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俏看了一眼天,離午時還有一個半個時辰左右,她琢磨了一下,開口道:“小叔,你幫我去買只雞,兩三斤就夠了。”
擺席肯定會需要菜,她趁機多賣個菜。
宋廷凡沒問什么,丟了草拔腿就跑,跑到一半,他又轉了回來,不好意思道:“嫂子,我沒這么多銀錢。”
“剛才跑那么快,我還以為小叔有呢。”
林俏身上沒帶銀錢,她摸出屋門的鑰匙給他,又道:“銀錢還是在老地方。”
宋廷凡點了點頭,大步就跑了,很快就到家了,一開院門來財和進寶撲了過來,他連忙揮開了他們。
隨后開了嫂子的屋門,從柜子里拿出匣子,剛打開,來財就撲了上來,頓時匣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幸好銀錢裝在袋子里。
他撿起袋子后,撿了匣子,突然瞥見什么,匣子的下面刻了兩個字,張東。
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嫂子還留著張東的東西…
嫂子明明說過,她不喜歡張東。
嫂子騙他…
他的眼神漸漸暗了起來,過了一會,他拿了銀錢,隨后又將錢袋子放進了匣子里。
這時,他手頓了一下,拿出了錢袋子,下一刻,匣子又是“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少年那點擰巴心思用在了無辜得匣子上。
來財和進寶以為在跟它們玩,進寶咬住盒子猛甩了幾下,匣子受不住這股大力,蓋子掉落了。
宋廷凡雙手不安的摳了一下,隨后大步出了屋子。
過了小半刻鐘,林俏、宋秦氏、宋榮回來了,這會來財和進寶一人咬了一塊東西,起初林俏沒瞧見是啥,以為它們又咬柴塊了。
她拿盆洗手時,發現有把小鎖,伸手撿了起來,是匣子上的鎖,意識到了什么,看向了兩只還在啃咬的狗。
隨即起身進了屋子里瞧,柜子里的匣子已經沒有了,錢袋子也不見了,應該是被宋廷凡拿走了。
估摸著也是宋廷凡拿銀錢兩只狗注意上了匣子。
她拿起門邊的掃帚,對著院子里的兩條狗分別打一下,“來財、進寶!我是不是對你們太好了?啊?家里就一個匣子就被你們禍害了!”
“你們給我過來,看我不打死你們,跑!跑哪去?跑了就別想吃午飯了!”
宋秦氏和宋榮不明所以,宋秦氏問道:“俏兒,匣子被爛了?”
“嗯,鎖都咬了幾個牙印。”林俏給他們看了鎖。
兩只狗估計也知道干了錯事,在院門口吐著舌頭看著主人。
林俏用掃帚指了指,“過來,坐好。”
兩只狗聰慧,平日里看得懂手勢,猶豫一會,搖著尾巴過去了。
林俏抬了兩只狗的嘴,嘴里訓斥道:“家都要被你們拆了,咬,再咬給我看看!今個中午不準吃飯了。”
宋廷凡提著雞回來時,正好看見嫂子打來財和進寶,他腳頓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和緊張,“嫂嫂…子,咋了?”
這會被兩只狗氣到的林俏沒注意到他磕巴,拿著鎖給他看,“來財和進寶把匣子咬爛了。”
“啊?”
宋廷凡不怎么會撒謊,他蹲下打了來財和進寶一下,“咋…咋亂咬東西!”
隨后他抬頭看向林俏,“嫂子,我給你昨個匣子吧。”
“好,小叔,快幫我殺雞,這會不早了。”林俏想著正事呢,懶得跟兩只狗浪費時間了,等不忙了再來收拾它們。
兩只無辜又不無辜的狗蹲坐在院子里吐舌頭,同樣動作看著男女主人進廚房了。
宋秦氏擰著它們的狗耳朵打了幾下,教訓道:“來財、進寶,再咬東西就不養你們了。”
狗這種生物,靈性很好,懲罰一下,下次就不會干了,宋榮回屋拿了繩子,“那繩子套半天就乖了。”
院子里的來財和進寶正在受罰,廚房里的宋廷凡小心翼翼瞥著嫂子,“嫂子,對不起,我…”
“對不起啥,又不是你弄爛的。”林俏不在意嗔笑了一聲。
“我…我沒關門。”宋廷凡低頭,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扯著雞頭,眼睛都不眨一下割了雞脖子,隨后他放下菜刀,提起雞往碗里放血。
看著他的動作,林俏脖子有點涼幽幽的,她忍不住伸手摸了脖子,“來財和進寶早就欠收拾了,前幾天看見他們在刨門邊,我那門好幾個印子。”
嫂子似乎除了生來財和進寶的氣就沒有其他的情緒了,宋廷凡心里松了一口氣,但想到匣子,他有幾分悶悶。
嫂子是不是還喜歡張東?
只是不想他知道?
他咬了咬唇,小聲問道:“嫂子,匣子哪來的?”
他聲音太小,林俏正用刷把洗鍋,沒聽清楚,扭頭問道:“小叔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宋廷凡搖了搖頭。
整個雞煮熟切塊,一大半拌了調料,一家人中午吃了。
宋秦氏不怎么吃辣的人,今個吃雞肉多吃了幾塊,“俏兒,你咋會這么多?”
應付他們,林俏的演技綽綽有余,“瞎琢磨的,以前天氣熱不喜歡吃熱菜。”
“俏兒真是聰明,要是個男娃肯定出息。”宋秦氏是打心眼認為她聰明,又是畫圖,又是做蛋糕、做涼菜的。
林俏笑出了聲,“我要是個男娃,肯定能多賺很多銀錢。”
這個朝代是嚴重的男權主義,村子里還不明顯,往大地方去看就知道了。
她在鎮上擺了這么多天的攤,很少見到兩口子一塊買東西,就算有,基本上是婦人家提東西,男子打空手走在前面,還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宋秦氏被逗笑了,“那可不是。”
瞥見旁邊的少年跟著傻樂,林俏夾了一塊雞肉放在他碗里,“小叔以后肯定能賺很多銀錢。”
原本是調侃的話,宋廷凡卻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會賺很多銀錢,養嫂子、養阿奶、養阿爺。”
林俏三人都笑了笑,誰都沒有往心里去。
不是不相信,是不會拖累他。
林俏眨了眨眼睛,“小叔還是養媳婦和孩子吧。”
說到這里,她想到了什么,又道:“于家嬸子跟我說了一嘴,想把燕兒說給小叔,要是覺得合適就先定親,過兩年再成親,聘禮二兩銀子,”
“小叔,你覺得怎么樣?”
她的語氣很隨意,只是說給他聽,咳,順便探一下他的擇偶標準。