是跟他在秘境快樂度日,怎么呢!哼!
尹闌的手撫上胸膛,莫名感覺被扎了一下,有些堵得難受,所以她在秘境也是有人照顧,有人保護的。
顏景看著尹闌說道:“知曉你關心我,但不必為我憂慮,你可以相信我。”
“可以相信你。”尹闌晃神,她從來都是如此自信。
“別傷害她,不然天涯海角,不死不休。”尹闌站起身來,看向迦霄。
迦霄不屑地嗤了一聲:“誰跟你倆不死不休。”
“要走快些走,別耽誤我跟霜兒相親相愛。”
尹闌微微皺眉,顏景站起身相送,到門口時,顏景沖著他笑:“君子的胸襟該豁達自在,不該拘泥一些小事。”
“嗯。”尹闌抿了抿嘴,走了。
在路上的時候,他在想,剛才尤霜,一直在告訴他,故人不必再念,也告訴他,君子胸襟該豁達自在。
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暗示他,不必過于執著過去,無關她是或者不是那個人。
其實尹闌送的吃食是更合顏景心意的,甚至很多東西尹闌都細心處理過了,她直接吃就好。
見她神情滿意,迦霄不爽地說道:“和他什么關系,你也不想想你一個元嬰期的修士,怎么會得大乘期修士的青睞,他肯定有所目的,你可小心點吧,說不得是看上你的元嬰了,找機會取你元嬰煉物。”
顏景神情淡了下來,目光轉向迦霄:“你應該知道有些話不該說。”
“你…”迦霄見她如此冷漠,竟有些發憷,就縮回罐子里去了。
顏景看著罐子,很多次想一腳給它踢翻拉倒。
算了,繼續睡覺。
有尹闌和尤嗣給她補上來這么多吃食,而迦霄又忙著煉化內丹,沒時間跟她搶吃的,她日子不再無聊,每天除了修煉就是吃東西,再就是睡覺。
如此簡單的生活才是顏景滿意的,她再也不會像秘境那樣被迫去救鳳語了。
因為這里的空間不似那邊錯落混亂,不能再那般莫名想把她安排到哪就安排到哪兒了。
她就坐在房里,拒客陣法布置門前,鳳語見不上她,也沒辦法把她請出去,她自己也不出去,只要不出去,方可躲清靜。
鳳語最近還比較難,龐翼想方設法除掉她,想方設法要把東西從她手中拿回去,好在每次都化險為夷。
龐翼都快被整吐了,那鳳語區區一個元嬰期,可偏偏他親自出馬都殺不掉她,她總是有辦法逃脫。
顏景身上內丹不少,從秘境出來迦霄花了兩個月才全部煉化完。
而且這兩個月,因為沒出去,沒發生任何意外,他的一切都非常的順利。
“竟然用了這么長時間,兩個月啊!”迦霄感慨,這些內丹竟要兩個月,這若是換做從前的他,定不是如此。
顏景這才詫異地問:“兩個月?”
“當然。”迦霄應。
顏景:哦,半年多了。
出來兩個月,在秘境兩個月多,加之在尤家,半年多了。
修煉界的日子過得快一些?時間好快。
意識到來了半年多之后,顏景覺得來了好久了。
“那這半年不能一事無成,我先升個級。”顏景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筋骨。
迦霄疑惑地問:“升級?”
“大概就是去到個化神期。”顏景說道。
迦霄很是無語:“到化神期被你說得好像是去倒個水。”
顏景嗤了一聲,并不在意迦霄的嘲諷,反正他們每天都看對方不順眼,都在互相嘲諷,習以為常了。
她是這樣覺得,但迦霄并不這樣認為,因為迦霄覺得她小氣,有時候說了讓她不開心的話,她就冷漠著臉,一點也開不起玩笑的樣子。
“今兒不行,得挑個好日子。”顏景打開窗戶,展望出去。
外面什么也沒有,因為過分的宅,門前的地磚縫隙處反倒是都長出了草。
顏景望著天空,今日的西洲,無太陽,大風。
西洲的風是西北風嗎?就開一會兒窗,風灌進來都把她給灌飽了。
過來兩天晚上,迦霄把顏景叫醒,小小的蛇腦袋貼在顏景耳邊極其小聲地說:“有人。”
顏景睜開眼,側頭看著迦霄,也學著迦霄極其小聲地問:“誰呀?”
“應該是來取你狗命的人。”迦霄說。
顏景坐起身來,抱著腦袋抓撓,同時煩躁地說:“為什么不白天來,晚上會吵到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